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蘭斯洛特的新世界大門
「剛剛真是抱歉了,我還以為你是佛里斯人的偵查兵呢。」
冷靜下來后,夏亞重新坐了下來,和蘭斯洛特面對面的交談了起來。
「不,我才是失禮了。因為看到閣下一副疲倦至極的熟睡姿態,下意識的就不想要打擾閣下,所以才會一直坐在這裡等著。」
蘭斯洛特輕笑著點點頭。
「一直?你等了很久嗎?」
「不,並沒有多久。閣下的警惕性非常高,即使已經陷入熟睡狀態了但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我的存在。只是可能是閣下確實太累了的緣故,如果是平時狀態下應該會早在我進入這裡之前就會驚醒吧。」
蘭斯洛特善解人意的替夏亞化解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尷尬。以身體太過勞累為理由,來掩飾了夏亞有些太過大意的事實。只是幾句話之間,就把夏亞內心的疙瘩給抹消了不小。不愧是被譽為騎士之花的男人,果然具有著相當優秀的品質啊。
蘭斯洛特看著臉色微微發紅但還是強裝出一切無妨的表情的夏亞。「話說回來,請恕我直接的發問,閣下究竟是什麼人?為何會在這個被毀滅的村鎮里呢。看閣下的裝扮以及剛剛銳氣十足的劍意,莫非閣下也是一名雲遊騎士嗎?」
雲遊騎士又或者稱之為野騎士,沒有任何榮譽和功勛可言也沒有發誓效忠的對象。只是空有著騎士的實力和裝備,作為強大的武力象徵而存在的人形兵器。和普通的騎士對比起來嚴重缺乏榮耀和精神上的認同,因此又被人們稱呼為流浪騎士。
大不列顛的流浪騎士人數不少,因為近些年來戰亂不斷。各種貴族家族消失在漫漫歷史車輪之下也不可置否,但是作為一些強大的騎士從戰場上活下來,卻因為失去了效忠的對方而被迫成為一名流浪騎士浪跡天涯。
蘭斯洛特見到過很多種這樣的流浪騎士,流浪騎士幾乎已經屬於這個時代的一種標誌了。
夏亞看著蘭斯洛特,內心思索一番后,點頭默認。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我算是雲遊騎士。不過我並沒有向任何人宣誓效忠過,只是空具有騎士實力的一介兵器。我沒有榮耀和所謂的騎士精神,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把我當成一名戰士而不是騎士。」
夏亞仔細判斷了下自己的性格,然後再和騎士精神的準則做了下比較。結果令人非常無奈的發現,自己似乎壓根不夠格當一名光榮與榮耀同在的騎士。如果貿貿然自稱騎士可能會作繭自縛也說不定。
「明白了,那麼我可以稱呼閣下為夏亞嗎?」
「姓名本身就是稱呼和標誌的一種方式,為了顯示自己的獨立和不同而存在的辨識方法之一。你願意稱呼我為夏亞,那麼自然可以。」夏亞說道。
「呵呵,閣下的見解頗為獨到。在這個姓氏即為榮耀的年代里,有你這種看法的人一般而言可是會被當成大逆不道啊。」蘭斯洛特微笑著說道。從他的眼神里閃過一道驚訝的目光,但是隨即又被理智掩蓋。
「大逆不道的標準是桁架在自我價值和世俗觀對衝下的基礎才能發揮作用,而對我這種沒有什麼忠義可言,只是想要在亂世中走下去的小戰士來說不存在桎梏可言。」夏亞說道。
「哦?這又是一種非常新奇的說法。夏亞閣下的想法有些類似於梅林大師的做事風格,兩者都是一樣有著某種超脫世俗觀念的獨特看法呢。」
「不,我和他不同。梅林是因為自身的智慧達到了某種程度所以能夠做到這點,從這點上來說他的確是非常了不起的賢師。而我和他有著本質上的差距,如果硬要說的話……嗯,應該是類似於信息的接受量的大小而導致的如世界鴻溝般的巨大差異。」夏亞摸了摸下巴,然後慢慢的說道。
沒錯,的確是相差了一千七百多年的信息差距。雖然不知道自己的知識能不能通用在這個有些變異了的公元三世紀,不過想來應該也不會差不多。畢竟英靈的存在也是因為自己的存在和傳說而得以超越人類。
而現在傳說還活著,那麼就代表他們依舊屬於人類的一員。如此想來的話,應該可以斷定這個世界的人類武力應該沒有自己想象中那般可怕。大概類似於蘭斯洛特這個武力級別的,不僅稀少罕見,而且最多也就是比後世的人類身軀強壯6~10倍之間,不會超越太多。
這樣考慮的話,這個時代應該還在自己的常識接受範圍內。夏亞如此想到。
「人類的強大是建立在智慧之上的,如果梅林的力量足以改變一個國家的命運那也並不能說明什麼。在一個人獨立強大的基礎下而建立的王國,只能說明大部分的民眾之愚味。這既是一個國家值得慶幸的地方,也是悲哀的地方。強者如強,國泰民安,強者如逝,天崩地衰。」
「真是有趣的發言,閣下明明看來起非常年輕卻處處透露出一種成熟老道的感覺。但話語之間卻又鋒芒畢露,一針見血。有一種刀劍加身都無法束縛閣下思想之自由的感覺。」
「……那是因為你們學的太少。」夏亞搖搖頭說道。在他看來這句話可沒有任何別的意思,只是單純的在感慨這個年代的信息流通實在是太尼瑪費勁了。
但是,蘭斯洛特的眼神中帶著欣賞的神色深深看了一眼夏亞。只是隨後,蘭斯洛特的內心深處卻又閃現一道警惕之心。這並非惡意,只是戰亂時代下意識的每個人的反應。
夏亞雖然自稱是一介普通戰士,但是他身上穿著的可是這個時代都頗為難得的全身鎖甲,外皮還套著一層奢華的罩袍。他雖然說自己是戰士,但是從談吐見識來看似乎頗為博學,而且有著自己的獨到見解。
特別是剛剛的一番話可謂是深入人心,深得蘭斯洛特的認同之感。比如那句「強者如強,國泰民安。強者如逝,天崩地衰。」簡直是對這個時代的人類高層結構的最佳定義。這可是只有大賢者梅林曾今才感嘆過的一句話,而且那個時候梅林已經年壽89,見多識廣博學多才所以有這種見解也是正常。
但是,在這種遠離王城上百里之外的邊緣小鎮,竟然還有一名年僅十五歲的少年年紀輕輕就有這種見解,著實令人驚訝無比。此時蘭斯洛特已經真的在認真考慮要把夏亞引薦給王上。
「夏亞閣下……」
「夏亞即可,總加個閣下感覺太怪。」夏亞嫌棄的揮揮手說道。
蘭斯洛特抽了抽嘴角,他這可是在表達敬意的用語啊。算了,既然對方不喜歡自己也懶得用這種文縐縐的方式,索性簡單點來說。
「咳——!既然夏亞已經在這裡呆了數日,應該也差不多感覺得到你那以前的主人以及家族都消失在戰火之下了。這樣一來你已經是自由之身,不知道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蘭斯洛特試探性的詢問道。
「自然是有打算,如今大不列顛王國的軍事要塞被拔掉了,佛里斯國的亨博斯王自然不會放過這個侵略的好機會。他的大軍此時此刻必然已經在征服的路途上,很快他就將席捲整個英格蘭南部地區,藉助格萊茵這個跳板進軍中部。」
夏亞想了想又說道:「佛里斯人生性殘暴,攻必屠,俘必殺。沒有絲毫道德和榮譽可言。如果我繼續留在這裡遲早會成為他們的劍下亡魂,所以我打算即日啟程,從南部格萊爾郡進入英格蘭的西部地區,那裡臨近大不列顛的都城所在應該比較安全。」
佛里斯人的殘暴是舉世聞名的,甚至就連當年的羅馬人都曾今吃過大虧。不過如今羅馬帝國形式衰敗,帝國腐朽,不得不從大不列顛群島撤軍穩固歐羅巴的沿岸防線。
這舉動正好給了養精蓄銳已久的佛里斯人一個天賜良機。再加上尤瑟王病逝三年之久,新上任的亞瑟王因為其身份特殊而被民眾崇拜,但是到底掌權不久,很多地方難以納入自己的管控範圍。這對於佛里斯人而言更是如虎添翼,此時此刻如果不進攻大肆掠奪一番他們都感覺對不起自己的斧頭。
「說到底還是中央集權太弱,權利太過分散,貴族太過自由,領地太多散漫,民眾的利益難以得到保障,國家概念不如一個神化的人物更加具有凝聚力。哎……真尼瑪悲催啊。」
想到這裡,夏亞就情不自禁的想要離這個該死的是非之地遠點。按照他的想法就是找個地方,忽悠一群村民開始默默種田耕地,然後靜待崛起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