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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需要,冷靜

  病房裏再次變得安靜了起來,顧弦思卻始終都沒有將自己的視線從窗邊移開,這麽久,她和易笙都沒怎麽吵架,而這一次,他們之間的爭執,就算不是最為激烈的,可是卻會迎來,最為漫長的冷戰。


  易笙在離開顧弦思病房之後,並沒有走遠,而是在走廊另一端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如今,他是真的很難說服自己,在這件事上妥協,畢竟,他並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是錯的。


  古景隻是在遠處看著他,並沒有要走近的意思,本來,他就沒想過讓自己參與到他們的事情裏,更何況,他覺得此刻應該讓易笙一個人待著,那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而另一邊,安俊寧正式接手工作室的事情,哪怕他對那些事不是很了解,可還是逼著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其中,畢竟易笙現在要去照顧顧弦思,工作室又不能沒有人打理,那他做為創立人的其中之一,自然要做自己該做的事情,承擔該承擔的責任啊。


  安俊寧回錦城的計劃被打亂了,不過他倒也覺得無所謂,畢竟回家見父母這種事情,晚些日子也是可以的,就當是他並沒有提前回國算了,而且按照他和家裏人的關係看來,這種事情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顧弦思的檢查是在下午三點開始的,也不是什麽很複雜的檢查,當時,易笙雖然是陪在她的身邊,可是他們卻並沒怎麽說話,就連不經意間的眼神對視,也顯得有些尷尬。


  因為言梓中午的到來,以及她說的那些話,使得顧弦思和易笙之間的關係,又一次出現了問題,雖然他們都知道,即便是言梓沒有來,也沒有說那樣的話,僅僅隻是因為那件事情,他們之間就必定會發生爭執。


  顧弦思在接受完檢查之後,便被護士送回到了病房,而易笙也是跟著她一起回去的,關於檢查的結果,如今還需要些時間才會出來,不過在今天下班之前,他們就應該可以知道最終的結果了。


  當他們一起待在病房裏的時候,誰都沒有首先開口說話,場麵一度很是尷尬,如今,他們彼此的呼吸聲都不敢太大,就像是怕打擾到了此刻的安靜氛圍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原因,易笙像是有些受不了了,閉著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後便首先開口,說:“小思,我知道你現在還在為了那件事情生氣,可是我希望你能站在我的立場想一想,我做的那些,都是希望你能好好的……”


  對於易笙的解釋,顧弦思並不讚同,甚至還覺得有些可笑,冷哼了一聲,說:“易笙,這件事情根本就沒你想的那麽簡單,或許對你來說,你那樣做,你的立場是沒有問題的,可是在我看來,一切並不是那樣的……”


  “那你想讓我怎樣?如今事情已經變成這樣了,我也解釋了,道歉了,你還要我怎樣?為什麽每次遇到事情的時候,你都覺得是我錯了呢?那你告訴我,在這件事情上,我隻是想讓你好好待在醫院,好好養病有什麽問題啊?”


  易笙緊鎖著眉頭,語氣裏滿是無奈,他說話的聲音並不大,像是在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一樣,他不想和顧弦思吵架,可是他也不希望,自己做的明明是對的事情,可是最後卻要麵對這樣的結果。


  “你沒錯,你做的所有事情都沒錯,反正不管是什麽事情,到你這裏的時候,都滿是道理可言,可是易笙,我希望你搞清楚,不管是工作的事情,還是我受傷的事情,那都是我自己的事,就算你是我的男朋友,你也不能替我去做決定。”


  顧弦思現在說這些話,是帶著些許賭氣的味道,如今,她也顧不上,自己說的這話,是不是會傷害到易笙,她隻是想把心裏的怒火發泄出來而已。


  易笙靠在窗邊,聽見她說出的這話,緊鎖著的眉頭,居然在此刻舒展開了,臉上勾起一絲笑意,自言自語的說道:“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遇到的所有事情,都是你自己的事,不管什麽,你都覺得自己可以處理好,那我呢?在你心裏,我到底算什麽?難道我連關心你的資格都沒有嗎?”


  對於易笙此刻的質問,顧弦思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甚至,她都回答不了這個問題,將視線看著正前方之後,她才緩緩開口,說:“易笙,我覺得我們應該冷靜一下,你不覺得我們每次總愛為了這些事情吵架嗎?而你每次,做任何事情之前都不告訴我,你覺得我可能在瞬間就接受你所做的一切嗎?”


  “是,我承認,我的確在做很多事情之前,沒有提前告訴你,可是你呢,難道你就可以保證,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跟我提前商量過嗎?小思,我從來都不在意,我愛你多一點,也不介意,在這段感情裏,我付出的多一些,可是我也求求你,有那麽一瞬間,可以為我考慮一下,我的心也是會疼的……”


  易笙眼眶忍不住的濕潤了起來,這麽多年過去了,他不斷的讓自己的走進顧弦思的心裏,去接受她瞞著自己,不願告訴自己的所有事情,可是結果呢,他甘願走了九十九步到顧弦思的麵前,可是最後的那一步,顧弦思卻怎麽也不願邁出,或許,她曾經邁出過那一步,可是卻又不知道是在什麽時候,又退了回去。


  “夠了,我們就事論事,你不要扯得太遠了可以嗎?你現在已經不理智了,我們好好冷靜一下吧……”在顧弦思心裏,自己剛剛就算是說了那些傷人的話,可是她的本意是好的,她隻是想要就事論事,說今天的這件事情而已,可是易笙卻把一切都挖的太深了。


  或許在易笙的心裏,顧弦思沒有為他們之間的這段感情,過多的去付出什麽,可是他不懂的是,顧弦思已經很努力的在付出了,她願意選擇接受易笙的身份,選擇跟他一起去麵對之後的困難,就已經是在心裏下了巨大的決心了,或許是她不善於把自己的感情表達出來,所以才會讓易笙心裏出現這樣的認知吧。


  “好,冷靜,我也覺得,我們之間需要好好冷靜一下了,你心裏的想法,我越來越看不透,弄不明白了,我明天不會再過來了,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老老實實的待在醫院,不要做傷害自己的事情。”


  說完這話之後,易笙便向著門口的方向走去,好像在此刻,他覺得自己不再適合待在這裏了,雖然他也不想離開顧弦思,但是每個人的心裏都是有脾氣的,之前不是不爆發,而是因為,還沒有積攢到一定程度罷了。


  易笙離開了病房,本來是想要走的,不過他又想起,關於顧弦思腿傷的檢查結果還沒有出來,所以在自己心裏那顆懸在半空中的石頭落下之前,他是不會允許自己就這樣走了的,於是他便坐在顧弦思的病房外麵,一麵守著她,一麵等著古景過來。


  顧弦思並不知道,易笙離開了自己病房之後,一直都是坐在門口的椅子上的,她是真的以為,易笙是走了,雖然她也曾為了自己說過的那些賭氣的話而感到後悔,但是此時此刻,她也固執的不願妥協,哪怕眼裏的淚水都止不住的從眼眶湧了出來,她也倔強的仰著頭,不許自己哭。


  下午快五點半的時候,古景便來了顧弦思的病房,不過剛到門口,就看見了易笙,見他的情緒很是低落,自然也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不過他也沒有多問,而是告訴易笙,說是各項的檢查結果已經出來,現在他們可以好好談談了。


  易笙自從中午的時候,跟顧弦思發生了爭執開始,到不久前,他們之間再次以不太美好的結果收場之後,他始終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就算是現在,他要和古景討論顧弦思病情的問題,他也像是沒什麽興趣,居然還有些走神。


  “你還好嗎?先喝杯水吧……”古景並不急著跟他說正事,而是將手裏的一杯水遞給他,輕聲的說著這話,看著易笙此刻的情緒,他覺得還是等他先緩緩比較好。


  易笙看了他一眼,微微歎了口氣,喝了一大口水,緩緩開口,問道:“小思的情況到底怎麽樣了?嚴重嗎?她這次需要在醫院待多久?”


  古景一臉詫異的看著他,輕輕的搖著頭,說:“你確定你現在可以冷靜的聽我說這件事情嗎?要不然等你的情緒稍稍變好了之後,我們再談吧……”


  “不用了,我沒事,你說吧,她的情況到底怎麽樣了?”易笙雖然知道,自己的情緒和狀態都有些糟糕,可是他卻也不想讓自己繼續浪費時間了,不管怎麽樣,對於顧弦思的病情,始終都是他最為擔心的事。


  古景見她如此的堅持,也不再打算說些拒絕的話,笑著點點頭,把辦公桌上的一份病例拿了起來,簡單的翻看了一下,隨後才緩緩開口,說:“其實之前我有預想過她的情況,不過根據目前的檢查結果看來,她的情況並不是很嚴重,雖然這次受傷,有影響到舊傷,不過舊傷並沒有因此而複發。”


  聽見這話之後,易笙忍不住的舒了一口氣,他心裏最擔心,也最害怕的事情並沒有發生,這似乎就是最好的,隻要舊傷沒有複發,那他心裏的愧疚感,似乎也能少一點,畢竟在易笙心裏,他始終覺得,顧弦思上次受傷住院,以及提前出院都是自己的原因。


  “那她這次要在醫院住多久啊?”


  對於易笙此刻的這個問題,古景有些不太理解了,雖然有些遲疑,不過還是很認真的回答著他的問題,說:“半個月吧,畢竟馬上也要過春節了,一直待在醫院也不太好,而且,她腿傷並沒有預期的那麽嚴重,所以不用在醫院待太久,隻要出院回家之後,好好休息就行了。”


  易笙像是對他說的這些不太滿意,微微搖著頭,很是嚴肅的開口,說:“你能不能告訴她,說她的腿傷很嚴重,如果不好好休養的話,之後會很麻煩的……”


  聽到這裏,古景就更加不明白了,一開始,他以為易笙是希望顧弦思可以早點出院,所以才問自己這個問題的,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他心裏的想法,和自己所猜測的不太一樣。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啊?難道你不希望她早點出院嗎?而且我是醫生,我有權利把病人的真實情況告訴她,你這樣的話,會讓她心裏有壓力的,還有,我剛剛已經跟你說過了,她的情況沒有那麽嚴重,你現在要讓我說謊,我真的沒有辦法答應。”


  古景很是嚴肅的說著這話,作為醫生,他有自己的職業道德,也知道,什麽事情自己該做,什麽事情自己不能做,所以,對於易笙所提出的這個要求,他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去照辦。


  “可是你從最開始,就瞞著顧阿姨,有關於她舊傷的事情,你已經說謊了,既然這樣的話,你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再幫我這一次吧。”易笙眼裏滿是期待,就連說話的語氣都有些祈求了,如今,他沒有辦法靠自己飛能力去說服顧弦思,讓她老老實實的待在醫院,現在,也隻能是希望古景可以幫忙了。


  “這完全是兩件事情,根本就沒有辦法相提並論,而且,關於沒有告訴家屬,顧弦思有舊傷這件事情,是她本人的意思,我遵循她的意願,也理解她那樣做的原因,所以才會答應,可是現在,你讓我告訴她病情很嚴重,這樣是會給病人心裏造成壓力的,我不能這樣做。”


  關於幫顧弦思隱瞞舊傷這件事情,古景完全是遵循病人自己的意願才那樣做的,這跟易笙現在說的這件事情,是完全不一樣的,也沒有絲毫的可比性,所以,他絕對不會同意。


  古景如此的堅持,易笙也有些無語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古醫生,你相信我,我這樣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的,而且,你作為她的主治醫生,難道不應該多做一些為了病人好的事情嗎?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傷並不嚴重,肯定又會不管不顧的提前出院,然後去公司拚命工作,想必這樣的結果,你作為一個醫生,也是不願意看見的對嗎?”


  聽見這話之後,古景沉默了,他心裏不想否認,自己是真的要被易笙的話給打動了,但是他有自己的職業道德,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啊。


  “你就不要為難我了,這件事情,我真的沒有辦法幫你,如果你們家屬,不想她提前出院,不想她去工作的話,那就在醫院陪著她,不要讓她有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不就行了嗎……”


  古景依舊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如果說,這是顧弦思本人的要求,或許他還可以考慮一下,但是現在,是易笙跟他說的這話,以至於,他沒有理由去說服自己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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