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吞噬夢境

  雷納德在夢境里經歷過很多法術的修鍊，但是沒有一個法術的修鍊夢境是讓他在修鍊這個後來被死神之書起名為「生命吸取」的法術這樣讓人噁心的。感覺到這個念頭是從雷納德在夢裡變成了一種能穿越岩石像捅破奶油一樣簡單的某種生物，正在接近地面時感覺到的。


  當時雷納德本來一無所覺，感覺這些似乎就是出於自己的意志的動作時，他突然聽到了死神之書的聲音：「嘿，小子，醒醒！」雷納德睜開「眼」，看到死神之書就漂浮在他身邊，不管是本該是岩層的地層，「自己」現在飛快的移動速度都沒有阻止死神之書的光芒和它與自己的相對靜止。雷納德試圖停下夢境里前進的腳步，但是發現自己雖然能感覺到這具身體，但是根本無法控制它的任何一個動作。


  雷納德非常乾脆的停止了控制這具身體的嘗試，讓身體自己穿透著地層，靈魂向死神之書發去了一個信號：「這是怎麼回事？以前從來沒有過我不能控制自己的事情發生啊！」死神之書回應道：「你試圖讓自己違反夢境的意志做過什麼事嗎？」


  雷納德聽到后心裡一驚，不管是學習聖光術的時候，去治療戰場上的那些各個時代的地球士兵，還是練習冥想法的時候的那個窗明几淨的寶殿，又或者是修鍊眩暈術的時候對付的那個獸人，或者其他什麼，從來都是他認為應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像現在這樣，應該去上面吞噬某個生物的時候自己想停下的做法是從來沒有過的。


  雷納德重新問死神之書：「這些夢境，到底是怎麼回事？在這裡可以告訴我嗎？」死神之書的光芒不斷閃爍：「在主世界的時候，我不能告訴你，但是在這裡沒問題，這是你的精神世界，哪怕是神靈，在你精神完好的時候也無法侵入進來！你的精神和某個強大的個體產生了共鳴，那個強大的個體調動一些精神力量和時空殘像生成了這些幻象夢境，讓你的精神進入這些夢境獲得提升后，再把夢境的一切反饋進你的靈魂！」


  「反饋進靈魂？」雷納德不懂就問，死神之書沉吟了一下：「如果沒有夢境反饋，你可以當成你做這些夢就等於在玩一個網路遊戲，網路遊戲里你創建了一個人類法師，往北郡修道院的一隻狗頭人身上丟了一個火球術，然後你殺死狗頭人獲得了經驗值。這個過程中，你的遊戲角色的靈魂獲得了使用火球術的經驗，另外狗頭人的靈魂變成一些數據進入了你的遊戲角色的靈魂，讓你的遊戲角色的靈魂獲得了提升。但是你是坐在電腦前的玩家，你看著這一切，知道你的角色強大了，但是和你都沒關係。」


  雷納德領悟到了一些：「那麼，靈魂反饋就是……」死神之書上下顫抖了幾下，算是點頭：「對，把這些本來只是你的遊戲角色獲得的東西創造出來，注入你的靈魂里，這就是你獲得的靈魂反饋！這也是我帶你來這個世界的原因之一！」


  死神之書根本沒在乎這樣會讓雷納德生氣，在地球上生活的好好的，被直接拉過來，連個徵求意見都沒有，是誰都不會高興。不過雷納德現在懶得為此和死神之書生氣，他問道：「為什麼我會獲得這個反饋？」死神之書回答：「因為那個存在想要這樣，至於為什麼，我也不知道。」


  雷納德小心翼翼的問：「這個存在是誰？」死神之書這次是左右顫抖了，也就是搖頭：「猜不到，我只能看出來TA最少是一個真神的水平，和真理之神差不多，但是肯定不是真理之神。用修真者那邊的話說，就是最少是一個傳說大能。你現在探究也沒用，TA不想讓你知道自己的身份，你就肯定不會知道。」


  雷納德默默的接受了自己的命運。然後他才想起初衷：「那你進來做什麼？你怎麼能進來？」死神之書的回答帶點純粹為了氣勢而偽裝的生氣成分：「廢話，這法術是老子創立的，和老子有因果聯繫，老子怎麼不能進來。」然後死神之書原地轉了一圈：「不過我沒想到，這些會和克蘇魯世界有關係……」


  雷納德突然有了點不祥的預感：「克蘇魯？」死神之書的聲音變得有點得意：「看來你還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呢，小子！」然後它傳遞了一段精神影像過來，雷納德在自己的思維里看到一個不斷收縮拉長來前進的接近圓錐體的淺灰色肉囊，在寬的那一邊有密密麻麻的眾多觸手伸了出來，這些觸手類似章魚觸手，但是本來應該是吸盤的地方變成了利齒，在兩邊還有兩排額外的利齒，觸手們在不斷的旋轉，切開周圍的岩石，為「自己」打通往前走的道路。往觸手們的根源看過去，雷納德發現觸手都是「自己」的圓錐形身體後部內部靠外的一部分皮膚里伸出來的，觸手根源往裡看，雷納德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和觸手上一般無二的利齒。


  死神之書得意洋洋的聲音傳來：「哈哈，克蘇魯世界的鑽地魔蟲，我一直很喜歡，看你現在的樣子還是個成年體的呢！」看著這玩意的樣子，結合身上清晰的感覺，雷納德覺得自己在睡覺的人類身軀肯定會起一身的雞皮疙瘩。雷納德做了幾次不存在的深呼吸動作——也有可能他的人類身體做了——讓自己冷靜下來，接近了十秒鐘才強迫自己不去回想死神之書給自己的鑽地魔蟲影像：「你過來叫醒我就是為了噁心我的？」


  死神之書歡快的在空中原地轉了一個圈：「我才沒這麼無聊啦！」雷納德此時心裡吼道：「你就有這麼無聊！」然後死神之書的口氣變得嚴肅起來：「我希望你可以清醒過來，好好的感受施展這個法術的每個細節，而不是根據你現在強大的身體本能輕鬆的施展這個法術，否則丟了幾個細節，你在人類世界施法的時候肯定會吃虧！」雷納德咬牙切齒的回答：「I-will-try-my-best!」


  此時雷納德的鑽地魔蟲身體終於鑽出了地面，出口一個黑乎乎的森林裡，似乎是夜晚，天上沒有月亮，但是雷納德可以把周圍「看」的清清楚楚，但是他看到后寧願自己什麼都看不到：地上的草葉看起來很怪異，像是一條條蛇尾巴一樣的結構，有幾隻還突然挺起身子，張開「尾巴」尖端的微小的嘴巴，一口吃下了附近飛過的小蟲子，草葉張開嘴的時候，在上下顎之間還有幾條綠色的結構連著。附近的灌木叢的葉子小的有點過頭，整體在不停的微微顫動，像是呼吸一樣，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生物。


  此時雷納德看著自己的身體和空中的暗影力量產生了一點共鳴，自己的幾條觸手尖端瞬間畫出了微小的魔法陣，只見剛才的「灌木叢」上的葉子變成了一條條兩邊都是尾巴的小蛇，飛快的往四周散開，而「灌木叢」在沒了葉子之後變成了一個總體上是長筒，但是滿身都是密密麻麻的之前裝著那些小蛇的小孔的奇特生物，這個生物也一蜷一蜷地爬走，避開了雷納德現在的身體。


  雷納德強忍著一個審判之光殺光這裡所有生物的衝動，心裡不由得狂吼：「這TM什麼破世界！真TM噁心！誰TM腦子有病造出的這些玩意？」死神之書嘿嘿一笑：「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也和你差不多，但是現在已經有點喜歡這裡了，也許以後你也會這樣呢！」「滾！」吼出來之後已經很心累的雷納德不想和死神之書打嘴仗，開始觀察起現場的變化。


  在剛才的「灌木叢」後面，有一個土堆一樣的身影，隨著雷納德的身體剛才的施法，這個「土堆」站了起來，下半身是四條黑色的腿，還帶有羊蹄，但是上半身滿身都是眼睛和張開的嘴巴混合在一起，根本沒有腦袋之類的器官，而背上則有一堆觸手直接豎立了起來。


  雷納德有氣無力的開口：「這個世界的那個神經病造物主到底有多喜歡觸手？」死神之書回答道：「它自己在成神之前是希靈ARB-377582691宇宙的一條大章魚。別想這些有的沒的東西了，你的身體剛才用過精神控制了，準備開始吞噬這頭黑山羊了，好好體會！」


  雷納德已經不想就自己馬上就要體驗自己吃掉這隻噁心的觸手山羊的命運發表任何看法了，他看著自己的觸手從山羊身上的嘴裡鑽了進去，在裡面攪動一番，然後山羊無力的跪下蹄子，觸手也耷拉下來。然後他的腦子裡本能的劃過了生命吸取法術的法術陣圖，接著自己鑽進黑山羊體內的所有觸手就開始散發出血紅色的光芒，然後黑山羊的身體乾癟下去，而自己則感覺到一種奇特的滿足感，就像人類身體的時候吃了飽飯一樣，而隨著吸取的繼續，黑山羊乾癟的身體也變成紅光流進了自己的觸手，被吞噬后的黑山羊連一點殘渣都沒剩下，此時雷納德感覺身上的活力增加了很多，似乎更有勁了。


  等吸收完，雷納德感應中就是自己的鑽地魔蟲直接鑽回了地里，然後略微一掃描，向著下一個生物鑽過去。剛才的掃描過程已經在雷納德腦海里呈現出了這個生物的影像：這是一個沒有眼睛，身上就像一條觸手一樣，身下有吸盤，滿身粘液，只在觸手末端有一個巨大的嘴巴的像是蟲子一樣的東西，嘴巴里密密麻麻的又是牙齒。


  雷納德感覺自己人類身體的四肢無力的軟下去，他在睡覺的身體和在夢境中的靈魂一起大聲吼了一句：「FX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