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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封印(上)

  「蘇老先生……蘇大伯。」衛飛不知如何稱呼蘇基業為好,但想到自己與蘇上遠年齡相差無幾,乾脆也就著蘇上遠喊起了大伯。「這個……在下算得上是修道中人,懂得些方術雜學,雖然有幾分功力在身,可是似乎從來就么修鍊過大伯所說的天醫祝由術。不過祝由術我卻是知道一些的,從上遠所說,以及大伯您與剛才那人的交談中,好象大伯便是祝由術這一代的傳人,而那天醫祝由的傳承之力,應該在大伯身上才是。」


  蘇基業的臉上神色未動,口中卻是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嘆息,忽然問道:「與你同行的那位夥伴,為何沒有一起前來?」


  衛飛心中一動,以他通靈的能力,雖然還沒有跟陳楓學過如何準確判斷對方修為的方法,但還是能大致看出蘇基業的功力境界的,旗門的望氣他是知道的,蘇基業頭上黃藍兩色相併,顯然也是進入到了法眼境界的修為。


  但境界與功力的高低,有時候還無法劃上等號,比如那個藏族的中年婦女卓瑪米拉日巴,念力驚人的恐怖,直逼已成陰神之境的行游,但她的修為上的境界,卻連老郭也都不如。當然還有陳楓,他的境界體悟之深,行游黃玉俱都不如,但若論真實的功力,在楊家村的魚塘邊,一時的失神,就被不知名的什麼給入體封鎖住了經脈。


  因此上這境界雖然一到,功力也會跟著相應的提升到同等的地步,但還是要經過一番印證磨練才可以的,否則陳楓就該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了。所以佛家修行有「見地、印證、行願」之說,就是指你見地認識與理論上都懂了還不夠,必須要經過親自的印證才可以行使自己的願望。


  而且大乘的境界之中,對於神通法力的劃分往往很是籠統,一個五眼六通就概括在內了,佛家的「五十中陰身」倒算是比較詳細的劃分,只不過他的教義卻使得根本不會有人拿出來做為標準參照。這一點上,道家做的便極為細緻,從入門築基到生氣葯成溫養,金丹九轉都有很全面的論述。


  蘇基業是蘇上遠的大伯,又是祝由術的當代傳人,無論從輩分還是年齡上來看,衛飛都不好可以的發出靈力,到他的體內探視,但蘇基業身上卻有著一種類似於千機萬變文子俊相同的神秘氣息。


  蘇基業又問道:「方才你說對天醫祝由術,也是略知幾分的,我且問你何為祝何為由?」


  衛飛一怔,還是回答出來,「祝乃祈禱神靈,由是訴說原由,祝由之意便是向神靈祈求……」說到這裡,他忽然住口不語,心中立刻猜測到了,為什麼蘇基業說他身上有著正統的祝由傳承之力。


  那是因為他所具有的按陳楓的話說,是當世無雙變態的通靈之能。通靈之法源自藏傳密宗,是密宗通靈、消災、贈益、敬愛等護教神通之一,其修鍊的原意便是尋找到上師溝通,而衛飛的通靈從一開始就超越了這了這一層,直達自通本身的靈性。祝由的基本心法也是通靈,難怪蘇基業會說衛飛身上是純正的祝由傳承之力。


  然而事情卻似乎如衛飛所想的那樣簡單。由於長年修鍊祝由術的原因,蘇基業的身上向外散發著一種陰冷的氣息,他彷彿知道衛飛在想什麼似的,忽然笑了一下,只不過看起來更是顯得陰森森的,「道友身上的靈力之強,靈性之高,的確是我聞所未聞的,但是小友似乎並不了解所謂的傳承之力。那是種要麼血脈相連,要麼經由傳承之禮才能繼承的力量。」


  蘇基業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的神色,「我師青雲曾言道,所謂的萬法歸宗,無論是佛是道,是金丹還是大乘禪法,不過都是稱謂上的不同而已,好比各國的語言各異,但所要說的事物卻是一般無二的。但世間宗派林立,各有其說,因此絕難統一,但世間卻獨有一門的心法,可以兼容天下。」


  他的面上神情變換著,竟然便好象那在陳楓腦中的大漢一樣,「我師青雲乃是天縱奇才,一身的傲骨,可是他卻對這一門甚是尊崇,常常說道不能結交此門中人,實為人生第一大撼事。道友,我祝由一派入門甚是不易,那傳承的禮節自不必說,卻是非有我祝由代代相傳的法器不可。」


  蘇基業停頓了一下,他這一生好象都沒有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的時候,「蘇某的修為固然淺薄,卻還是能看出道友的身上並無我祝由一門的法器,那麼道友便只有是外事青雲反覆所提起的旗門傳人了。」


  「旗門!傳人!」衛飛這才真正明白過來,原來這麼一回事啊,他苦笑了一聲,「大伯,這中間實在是有些誤會了。要說我這一身通靈之力,是出自旗門的心法,卻是一點都沒有錯的。但真正的旗門傳人不是我,而是我那個同伴……」想了一想,衛飛覺得對著蘇基業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便把自己如何與陳楓一別十二年再重逢,以及如何被柳靈郎的靈力所激發,又碰上了「玄武遁」乃至到了鳳鳴山的經歷,全都說了一遍。


  蘇基業越聽眉毛皺的越緊,他低頭沉思了良久,忽然眼中一亮,抬頭看看衛飛,也不再提什麼祝由的傳承之力,「方才我與那倭人對抗之時,你都看見了吧?」


  衛飛點了點頭,心中升起無數疑問,「鬼子自當年投降以後,這賊心從未停息過,總還是妄想著有一日再壓制到咱們頭上來。」


  蘇基業冷笑一聲,「自取其辱,天不可諒。那人的來歷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了?」


  衛飛說道:「見到大伯之前,我已經與他交過手了,據說他乃是日本國教神道教的人,不過以我看來,也就如此而已。」


  「不可小瞧了倭人。」蘇基業鄭重的說道:「他此番有膽敢來山城,必是做足了充分的準備。倭人自省叫嚷著什麼武士道精神,卻是不能相信的,否則也不會有神道教的伊邪千葉,調動人馬圍剿我師的舉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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