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土神門(下)收藏收藏!!
兩相牽引激發之下,孫溪身上的神煞決本命元辰之氣,洶湧而出。與此同時,便在這巷子的上空,突然出現了一種彷彿如烈火燃燒一般的力量,雖然不是很強,但其中蘊涵的那種怪異,卻使人極端的生厭。尤其是讓孫溪感到不安的是,這股牽引他本命元辰之氣的力量,綿綿的圍在巷子的上空,他無法確認對方究竟有多少人隱在暗處。他唯一能肯定的便是,這不是一個人的力量所能發出的,否則這個人實在太可怕了。
羅靜兒與田中夫自然也都感應到了,這樣一種怪異的氣機波動,羅靜兒只覺得心頭一陣的厭惡煩悶,連念了幾遍萬法歸宗的「清心咒」,才略略安定下來。田中夫趁此機會收回自己的本命元氣,羅靜兒暫時是不會向他出手的了,但在頭頂那股力量的牽引之下,他體內的陰氣也是在蠢蠢欲動。田中夫的臉上顯出一死毒辣來,他知道這股力量一定與剛才在自己耳邊說話的那聲音有關,那個同樣可能來自神道教的人。
就這樣,巷子里的四個人,孫溪與庄聖背靠背站在左側,羅靜兒與田中夫還是保持著剛才對立時的位置。四個人四道不同的法力,全都與上空那怪異的力量在互相牽制著。孫溪庄聖羅靜兒田中夫不敢輕易動彈,而那股力量也同樣是只能僵持在那裡,場面顯得很是異常詭秘。
便在這個時候,巷子口忽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聲響,聽起來好象是鍋碗瓢盆互相碰撞發出來的,隨即竟然便是有人叫賣起來,「豆腐腦,新鮮的豆腐腦。」緊跟著一個老頭推著輛攤車慢慢的出現在了四個人的視線之中。
昏暗的路燈下,只見那輛攤車的前面掛了個布簾,上面寫「劉記」兩個大字,攤子的一側是口大鍋,攤車的正中卻是些碗筷調料之類,另一側掛了張摺疊起來的小方桌和幾把竹椅。
那老頭鬍子花白,他似是無意的伸頭往巷子中看了一眼,「幾位站在這黑糊糊的巷子里幹什麼?都來嘗嘗我老劉頭的豆腐腦,保你味道新鮮,喝了第一碗還想第二碗。」
說著那老劉頭掀開鍋蓋,頓時豆腐腦的香味飄了出來。羅靜兒忍不住便要流出口水,但也只能看著老劉頭盛了幾碗豆腐腦放在攤子上,「咦,怎麼了幾位,難道巷子里有什麼妖魔鬼怪的攔路嗎,怎麼都站著不動?」
他這幾句話讓巷子里的幾個人,心中猛的一動,這老劉頭莫非也是大有來路之人?孫溪與庄聖還有羅靜兒也還無所謂,但田中夫卻是驚疑不定,他是山城中人,修鍊「鬼兒子」也有些年頭了,卻從不知道山城之中還有老劉頭這號人物。
這時那老劉頭將攤子一橫,擺在了巷子口的一角,然後他支起那張小方桌,又將兩把竹椅取下斜放在了方桌的兩個對角。說來也怪,老劉頭兩把竹椅一放在地上,巷子里的四個人頓時便覺得,頭頂上那怪異的力量似乎鬆動了一些,而那兩把竹椅上竟然響起了輕微的「吱吱」聲。
四人中孫溪出身鳳凰派,修的是神煞決,屬於數術之列,雖然奇門陣法遠遠不如陳楓衛飛,但畢竟天干地支陰陽五行乃是基礎,這也是修道之人入門的常識功課,隱約的看出那老劉頭所擺的竹椅與方桌,是一個三角的互化陣勢,從中形成與巷子中四人相對應的一種局勢。
孫溪一碰庄聖的肩膀,低喝一聲「走!」,正要趁此向外竄去,但忽然之間,巷子口無聲無息的出現了兩個年輕人。這兩個年輕人穿著相貌均無特別之處,只是身材甚是矮小。兩個矮個青年也不知是從哪裡突然冒出來的,抬手拍出一張鈔票在方桌上,端起豆腐腦便一人一碗的喝了起來。
兩名矮個青年一現身,孫溪與庄聖的身形便是一滯,怪異的力量忽然穩定下來。孫溪暗中嘆了口氣,抬眼望去,只見那兩名矮個青年所站的位置,正好切斷了老劉頭桌椅形成的三角陣勢。
「好喝吧?」老劉頭卻是笑眯眯的收起那張鈔票,「來,坐下來慢慢喝,我這劉記的豆腐腦,別的不敢說,就是管夠管多。」他伸手一拉竹椅,分別又放在了那兩名矮個青年的身後。這兩名矮個青年還是沒有說話,也沒有坐在竹椅上,而是一前一後的就那麼蹲在地上,慢慢的一口口喝著豆腐腦。
但就在這中間的過程中,巷子中四個人只覺得上空的那股怪異的力量,牽引著他們體內的氣機,忽放忽收的難受之極,各人的心頭都覺得便如做鞦韆一般,忽高忽下的盪的心頭之中「咚咚」如受重擊。彷彿高速奔跑之中,忽然被人定住身形,一顆心不受控制的便要跳出胸腔。
四個人里只有孫溪的感受略微好受一點,這股上空的怪異的力量,從本源上講與他的鳳凰派神煞決是相近的,只是它太過怪異,太過讓人覺得從內心深處生出厭惡之感,否則合孫溪庄聖羅靜兒田中夫四人之力,大可直接突圍而出。
「看看,早就叫你們幾個出來喝,就是不動。」那老劉頭似是在喃喃自語,又似在說給巷子中的四人聽,「這下被人搶先了吧。」他眯起眼睛,看著巷子的上空,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衛飛入定的第二天下午。平時很少有人來的後山陵園內,忽然漸漸的湧進不少人來,先是一群群著裝整齊帶著紅領巾的學生們,個個的手裡都捧著束鮮花。跟著又有一些人在四處張貼著標語,象是要迎接什麼大人物一般。
此時雖然在節氣上已經是立過秋了,但卻正是俗稱的「秋老虎」之時,天氣如同往常一樣的熱。陳楓還是靠在那塊墓碑上,任由陽光暴晒在身上,毫無所覺。他閉著眼睛,正在引導著至陽的太陽精氣在體內穿行。那大漢曹亮本就可以在陽光下如常人般活動,與青狐雙魂一體后,又積下了足夠的功德,因此並不在意。
倒是那被青狐一怒之下攝進陳楓體內的魂魄,在被陳楓采進來的太陽精氣下,給煉化的越來越弱,只不過這絲絲縷縷的太陽精氣,對封鎖著他奇經八脈的那股陰冷氣息,卻是毫無多大用處的。
「你這心法果然有些玄妙之處,卻是可以直接化光為本元。」說話的是青狐,她的聲音里絲毫不加掩飾羨慕之意,「我修鍊了三百多年,直至可以凝聚顯形之時,才知性光與元神的重要,而你竟可由光築本,這到底是何門派的心法呢?」她知道陳楓不會回答,嘆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