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致命一刀(上)
奧瑟曼共和國,君斯旦丁堡。
這是西部亞瑟洲與洛歐大陸交接處的最大城市,號稱西部亞瑟洲最強大的國家的最重要城市和最大港口。這座面積巨大的城市橫跨兩個大洲,被君斯旦丁海峽分成兩個部分,扼守兩大洲之間黃金水道的咽喉,地理位置極為重要,經濟文化極為發達,是世界上最繁華的城市之一,其紡織品、食品、陶瓷、玻璃、機械、汽車製造、船舶製造和維修行業高度發達。同時也是擁有無數的文化歷史遺迹,是世界上著名的旅遊勝地。
在君斯旦丁堡西部,靠近跨海大橋的一座高級賓館某個豪華房間內,雷動坐在窗邊,透過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戶,注視著外面的動靜。
作為知名的旅遊城市,君斯旦丁堡是一座名副其實的「不夜城」。此時雖已是深夜,但整個城市流光溢彩,照亮了整個天空,讓整座城市一片燦爛輝煌,恍如天上之城。
但雷動的目光,卻緊緊盯著幾公裡外一片燈光並不那麼耀眼的所在。那裡,是奧瑟曼共和國最大的海軍基地,無數軍艦停靠在岸邊泊位上,值班巡邏戰機頻繁帶彈起飛,穿梭於天地之間。
良久,雷動轉過身來,目光回到手中的那份報紙上。這是一份奧瑟曼共和國官辦的報紙,立場向來與奧瑟曼官方高度一致,屬於右翼報紙,一向以聳人聽聞的極端言論和宣揚「****」為己任,甚至不乏同情IWS以及某些恐怖組織的言論。
在這張報紙頭版上,一行大字標題耀人雙目:上萬大軍雲集,IWS上萬慘重!
標題下,是巨大的通欄圖片,是拍攝於當天的戰場實拍,顯示了克爾格山地某處IWS營地遭受數十枚導彈飽和攻擊的慘狀。
而報道本身則稱詳細記述了在共和國181山地的打擊下,IWS如何一觸即潰,在極短時間裡幾乎被徹底趕出克爾格山地,同時也描述了IWS如何被某些神秘的小股特種部隊襲擊,所有被襲擊的營地無一人存活的現象。
在這篇報道之下,還有一則分析文章,某軍事專家大放厥詞,批評共和國強行借道阿爾富罕打擊IWS的行徑是如何霸道,行動過程中如何殘忍、如何罔顧國際法、如何絕不收容戰俘等罪惡行徑。
這位專家甚至直接提出:奧瑟曼共和國與阿爾富罕接壤,既然那個強大東方共和國的觸角已經深入阿爾富罕,那麼他進入奧瑟曼的日子還會遠嗎?
對這個所謂狗屁專家的話,雷動理都懶得理。殘忍?罔顧國際法?對敵人,當然要趕盡殺絕,難道還要養好了傷放回去,讓他們再次對自己發動襲擊嗎?
而且,這位專家恐怕絕對不會想到,對IWS的真正打擊,並不是這些,怒龍大隊第四分隊的真正的目標,也不是克爾格山地吧?
雷動關注的,是新聞報道背後呈現出來的真實戰況。
這幾天他一直都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關注克爾格山地的戰況,這份報紙還是他潛入這個國家后第一時間從街邊購買來的。而從新聞中獲得線索,透過新聞的字裡行間看到背後的事實,得到自己想要的情報,正是雷動所接受的訓練中一項基本的技能。
從新聞中可以看出,181山地師兵鋒所向,如同巨大的推土機一樣,禁制向前碾壓過去,已經大大壓縮了IWS在其重要據點克爾格山地的生存空間。這個有史以來最龐大的恐怖組織,在共和國精銳部隊雷霆萬鈞的打擊下,不得不向後退卻,退卻,再退卻,完全退出克爾格山地,已經只是時間問題。
如果說181山地師的大軍壓境是一隻當頭砸下的鐵鎚,是動於九天之上的雷霆,那麼郎天宇和宋金剛、駱浩然組成的突擊小分隊,則是一把鋒利無比的手術刀,是黑暗中無聲卻更加致命的暗箭。
他們的人數雖然極少,少到完全不能稱為一支部隊甚至不能稱為一個小隊,最多只能叫做戰鬥小組,但這個小組的戰鬥力,卻是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特戰分隊難以比擬的。他們在克爾格山地神出鬼沒,來無影去無蹤,在山地與摩蘇勒平原與克爾格山地交匯地帶行蹤不定,大打出手。
他們的行動看上去似乎全無規律可循,一個小時前可能剛剛炸毀了一段橋樑,一個小時后,他們卻出現在數十公裡外的某處營地,大肆殺戮一番后飄然遠去。而再過兩個小時,他們卻又在一百多公里的一處敵後勤基地現身,在將所有守軍屠殺一空后,再將堆積如山的物資燒成一片灰燼。
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利用什麼工具,能夠在這麼大區域內做到毫無聲息、毫無徵兆地行動的,更從來沒有人能夠抓得住他們的蹤跡,IWS曾經幾次擺下陷阱,想要引誘這支部隊鑽進他們的圈套,但對方卻極為狡猾,不但每一次都能避開對手的陷阱,反而利用其兵力調動的空檔,屢屢發動奇襲,取得更加令人震驚的戰果。
沒有人知道這支小隊下一步會出現在哪裡,但所有人都知道,只要他們出現在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就會屍橫遍野,寸草不生,其選點之准,下手之狠,簡直令人震驚。
狡如狐,動如風,勢如電,力如龍。
短短三天時間,大小三十一場戰鬥,沒有一次失手,更沒有一個人從他們的手下僥倖逃脫性命,所有對手遇到他們,下場只有一個——死!
現在,這支三人小隊已經成為IWS的噩夢,凡是這幾個人有可能出現的線路、部位,現在都已經沒有人敢於靠近了。
「弟兄們幹得不錯,」雷動知道,作戰計劃的第一步目標,已經初步達成,「現在,輪到我上場了!」
雷動陰狠地笑起來,轉身走出客房。
華燈如錦,遊人如織。雷動走在大街上,看上去完全是一個來自西方的普通背包遊客。
實際上,在進入君斯旦丁堡的那一刻起,雷動就是以一名來自米尼亞聯邦的遊客身份出現的。全新的護照,全新的簽證,全新的通關手續,以及,全新的面孔。
化妝術原本就是怒龍大隊的基礎科目,再加上雷動對自己全身每一絲肌肉妙到毫巔的控制力,讓他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金色的長發,白皙的皮膚,濃密的雙眉下原本又黑又亮的瞳孔,變成了碧藍的色彩,英挺高聳的鼻樑下,是紅潤的嘴唇——完全是一個西方帥哥的造型。
這不是武俠小說中描述的那種神奇的易容術,也不是米尼亞聯邦某諜戰大片里的「人皮面具」,卻比這兩種方法更自然地改變了形象。
現在的雷動,漫步走在君斯旦丁堡的大街上,背著一隻小小的雙肩旅遊背包,雙手插在寬鬆的褲袋中,在深夜的街頭漫步走過。沒有人知道,這個英俊的遊客,將給這座城市帶來什麼。
雷動的步子看上去漫不經心,但實際速度極快,只是短短的幾秒鐘時間,他的身影就徹底混入人群,幾分鐘之後,就又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很自然地分離出來,在沒有人注意的情況下進入一條狹窄的小巷子。
接連穿過幾道小巷,雷動的身影,出現在一棟方方正正的大廈左側五百多米的地方。
目的地到了!
躲在一個黑暗的無人角落,雷動旋動了一下左手無名指上那枚綠油油的、彷彿從某個地攤上購買到的、毫不起眼的劣質戒指,一片黑黝黝的薄片,突兀卻毫無聲息地滑落到手心。
看了一眼五百米外那棟方方正正的大廈,雷動輕蔑地笑了起來。手一揚,那張薄片就像一隻飛翔的小鳥,又像是一顆黑色的流行,飛快地劃過500多米的距離,無聲無息地貼在那棟大廈中下部外牆上。
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驚訝地合不攏嘴,連叫聲都發不出來。這個年輕人究竟是什麼來頭,並沒有見他怎麼用力,但手中飛出的東西,竟然被輕鬆無比地拋射到數擺米之外,就那樣自然而然地輕輕貼在牆上,沒有一絲勉強,沒有一點動靜,就好像那東西原本就是長在上面一樣,這是什麼樣的力量,這又是什麼樣的控制力?
雷動點點頭,似乎對自己的出手趕到十分滿意,隨後,一張張薄片不斷出現在手心,有不斷一張張飛出,在那棟大廈不同位置上「安家落戶」。
短短几分鐘時間,二十多張薄片就已經拋射完畢,就如同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沒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覺。
隨後,雷動走出藏身的角落,大步走向另一條小巷。接下來,還至少有五個目標在等待著他的行動。而這個普通的夜晚,也將因為他的行動,永遠被人們銘記。
因為,這註定是極不平凡的一夜,血與火將在這座著名的城市上空,走出一首雄壯的交響曲!
而如果說郎天宇三人小組像是一把鋒利手術刀,割斷了IWS的無數毛細血管,那麼雷動今晚的行動,就像是一把暴烈的軍刺,在IWS的主動脈上,深深地捅上致命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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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克爾格山地。
夜幕已降臨,黑暗彷彿一頭巨大的怪獸吞噬了大地,綿延起伏的山巒如同巨大的野獸背脊,在黑沉沉的天地間顯得蒼茫無極。
山地間一個洞口,昏暗的一點火光一閃一閃的,一個傢伙叼著煙,躲在一個背風處狠命地抽著,干辣嗆人的哈漠煙味道,被山風一吹,飄散得到處都是。
「克里木,你又偷著抽煙!」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正在抽煙的傢伙嚇了一跳,手一抖,煙頭掉在地上。驚恐地回頭看了一眼,克里木臉上驚懼的表情才稍微平復了一些,不滿地罵道:「該死的提克里特是你!嚇死老子了!」
一邊罵著,一邊撿起吊在地上的煙頭,吹了吹上面的塵土,貪婪第地狠狠吸了一口。
那個提克里特長著一蓬大鬍子,咧開嘴笑了笑,從亂蓬蓬的鬍子里露出一口發黃的大牙,笑著說道:「誰讓你有好東西自己偷偷享受的?拿來,要不然老子去告你一狀,讓艾孜木狠狠抽你一頓皮鞭!」
「媽的,算你狠!」克里木罵罵咧咧地掏出一小包煙絲,小心翼翼地分開一點,遞到提克里特的手裡,一副捨不得的樣子。提克里特也不反駁,一把搶過去,從懷裡摸出一張窄窄的草紙條,三下兩下就捲起一隻大煙棒,用打火機點著,狠狠嘬了一口,才道:「你說,那些異教徒惡魔不會找到這裡來吧?」
克里木沒由來地哆嗦了一下,看了一眼遠處黑暗的山脊,才遲疑道:「不會吧?咱們這裡又不是什麼重要目標,只不過是個什麼……什麼來著……啊對了,叫什麼計算機網路基地,應該沒有人注意吧?」
提克里特吸了口煙,從鼻子里噴出兩道白煙,點點頭,沒說話。
那個克里木說著說著卻憤憤不平起來道:「真不明白首領為什麼對那些戴眼鏡的書獃子那麼重視,專門派幾十個人護衛不說,還命令他我們一些都要聽他們的命令!難道還能指望他們多殺死幾個異教徒嗎?」
「可不是?」提克里特也憤憤然,狠狠抽了口煙道:「就連弟兄們白天搶來的三個姑娘,也要先讓他們享用!真神在上,那幾個小白臉行不行?別讓他們死在姑娘的肚皮上……」
話音未落,洞內突然接連傳出一陣女人的驚叫聲,隨即沒了動靜。
「開始了,你說他們能堅持多長時間?」
「我猜過不了一分鐘,然後我們兄弟們就能夠享受姑娘們那白花花的身子了……******,這麼多天,憋死老子了!」
克里木和提克里特對視一眼,同時淫笑起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