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戰爭開端
「在和我們的族人進行深入交流之後，人族中最強大的四位大能，他們，他們……」儘管已經過去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儘管這些事情是祖先由血脈之中傳承下來，而不是自己親眼所見，但宙斯還是深深被震撼著，說話都有點語不成章，深深呼吸了幾口氣，才好容易平復了自己的心情，「他們竟然放棄了全部修為，以及自己的生命，化身無盡規則，使整個宇宙的規則完備起來，成為永遠庇護後人的所在。他們的生命已經消失，但他們卻變成了這個宇宙的一部分，他們的精神卻永存於世，永遠為後人所銘記！」
「什麼？」雷動霍地站起身來，心中掀起驚天狂濤。這個說法，太令人意外了。以自身修為改變宇宙規則，那需和什麼樣的通天徹地的能量？放棄自己的生命，為後人建立安定的庇護所，那是何等驚天動地的偉大精神？
「這四位人族大能，分別是盤古，化身大地和天空，形成宇宙運行規則，為天之聖；女媧，化身萬物生靈，形成人族自身成長規則，為人之聖；伏羲，化身萬千無形之信息，形成知識傳承與發展之規則，為禮之聖；鴻鈞，化身混沌靈氣，形成人族與萬物的修行升級規則，為道之聖。」
「規則形成的過程，無比漫長。四位大能，作為後輩人族的先祖，他們掌控並形成的規則互相分別卻又互相聯繫，經過上萬年的不斷演化和旋轉，逐漸融為一體，再也不分彼此，形成了統一的、無所不包的規則之力，後人稱其為——天道!」
「在天道最終形成時，四位大能永遠閉上了他們的眼睛，他們的身體徹底消失，融入宇宙之中。那一刻，整個宇宙都為之震動，天花亂墜，每一個星球、每一片空間，都充滿了嘹亮的聖歌。聖歌持續了數萬年，仙界，冥界，凡界正式成型，互相之間既有嚴密堅固而又強大無比的壁壘，又存在著互相聯繫的通道，最終成為一個循環不絕、生生不息的巨大輪迴體系，而整個宇宙，在這時候才算徹底穩定下來，不再那麼狂暴……」
雷動越聽越是驚訝，宙斯的每一句話，幾乎都刷新了他之前的認知，衝擊著他的知識體系。而最讓他震驚的是，仙界、冥界和凡界，竟然不是先天生成，而是五位大能身體和修為所化？可這是為什麼？他們為什麼不將宇宙整體變成仙界樂土？是因為他們修為不足，還是另有原因？
「我族幾位先祖曾經詢問過，為什麼不把整個宇宙都變成人族的樂園，偏偏要分為三界，讓許多普通人族仍然生活在靈氣匱乏的凡間。」似乎知道雷動心中的疑惑，宙斯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四位聖人回答，讓所有人都為之深思。」
「他們……怎麼回答的？」
「他們說，一切不勞而獲的生活，都會消磨人的意志，讓他們變得好逸惡勞，失去鬥爭精神，也從而失去不斷向上、不斷完善自身的機會……」宙斯目光變得深沉起來，「他們要做的，事實給人族一個相對不那麼惡劣的環境，給他們一條不斷提升的道路，而不是直接給他們一個結果，如果那樣，他們不是救了人族，而是害了人族，成為整個人族的最大罪人……」
雷動陷入了長久的沉思。是啊，剛剛聽到的人族最初篳路藍縷、不斷奮鬥的過程，不正是最令人心動的么？而人族之所有擁有了後來的成就，不正是因為在這種精神指引和激勵下，不斷進取奮鬥才取得的么？
不但是仙界，不但是上古時期，就算不知道多少億萬年之後的凡間，那些坐擁種種優越的資源和條件，因而耽於享樂的國家和民族，最後怎麼樣了？還不是一樣躺在安樂椅上混吃等死，過著渾渾噩噩的日子？失去了奮鬥的精神和奮鬥的目標，他們的人生真的有意義、有價值么？
良久的沉默之後，宙斯才緩緩開口：「按照天道運行的規則，凡間的普通人靈氣最為匱乏，資源最為緊缺，物質層次最為低下，生活在那裡的萬千生靈，猶如生活在一片荒蕪的荒漠之上，只有通過不斷開發資源，提升自身，才能突破規則的限制。在能力達到一定程度之後，他們還必須通過天劫的洗禮和考驗，才能飛升仙界，進入一個靈氣和各種資源極大豐富的新世界，開始追求更高層次的突破。而那些體質和緣法都不到的人，四位聖人也沒有堵死他們的道路，而是留下了一個重頭來過的機會——當他們生命終結之後，靈魂進入冥界重新輪迴，再次走上提升自身的道路。與此同時，在仙界修行中達到壽限的修士，靈魂也會同樣進入冥界，獲得一次從凡人提升到仙人的機會。可以說，冥界，雖然資源和靈氣同樣缺乏，但那裡卻是人族不斷輪迴、進行螺旋式上升的中轉站，是三界之中至關重要的一個環節。」
雷動點點頭，對這一點，他並不陌生。只可惜，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重大變故，冥界竟然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幾乎徹底失去了他的功效。而仙界，也正面臨著空前的危機。
「依靠著穩定的天道規則，人族的生存環境大為改善，他們的足跡遍及宇宙各地，無數適宜生命生存的星球上，人類和萬物迅速開枝散葉，很快壯大起來，不知道形成了多少萬億的生命。而依靠著四位聖人流傳下來的修行功法，無數能力超群的人類修士，紛紛湧現出來，在經過天劫洗禮之後飛升仙界。雖然他們的修為遠遠比不上四位聖人，但龐大的數量，很快就填補了質量上的不足，仙界蓬勃興旺，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宙斯臉上帶著羨慕的表情，語氣也歡快起來，「作為人族的朋友，我們上古的神族們見證了這一切，也同時極端羨慕這種景象，甚至在四位聖人以身合道之前，還曾經為我們想了許多辦法，希望我們也和人族以及其他眾多種族一樣，得到修行並提升自己的機會，但是很可惜，由於先天的限制，這個辦法始終沒有找到。但是，我們並不失望，反而為人族朋友們後來取得的巨大成就而感到由衷的高興。」
「在人族朋友們的啟發下，我們的先祖回到自己的家園，嘗試著開創一個神界，將我們的環境變得惡劣一些，以圖磨鍊族人的意志，尋找突破限制的機會。」宙斯神色間有些興奮，「事實上，由於四位聖人成功地制定了天道規則，宇宙大體狀況已經穩定下來，我們終於成功在其中一片地方，創造出了自己的世界，並且大言不慚地命名為『神界』。」
「那真是一段美好的日子啊……」宙斯微微眯起雙眼，似乎在回憶著血脈深處留下來的美好印象，「天道形成，無所不包，神界處於宇宙之間、天道之下，卻又獨立於三界而存在，有著自己的一整套具體而微的規則，而在嶄新環境的磨鍊下，我們族人的能力也逐漸得到提升，雖然這種提升的程度非常緩慢，但是我們畢竟看到了一條通向光明的道路，看到了突破自身限制的機會。」
宙斯輕輕嘆息著，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彷彿在回憶那流淌於血脈之中的上古時代的美好時光。但很快，宙斯的神情就黯淡下來，充滿著悲傷以及憤怒：「但是我們誰也想不到，空前的危機，就在這個時候爆發了。」
「聖帝！」看著宙斯突變的表情，雷動不由驚呼出聲，「聖使軍團！」
「什麼狗屁聖帝，什麼聖使軍團！」宙斯的情緒忽然變得無比激動，「他們就是一群最無恥、最狡詐、最兇險、最殘忍的瘋子！」
雷動嘆氣，而誇氏兄弟則適時伸手，拍了拍宙斯的肩膀，示意他冷靜一點。
好半天，宙斯才恢復的了平靜，繼續說下去。
「所謂聖帝，最初，他只是天地初開、宇宙方始時，誕生出來的一縷意念。最初，它沒有真實的身體，只是一種虛無的存在，在遍布整個宇宙的無限靈氣中，逐漸吸收各種能量和靈氣，慢慢地壯大起來。不知道經過多少億年，它一點點成長為一個圍繞著那股意念凝聚、旋轉的氣團。這個氣團無比龐大，橫跨幾個巨大的星系，其球徑以百萬光年計，內部緻密無比，而圍繞著個氣團，遊離在宇宙間的無量能量不斷被他吸附，誰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究竟有多大。也許，除了人族那四位聖人，宇宙間再也沒有什麼能夠比得上，甚至……我們甚至推測，也許那四位聖人體內的靈力總量，也無法與之相比。」
事情已經到了最關鍵最秘密的深處，雷動只是傾聽，並沒有做出任何評論，但在他內心卻對此並不感到意外，如果不是這般強大，又怎麼敢對整個仙界發動進攻？
宙斯臉上的神情有些痛苦，也有些懊悔：「不過那個時候，這個巨大氣團只是靜靜地，老老實實地蟄伏著，一點點吸收著宇宙間遊離的能量，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人族和我們也曾經嘗試過與他接觸，但也不知道因為故意的，還是因為其體型過於龐大，又或者是其實就是個弱智，那絲意念始終沒有任何反應，我們也就放在一邊，就那麼任其自生自滅，時間一長，見他始終沒有什麼動靜，加上忙於天道規則的制定，也就不再當他一回事了。甚至在制定天道規則的時候，也只是完善三界，並為神界留下了一個獨立的空間，卻沒有將這個因素考慮進去。誰知道，就是這麼一點小小的疏忽，卻造成日後慘痛的後果……」
宙斯的表情變得有些扭曲，咬牙切齒道：「如果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我們一定會在一開始就把這個氣團拆的七零八落，把那團意念徹底湮滅！」
雷動默然。他不知道是上古聖人太善良了，還是意識的粗心大意，又或者是在與神族的接觸中發現其他種族並沒有那麼可怕，對於這麼一個強大的鄰居，竟然沒有絲毫防範之心，而是任其坐大。這種事情，放在凡間簡直就是不可能發生的——那麼多國家，只要不是同根同宗，哪一個不是小心翼翼，對周邊的國家報以深深地忌憚與小心，尤其是這個鄰國還很強大的時候。就像共和國和北方強鄰蘇斯聯邦，表面上一團和氣，甚至叫喊著友好，結盟，共同對付強大的米尼亞聯邦，但在內心深處，雙方還不是一樣互相防備？將強大的重兵集團，集中在邊界附近，放在不會引發矛盾但一旦有事卻能快速反應的地帶？自己的老部隊140集團軍，同戰區的116集團軍和139集團軍，以及整個薊遼戰區是幹什麼的？其根本任務，不就是在防備東邊那個小小的鄰國，以及北部的蘇斯聯邦？
好半天，宙斯才長長嘆了口氣，扭曲的表情漸漸恢復正常，聲音變得越發低沉：「不知道又過了多少萬年，就在我們忙於神界內部發展，完善神界的規則，同時享受著平靜而自由自在的生活，並憧憬著將來可能的突破時，戰爭突然爆發了……」
宙斯幽遠的、低沉的聲音，在神殿內部回蕩著，讓雷動心不由自主一陣異樣的難受。
「戰爭的過程，剛剛已經和你說過了，那個意念突然自稱聖帝，那個巨大氣團和整個宇宙間遊離的能量，突然變成億萬長著翅膀的鳥人，乘著神界還沒有形成完全獨立於三界的一界，對神族發起最猛烈的強攻。最終，我們幾乎被整個滅族，殘存的族人逃到這個缺少資源的小小空間縫隙，苟延殘喘，而那些鳥人，則大獲全勝，呼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