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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傳承之力(上)

  聽了這話,蘇基業卻忽然冷靜下來,爆發出的殺氣一收,復又陰沉穩定的神態,「這幾十年我一直等著你們找上門來,當年鬼子雖然戰敗退兵,但我知道以倭人的習性,定然會不服而報復上門的。今日一見,你果然是有備而來。」他的聲音驀得尖利起來,「當年我師青雲既能擊敗你神道教,今日蘇基業依然不懼,你有何等手段,儘管施展出來吧!」


  銀光一閃中,他舉起右手來,一根銀針旋轉著出現在他手中,從掌心到指尖飛舞成一團銀色的光芒。那西裝青年的身形呼的一聲飄進院子里,象是為了證實他自己並不畏懼蘇基業似的,轉了幾圈,「你既然與我約定了決鬥的日期,我自然會如約而至,不要忘了,我大和民族是最重武士道精神的,只不過希望你還是趁此期間,能找到我期待中真正的對手。」


  就在衛飛覺得自己實在受不了他怪異猖狂的語調,已經忍不住便要出手之時,那西裝青年的身形,突然如狂風吹過一般,飄向了遠方,不知所蹤。「他媽的!」衛飛心中暗罵了一聲,忽然警覺又起,他只覺得牆外的一角里,似乎還隱藏著一個人的氣息。


  衛飛運足了靈力延伸過去,卻只見到一個人影閃電般的竄去。衛飛冷笑一聲,這人能在蘇基業和那西裝青年的眼下隱藏氣息,可見功力不低。但衛飛卻從這人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種並不陌生的波動,這種能量的波動,很有點類似他自己通靈時以及陳楓平時發出的。但不知為何,衛飛幾乎就能肯定這個人,可能便是那山城稅務局別克車的司機老馬。


  不過此人離去的速度太快,以至於衛飛為了看清他,竟在瞬間耗費了大量的靈力,一陣的眩暈傳來,衛飛的腦中有些遲鈍起來,老馬果然有些問題,可是他究竟是什麼身份呢?而且他身上的氣息竟然使自己感到有些熟悉,不過有一點可以證實無誤的了,那就是老馬也該是個修行之人。


  蘇基業在涼亭之中緩緩轉過身來,他望著衛飛站的那個方向。剛進後院衛飛便發現蘇基業正在與人相對,因此他是閃身站在了牆角邊上,並沒有現身出來。蘇基業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激動之色,他看著衛飛走了過來,攏在袖子里的手竟然有些微微顫抖起來。


  「果然是最為純正的祝由傳承之力!」蘇基業走出涼亭,死死的盯著衛飛,口中禁不住喃喃自語,「少年人,從你一入山城,我就感覺到了,你身上那來自祝由的傳承之力。」


  衛飛一怔,成天的跟著陳楓這個旗門傳人,他對於祝由術並非是一無所知,甚至還知道其中的一些法門,但卻從未修鍊過,別說祝由術了,他連陳楓教給他的旗門內修鍊靈力的功法,都少有練習,那可是保證他靈力時刻能正常運轉的基本。


  中巴車上,那少女收起符紙後繼續的閉目養神,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陳楓知道那青色影子不願讓這少女知道自己的存在。又等了一等,直到那少女的身體一晃,歪倒在了座椅上,陳楓可以肯定她已經熟睡過去,這才在心中呼喚那大漢,「出來吧,她已經睡著了。」


  那大漢嘿了一聲,在陳楓的腦海中顯出了身影,卻並不就他和這少女之間解釋什麼。陳楓也懶得問他,他被那少女橫放在座椅上,渾身濕漉漉的,不過他根本也感受不到。


  過了一會兒,陳楓感到那大漢正在默默的看著那少女,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嘆息,「你認識她的吧!」


  那大漢似乎是沉浸在往事之中,隨口說道:「她叫做羅靜兒……」


  「她修鍊的似乎是萬法歸宗。」陳楓看著這個隱藏在自己體內的魂魄,「可是我在你的身上卻沒有感到萬法歸宗的法力氣息?」


  「靜兒她修的確是萬法歸宗,可是並不代表我也一定要修那萬法歸宗。」那大漢忽然笑了笑,「靜兒」這兩個字在他口中顯得異常憐惜,「事實上,我根本便沒怎麼修鍊過。雖然她說我如若能正常修行的話,便可是常人的百倍千倍,而且她也是個高手。」說到這裡,那大漢粗礦的臉上,露出些許的溫柔來,很顯然他口中的「她」,並不是指這少女羅靜兒,而是另有其人。


  「你沒有修鍊過?」陳楓習慣性的便想皺起眉頭,肌肉倒是抖了抖,但眉毛卻是沒有能動,「怎麼可能,你以魂魄之體留在人世這麼久,並且沒有那橫死的怨氣,難道是你身邊有高功大德之人,助你化解掉了?」


  魂魄之體能常留人世,一般都是生前死於橫禍怨氣不散,或者是有未了的心愿牽挂,這種願力足以支撐魂魄留在人世間,再有就是這魂魄生前乃是修行之人,三魂七魄間可以凝聚在一起,繼續的修鍊下去,最後便是有高功大德之人,以其功德化解助長魂魄。


  那大漢慢慢的搖搖頭,又點點頭,「呵呵,先前我便說過,你猜測的大致不錯,但其中有幾處關鍵,卻是沒有料中,她便曾對我說過,這世上除非有那宿命通的身神通大智慧,否則誰也不能事事推斷的……」


  「是了,那是法器的原故。」陳楓不等他說完,便想了一種可能,「既然你這麼說,那便就是你身軀之上有一件法器,這才能使你的魂魄存在這陽世間。」


  陳楓腦海中那大漢的影像突然渾身一振,如同水波蕩漾一般,化成了一片青光,緊接著陳楓的腦海中響起了他的狂笑聲,只不過這笑聲忽爾粗礦,忽爾又變得陰柔沙啞,聽起來詭異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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