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成功的交易
幾個人接下來都沒說話，車廂里只有馬車時不時壓過石頭的的咣當聲。等到馬車駛進一片林子的時候，突然馬車停下來了。
雷納德正想抬頭問問外面是怎麼回事，但他看到奧尼恩斯直接拔出了武器。看到奧尼恩斯的表現，兩個士兵也一臉緊張，皮膚下面的肌肉隱隱約約有點漲大，雷納德認出這是運轉鬥氣的徵兆。同時死神之書的聲音在雷納德心中響起來：「有人過來了，好像是修真者，不過沒惡意。」
雷納德跟著奧尼恩斯一起走出馬車，發現馬車夫已經倒在了座位上，而馬車夫之前駕馭的馬則安安靜靜的站立在車旁，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在馬的身邊，有一個穿著灰色漢服的黑髮黑眼男子，這個男子有點微胖，面容普通，如果不是在人長得基本上都是西方特徵的臉龐的恩瑞爾，恐怕扔到人群里根本認不出來。但是這個人給雷納德一種不同尋常的危險感。
死神之書對雷納德解釋了一句：「是血衣樓的刺客，他的臉是假的。」雷納德心裡默默吐槽道：「這衣服怎麼看都是灰色的啊！」死神之書哼了一聲：「誰規定血衣樓就得穿血色的衣服了？紅色染料在修真者世界還很貴的好吧，要是他每次刺殺都穿血色衣服，那不用刺殺，就直接暴露了。你當血衣樓傻？」
此時血衣樓刺客面無表情的看著警惕的奧尼恩斯和雷納德帶著兩個普通士兵走出了馬車，他用嘶啞的聲音開口了，說的是不怎麼熟練的恩瑞爾語言：「放心，你們的車夫沒死，只是被我點了睡穴，一會就會好。我來這裡，只是想和你們做個交易。」
奧尼恩斯沒說話，只是目光炯炯的看著他。雷納德在身後問道：「什麼交易？」他說的還是恩瑞爾語言，自己會中文這種事情畢竟很不好解釋。
血衣樓刺客的臉沒有任何變化，似乎假臉掩蓋住了他的表情：「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會入侵你們的世界嗎？」奧尼恩斯搖搖頭，死神之書說：「你們高層肯定知道，只是沒說而已。」血衣樓刺客開口解釋道：「我們的修行需要大量的天材地寶，所以我們經常會入侵一些別的世界，從那個世界里獲取我們需要的修鍊資源。但是，總有一些力量很強大的世界，比如你們這樣的，能夠抵抗我們的入侵。」
血衣樓刺客頓了一下，然後才補充道：「面對這樣的世界，我們一般會進行一些軍事行動來試探，找到入侵的機會。」雷納德問道：「既然只是要一些資源，為什麼一定要敵對，不能合作開發呢？」
血衣樓刺客面無表情的輕笑一聲：「合作開發？修行本來就是逆天而為，越往上需要的東西越多，從外景開始，就幾乎是指數趨勢在上漲。我們以前確實和別的世界合作過，但是後來需要的越來越多，總會超過別人的承受底線。比起以後互相了解之後再開戰，還不如開始就直接開戰呢！」
死神之書在雷納德的心裡嘆息一句：「從法身開始，修真者們幾乎就沒有了朋友，滿世皆敵。畢竟資源有限，修鍊需求無限。」雷納德一邊聽著死神之書的感嘆，一邊繼續開口：「這種世界一般都是難啃的骨頭。我們這邊來了五個法身，才和你們這邊打個平手。這種時候我們根本無法從你們手裡獲得多少資源，被派過來的人，基本上都是在我們那邊得罪人的，只能來這裡做沒什麼收益的打手。」
雷納德抱著雙手問道：「所以呢？你要說什麼？」血衣樓刺客點點頭：「你們很厲害，這點我看得到。但是我們也很厲害，你們應該體驗到了。」說到這裡，血衣樓刺客的目光掃過了孤零零的四個活人，眼神又特意在他們身後的大馬車上停了幾秒鐘，讓幾個人的臉色變得有點黑。
血衣樓刺客聳聳肩：「所以呢，這就是我們做交易的資本。我們要是打起來，我們這邊占不了多少便宜，但是你們吃虧也不會小。」說到這裡，血衣樓刺客抬起頭，目光炯炯的看著幾個人：「想用更久的時間來探尋生命的意義嗎？想一直好好的活下去嗎？畢竟死的早的人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雷納德嘴角抽了抽，奧尼恩斯還是一直面無表情的拿著劍看著血衣樓刺客，彷彿他的臉也是假臉一樣。兩個普通士兵眼神有點閃爍。雷納德明白只能自己說話，他問道：「你要怎麼做？」
血衣樓刺客的臉上露出一個怎麼看怎麼假的人造微笑：「我也是你們的同行。如果你們再有什麼刺殺行動，我們會想辦法給你們提供更多的情報，最少不會像今天這樣，讓你們連那個小傢伙有一把寶兵都不知道。你們呢，也差不多。我們有任務的時候，提供情報，想辦法製造刺殺機會，多好。這樣我們都把活下去的機會提高了很多，不是嗎？國安民樂，豈不美哉？」說到最後的時候，血衣樓刺客又攤了攤手。
雷納德正想好好考慮一下這個條件，兩個士兵明顯有點意動，但是之前一直沒有說話的奧尼恩斯大喝道：「別想用你魔鬼的語言動搖我的信仰和忠誠，異端！」他的劍上亮起了炫目的聖光，直接斬向了血衣樓刺客的身影，血衣樓刺客根本沒有反抗，一劍過去，血衣樓刺客被斬成兩段，但是沒有血液濺出，被斬斷的血衣樓刺客的身影像泡沫一樣直接在空中發出一聲輕輕的爆裂聲，然後徹底消失了。
死神之書簡潔的講解了一句：「血衣樓的幻形大法。」奧尼恩斯則一臉平靜的收劍轉身，帶頭走回馬車，雷納德和兩個士兵對視了一眼，一個士兵在外面照顧著車夫，等他醒過來，另一個士兵跟著雷納德一起走進了馬車。
奧尼恩斯坐在座位上，臉色還是一臉平靜。跟進來的士兵問道：「隊長，為什麼不能做這個交易呢？明明對我們是有利的，多殺幾個上面的雜種也影響不到我們啊。」
奧尼恩斯平靜地回答：「因為我們冒不起這個風險。如果我今天答應了，要是我今天的錄音傳出去，他們完全可以用這段錄音把他們的一個間諜扶上去，我們會怎麼樣，還用多說嗎？」
那個士兵臉色一凜，不敢多說話了。死神之書在雷納德心裡繼續開口：「就算這次沒問題，以後互相賣起來，要是算計到你們頭上，對他們來說可是一個大功啊。」雷納德默默地嘆了一口氣，和奧尼恩斯以及那個士兵一起繼續歸於沉默。
過了一會，馬車夫終於醒轉，幾個人繼續在沉默中前行。雷納德開始閉目養神，他突然覺得有點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