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怎會,知道
顧弦思將母親送回房間之後,又簡單的和她聊了兩句,說了一下明天的事情,然後就轉身回自己的房間了,現在都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可是易笙的電話,還是沒有打過來,顧弦思是真的很擔心,也很想打過去給他,可是卻又怕自己會打擾到他。
當顧弦思坐在房間裏,呆呆的看著手裏的手機時,易笙剛剛離開火車站,今天火車晚點了,他現在才到錦城的車站,不過剛一走出車站,他就又一次被人給帶走了。
易笙要回來的事情,他並沒有告訴家裏人,不過此時,他剛一下火車,就已經被父親派來的人給盯上了,而且,還二話不說的就給帶上車,回家去了。
“我爸怎麽會知道我回來了?你們什麽時候來的?”看著車上的這些人,易笙沒好氣的問著,他是真的有種跳車的衝動,不過他現在也的確是要回家。
車前座的人側頭看了他一眼,回答道:“我們中午到的火車站,老爺讓我們在那裏等你,說是小少爺今天一定會回來……”
“一定會回來?他又找人查我的行蹤……”說著,易笙就一拳砸在了車門上,嚇得車上的人都不再敢說話了。
易笙被人帶回家了,心情很是煩悶,而此刻,在榮城電影院裏,獨自一個人坐在那裏看電影的言梓,心情也和他產不多,煩悶不已。
如今電影都已經看了一半了,可是慕辰卻還沒有回來,言梓是真的有些擔心了,她也根本就沒有心情繼續看電影,視線始終都在尋找著慕辰的影子,可是卻怎麽也找不到。
言梓實在是沒有心情繼續看電影了,起身走出了電影院,站在門口給慕辰打了電話,心裏忽然有些不安,甚至還會下意識的把事情往不好的方向去想,覺得他是遇見了什麽人。
“喂……”
電話被接通了,言梓像是很激動,不停的問道:“阿辰,你現在在哪裏啊?電影都快要演完了,你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緊啊?需不需要去醫院看看啊?”
“木子,我沒事,別擔心,回頭……”慕辰很是輕聲的說著這話,此刻的他,正站在言梓身後不到五米的地方,而手裏,那個棕色的小熊,正被他緊緊的握在手裏。
言梓聽著他說的話,猛的轉身,看著他就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然後她便急急忙忙的跑了過去,心裏所有的慌張和不安,都在這一刻消失不見了。
“你去哪了?我好擔心你啊……”言梓將他抱得緊緊的,閉著眼睛感受著他的氣息,問的話裏麵雖然滿是責備,可是說話的聲音,卻忍不住的帶著些許的哽咽。
聽見她像是要哭了,慕辰也是真的有些急了,伸手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解釋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離開的,我隻是想去幫你把小熊抓到而已,你看,這是你喜歡的那個,我幫你抓到了。”
言梓微微側頭看了一眼他手裏的東西,眼眶忍不住的濕潤了起來,緩緩的鬆開了他,問道:“你剛剛說去上廁所,難道就是去給我抓這個小熊了嗎?我不是說過,你不用在意這個的嗎?你怎麽還去啊?”
“隻要是你喜歡的,不管是什麽,我都是會給你的,再說了,我怎麽可能征服不了一個抓娃娃機呢?怎麽樣,你喜歡嗎?”慕辰很是期待的看著她,眼神裏,早就已經被對她的寵愛所侵占了。
言梓不停的點著頭,伸手接過了他手裏的小熊,忽然變得有些害羞了,輕聲的說:“阿辰,謝謝你,我很喜歡,其實隻要是你送我的東西,我都非常喜歡。”
“喜歡就好,電影真的演完了嗎?”
“沒有,剛剛你一直都沒有回來,我都心情看,不過電影也快要結束了,要不然,我們再去別的地方逛逛吧。”對於言梓來說,現在,她不想去看什麽電影,她隻想跟慕辰去走走,哪怕隻是單純的手牽手走走,她也覺得,那會比看電影更有意思。
慕辰很是讚同的點著頭,牽著她的手,大步的向前走去,說:“既然你不想去看電影,那我們現在就去逛逛吧,看看你還喜歡什麽,我一會兒都買給你……”
“不用了,有這個小熊就夠了。”言梓笑得甜甜的,此刻,她心裏所有的擔心,都因為慕辰送給自己的這個小熊,而消失不見了,那些她在心裏害怕不已的事情,也在此刻沒有了。
言梓的不安的情緒,因為慕辰,而慢慢的得到了緩解,可是易笙卻沒有那麽好運,畢竟,顧弦思不再他的身邊。
一到家門口,易笙就覺得,自己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了,這裏的氛圍讓他很壓抑,現在都已經快到晚上十點了,他本想著打電話給顧弦思報個平安的,可是最終還是猶豫了一下,隻是發短信給了她。
收到短信提示音的時候,顧弦思是真的很驚訝,那顆懸在半空中的心,也總算是可以放下了,從今天下午到現在,這是最讓她開心的一件事情了。
一進屋,一家人都坐在客廳裏等他,除了吳嫻以外,他們的表情都很是嚴肅,這樣的陣勢,還真的是讓易笙有些驚訝,不過他也早就習慣了這些,驚訝也隻不過是幾秒鍾的事情而已。
“老爺,小少爺回來了……”
易福德看向他們所在的位置,揮了揮手,說:“知道了,這沒你們什麽事了,先走吧。”
那人恭恭敬敬的點著頭,隨後便轉身離開了,吳嫻滿臉笑意的看著他,有些激動的問道:“小笙啊,有沒有吃飯啊?累不累啊?”
“媽,我沒事……”
易福德正襟危坐著,惡狠狠的吼道:“沒事就給我滾過來,之前不是口口聲聲說,不回國的嗎?現在又回來做什麽?還如此興師動眾,居然連家都不想回了……”
“孩子好不容易回來了,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啊?”吳嫻有些聽不下去了,瞪著他,沒好氣的說著。
易福德現在也沒有閑工夫理她,瞪了她一眼,隨後便看向易子岩,說:“帶你媽上去休息,我有話要和這個臭小子好好說……”
“我不去,小笙好不容易回來了,你休想罵他……”
易子岩輕輕的拽著她的手,說:“媽,沒事的,有我在呢,現在已經很晚了,你還是早點上樓休息吧,別擔心了。”
易笙也滿臉笑意的看著母親,安慰道:“媽,你就別擔心了,你看你的黑眼圈都出來了,趕緊回房間休息吧……”
“小笙……”
易福德很是無奈的看著吳嫻,隨後便瞪著易笙,說:“你跟我到書房來……”
丟下這話之後,易福德就轉身向著書房走去,而易笙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冷哼了一聲,隨後便也跟著過去了。
客廳裏隻留下了易子岩和吳嫻兩個人,他們都將視線不約而同的看向了書房的方向,當吳嫻正準備過去的時候,易子岩卻猛地拽住了她的手臂。
“媽,你還是先不要過去了,爸現在正在氣頭上,如果你過去的話,他會更加生氣,把火氣都發泄在小笙身上的。”
聽著易子岩的提醒,吳嫻有些遲疑了,心裏一驚,問道:“如果我現在不去的話,那小笙豈不是更不好過,我還是去把他帶走吧……”
“媽,你先冷靜一點,我去看看,你現在先回房間休息吧,有什麽事情,我會告訴你的,你現在在這裏,也沒什麽用啊……”說著,易子岩就強行挽著她的手臂,向著樓上走去。
易笙走進父親的書房時,對於外麵所發生的事情,就不是那麽的清楚了,不過他現在也沒有閑工夫去管這些事情。
“為什麽會忽然回來?還去了那麽偏遠的鄉下……”易福德坐在椅子上,很是嚴肅的問著他,有些事情,他雖然已經讓人去調查過了,可是他卻覺得,還是聽易笙親口回答自己比較好。
聽見父親問的這話,易笙忍不住的想要笑,說:“爸,你不是都已經派人調查我了嗎,我的事情,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現在又還問我幹什麽呢?”
易笙那副無所謂的樣子,看得易福德很想要揍他,猛地一拍桌子,說:“我是派人調查你的行蹤,也知道你回國的這幾天都做了什麽,但是我不相信,不相信你居然會為了一個女的,不管不顧的跑回國來。”
“你不相信?那你還問我做什麽?難道說,我把事情跟你說了,你就會相信了嗎?”易笙有些急了,不但沒有回答父親的問題,甚至,還不停的質問著。
易福德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惡狠狠的瞪著他,說:“易笙,這就是你跟我說話的態度嗎?我可是你爸,你出國留學幾天,就這麽沒大沒小了嗎?”
“我知道你是我爸,可是你有把我當成是你的兒子嗎?我要做什麽,和誰在一起,那是我自己的事情,即便你是我爸,你也沒有權利和資格去幹涉……”
易福德快步的走到他的身邊,隨後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落在了他的臉上,吼道:“你個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是吧,早知道你現在是這個態度,我當初就不該答應子岩,說什麽,在你沒有畢業之前,不幹涉你談戀愛,……”
“什麽?畢業之前?什麽意思?”如今,易笙也顧不上自己臉上那火辣辣的疼了,他現在隻想知道,畢業之前這四個字究竟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哥幫你求情,讓我不要在你畢業之前,幹涉你感情上的事情,其它的所有事情,等到你畢業回國之後再說,而這其中也包括和王總女兒訂婚的事情,你現在和什麽人談戀愛玩玩我不管,等到你一畢業,你就必須和王總的女兒訂婚。”
易福德並不知道,易子岩當初在告訴易笙這件事情的時候,並不是完完全全說清楚的,而且此刻,他也正在氣頭上,所以對於易笙所提出來的疑問,他自然是要一字不差的說明白的。
聽到這裏,易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被耍了,之前,他還對易子岩感恩戴德,謝謝他幫自己處理了這件事情,可是如今看來,這件事情根本就沒有得到處理,甚至,一點變化都沒有。
“我不會同意的,我不會和除了顧弦思以外的任何人訂婚,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都不可能,我不會做你事業的犧牲品,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就不要怪我不孝了……”
“你威脅我?”易福德牙齒咬得緊緊的,手掌又揮了起來,不過隨後,卻又憤然的垂了下來。
易笙閉著眼睛,準備迎接父親的那一巴掌,可是卻遲遲沒有等到,隨後他才微微睜開眼睛,輕聲的說:“這不是威脅,是提醒,如果爸一定要那樣逼我的話,我也隻能是做出那樣的選擇了。”
“好,你長本事了,不過你要搞清楚,離開我易福德,你什麽都不是,也什麽都沒有了……”
易笙笑著搖搖頭,反駁道:“不,爸你錯了,即便是離開你,我還是易笙,是一個可以主宰自己人生的人。”
“如果我一定要讓你和王總的女兒訂婚,你是不是真的要和我斷絕父子關係?”易福德也不想和他說什麽廢話,直截了當的問了起來。
“不是我要和你斷絕父子關係,是你在逼我和你斷絕父子關係……”
易福德伸手撐著桌子,他感覺自己的心有些疼,急促的呼吸聲,在這個屋裏顯得有些刺耳,沉默了片刻,他才重新開口,問道:“就為了一個女人,你就甘願和我斷絕父子關係,易笙,她就當真比我們家裏的任何人,都還要重要嗎?”
“這和她沒有關係,是我自己,不想再接受你的安排了,從小到大,我心裏一直都很清楚,總有一天,我會站在你的對立麵,因為我有自己想過的人生,而不是被你安排好的人生,如果你現在,執意要讓我與什麽王總的女兒訂婚,那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絕不可能,不管你要如何對付我,我都不會妥協,不會和一個連麵都沒有見過的人訂婚。”
這些話,易笙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可是這一次,他知道,自己是真的要和父親對立了,這麽多年來,他心裏所想的那一天,也終於來了。
易福德不再說話,而是拍著自己的胸口,走到椅子上坐下,易笙這個臭小子,從小到大,他的脾氣都是隨了自己,固執不已,所做的事情,也沒一件是讓自己省心的,而如今,他既然都已經說出這話了,好像,所有的事情,也沒有挽回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