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毫無意義的笑了笑,「我沒有這樣說,都是你自己猜測的。」停頓了一下,那聲音忽然說道:「立刻離開文峰鎮,你還有路走……」
「離開文峰鎮……」四阿婆重複了一句,忽然神經質一般的大笑起來,笑著笑著便流出了眼淚,笑聲也變成了哭聲,然後四阿婆彷彿又蒼老了許多,文峰鎮傳說中可以通陰的一身修為,卻難以支撐她瘦弱的身軀,她背靠在地道的土壁上,慢慢的蹲了下去,垂下頭埋在雙膝之間,只有雙肩輕微的顫抖著。
良久良久過後,四阿婆突然站起身來,向前走了幾步,停在思月所在的那條地道口,很顯然她並不是在探查那個點明她可能就是文峰鎮兩岸局局靈的神秘人物的蹤跡。她很清楚知道這個神秘高手,憑著自己的功力是絕不可能感應出的,也不是那個「他」所能應對的。
二十八年的時光,再次哭過笑過之後,四阿婆彷彿才真正明了自己的心,她猛的一扭頭,看向了那個「他」退身的通道口,兩滴眼淚從她的眼眶中灑落於空中。但是四阿婆恍若未覺,她深吸了一口氣,又長長的吐出,然後毫不猶豫的起步,向著思月藏身的地道走去。
還是在文峰鎮的地下通道內,某一個洞穴中,便在半空閃耀著一團似朝陽似落日的橘紅色光團,那光團如同遙望中的太陽一般,有足球大小。但詭異的卻是旁邊一側的土壁上。平整如刀削,猶如投影似的,在那團橘紅色光團的映照下,正顯示出少女思月跌跌撞撞的拚命在黑暗中摸索著,而在思月的身後,與之恰恰相反的是四阿婆,面無表情,不緊不慢的帶著股煞氣,貓戲老鼠似的跟在了思月的後面。
「要不要出手助她一臂之力?」說話的口音濃重而怪異。卻正是那十大方術中的日者,「畢竟她也算是你的弟子吧。」算起來的確如此,除了沈郎,身負夫子之名的沈老夫子。真正教導過的人,思月勉強算是一個。
沈老夫子微微一笑,卻沒有直接回答那日者的問話,「日者不必耗費術力,雖說夫子道與日者之術。一屬易……道門,一屬方術,她們距此還在我功力可控範圍之內,再說了……」他忽然嘆了口氣,似乎是有些迷茫和沉重,「那是她的宿命,也是我等的宿命。」
隨著他這句話,氣氛忽然似乎發生了奇妙的變化。那日者並沒有開口,漂浮在空中的那團太陽般的橘紅色的光芒,如同日升日落一般。劃出了一道玄奧的軌跡,然後消失不見。黑暗重又籠罩住了這個也許本不該存在的地下世界。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沈老夫子與那日者的呼吸都漸漸急促起來,甚至都可以聽到他們「砰砰」的心跳聲。
黑暗猶如實體,卻凝固不了時光,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間老夫子與那日者開口喝道:「庚戌月,甲申日,丙亥時,便是此刻了!」兩個人彷彿根本不曾受到傷害的樣子,各自掐起了一套手訣。一陰一陽,一正一反,截然不同,卻又暗自吻合。
手訣掐完。老夫子與那日者都是大口喘息著,汗水淋漓的坐在了地上,然而什麼變化都沒有,暗黑寂靜,似乎還有隱約的流水聲。在他們的心中,這一套必須記在腦中。但只有夫子道與日者同時使出才可以生效的手訣,傳承了如此之久,而且要求在一個特定的時刻才可以使出,似乎並沒有產生出什麼老夫子與日者所期待猜測了許久的事情來。
那日者手指飛快的掐動著,「庚戌月,甲申日,丙亥時……沒有錯,夫子,你……」
「我也沒有記錯。角木蛟。亢金龍,尾火虎,箕水豹,二十八宿亂七星訣。」沈老夫子也是一臉的疑惑,「日者定時,夫子定位,我們便可以得到四次祖先留下的遺示,可是現在似乎發生了什麼意外……」
那日者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從懷裡取出了那尊已然摔出裂痕的日者法器青木鼎,很是謹慎的雙手捧在掌心,但見他兩隻眼中光芒一閃,剎那間便有道烈日般的光芒從青木鼎上射了出來,但卻只如同相機的閃光燈一般,只閃了一閃,便暗淡下來,連帶著那日者吐出了一口鮮血。
其實方術與道術也不過只在一步之遙而已,佛家對神通有三通之說,一說依通,指的便是藉助方術來體現天機;二說福通,意為前世帶來的福緣;三說修通,便是修鍊而來的道術。日者之術雖為方術依通,但身為最古老的十大方術之一,數千年的傳承之中,自然有著他獨特的修鍊秘訣,那日者方才影現思月和四阿婆以及現在所施展的,便是一種類似現今已有流傳的密宗《太陽神功》的心法,那是循序漸進的從早到晚凝視太陽,採集太陽的金烏之氣,最後視驕陽入無物。只不過那日者也許修為夠了,卻因為先前的傷勢未愈,於是此時節,再次祭出日者的法器,便再也經受不住,一口血吐了出來,「有變……文峰鎮布局有變……」
前後相差不過數秒的時刻內,在文峰鎮中心的那個圓坑內里,衛飛的神識依然與沈郎神秘的相連著。而陳楓則抱著肩膀,歪著下巴在沉思。身為旗門的傳人,卻總是參不透衛飛和沈郎之間的關係,這多少讓陳楓有些不太爽的感覺。
便在以傳統的曆法計時,庚戌月,甲申日,丙亥時只多了一點點的時刻,陳楓忽然一驚,接著他便看到,和沈郎一樣發獃出神的衛飛,突地伸出了一隻手,凝聚在上空歷代狀元之氣形成的霧氣之中,有一個什麼東西飄了下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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