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貴族會議（4/8）
偌大的宮殿里沒有一絲聲響，大家都非常沉默沒人敢說話。
貴族們分成了三派，多數派追隨著巴克爾大公與他站在同一條戰線上。
不知是巧合，還是命運的安排。
巴克爾大公以及麾下的眾多貴族們，都站在了一尊巨大的石雕之下。那個石頭的雕像是一個有著鷹頭蛇身背生雙翼的「秩序之獸」。但是，在現在的這個時代所謂的秩序便是「維持」，維持的唯一含義就是保證貴族集體的利益。
因此，名為「卡巴爾斯克拉特」的聖獸，如今已經成為舊時代的守護者。阻止新時代降臨的勢力所憧憬所代表的——邪獸。那雙用綠寶石吊飾的雙眼中，正閃耀著妄圖吞吐天下的綠光，就如同巴克爾大公的化身一樣。
「——王啊！這次的戰爭結局似乎並不順利啊。我們損失了數千的兵力，四分之一的軍隊近乎全滅。這個責任我認為必須有人來承擔才行！」
高喊出聲的貴族，他是一名追隨巴克爾的小人物，連名字都不需要記住的點火人。
這句話就如同戰爭的號角，震懾全場，一瞬間就把整個宮殿的氣氛推向了高潮。
貴族們集體側目看向王座，他們有的帶著嘲諷，有的帶著審視，更多的是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王是絆腳石，王是他們利益的最大障礙。帶著如此的心情的貴族們早已經失去了對尤瑟王那般的敬畏之情，對於新王亞瑟他們沒有半點尊敬之意。
誠然，亞瑟王在騎士之間聲望之高無人能比。但是貴族們可不是那群鐵罐頭的騎士。他們追隨的人也不是亞瑟王，而是率領著他們的巴克爾大公。
「一派胡言！！我們在戰場上拚命殺敵的時候你又在那裡！我們雖然在第一次戰鬥中失利不假，但最終戰爭的勝利是大不列顛所奪取的！僅憑這點就足以堵住你那張傲慢的臭嘴！」貝狄威爾怒斥著無禮之人道。
貝狄威爾雙眼一瞪，渾身殺氣騰騰的死盯著那個貴族，嚇得對方差點屁滾尿流。
畢竟是從戰場上的死人堆里殺出來的殺神，怎麼可能是區區一介野狗能夠挑釁的存在。
嚇退了那名貴族后似乎還不解氣，貝狄威爾又用怒氣沖沖的眼神來回掃蕩了一群巴克爾大公陣營那邊的貴族們。
陰冷無比的殺氣彷彿架在脖子上的刀刃一樣，那些貴族們瞬間手腳冰涼，全身都冷汗直冒。一個個本來都串供好的話，此時此刻全部都被憋在了肚子里。
但是，貴族們雖然被貝狄威爾給嚇退了，可還是有人能夠無視貝狄威爾的殺氣繼續向他們發難。
「憑藉一個不知底細的外人獲得勝利，那也可以稱呼為勝利嗎？！」
人群中，被圓桌騎士們保護著的巴克爾大公之子，庫里斯.霍華德站了出來。
和他一起站出來的還有另外四名圓桌騎士們。那些身披重甲，武藝之高絲毫不落貝狄威爾的下風。他們就像是鋼鐵組成的城牆一樣，其中一名騎士更是拔劍一揮斬出一片戾氣！
貝狄威爾的殺氣遇到那股戾氣瞬間兩股力量狡殺在一起。
兩股氣流，一紅一藍以肉眼無法辨識的姿態如戰場上的士兵們廝殺著。動蕩的風波，狂嘯的銳厲聲，就像是兩頭沒有理智的猛獸一樣，利用利爪和牙齒展開了一場赤裸裸的血肉拼殺……
爆發的風暴向兩邊擴散開去，強烈的衝擊讓在場的貴族們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被掀翻在地。
所有人都像是滾葫蘆一樣向外滾去。如果不是他們身後的護衛們及時出手的話，恐怕在這個宮殿里沒有人能夠在兩名圓桌騎士力量全開的氣勢比拼面前完好無損的從這裡走出去。
「——這就是圓桌騎士嗎？」宛如魔女的低吟，卡拉斯桑庫露出了完全不同平時的表情。那是一副徹頭徹尾的想要奪取想要掠奪的征服者表情。瞪大的眼瞳里倒影著場中對持的兩名圓桌騎士的身影，然後又漸漸的將視野轉向旁邊王座上那一臉平淡，宛如兩股狡殺的戾氣不存在一樣的亞瑟王的身上。
卡拉斯桑庫微微眯起眼睛，眼神里閃過一道危險的芒光。不過也就是這個時候，亞瑟王身邊的蘭斯洛特彷彿察覺到了什麼一樣，猛地轉過頭來，一臉煞氣的狠狠瞪了卡拉斯桑庫的一眼。
——老實的看著！別想肆意妄為！那雙眼睛的主人如此清晰的警告著。
……………………
場中的比拼很快就結束了，最終貝狄威爾的殺氣被如碎布般絞的粉碎。
「——還是一如既往，火氣很大啊貝狄威爾。」
能夠將貝狄威爾的殺意如此乾脆利落的擊退，而且還有餘力出言挑釁的男人。除了原第二騎士高文之外，就只有圓桌第三騎士傑蘭特。這個論武力和才智都不在貝狄威爾之下的強悍騎士，原本他是最有希望取代高文成為第二騎士的男人，不過現在他已經拋棄了這一切。
傑蘭特為了伯爵的爵位，為了自己的利益和金錢毅然而然的投入了巴克爾大公的懷抱。而且，他還是剛剛幾個出手阻攔高文騎士中的一員，也就是那個最沒有任何負罪感和愧疚之心的騎士。
傑蘭特邪邪一笑，抬起頭沖著雙眼圓瞪的貝狄威爾挑釁著說道：「你這個原第八騎士的傢伙，想要衝高了你五個級段的我挑戰還太早了。還是說你已經忘記了嗎？圓桌騎士的排名可是以武力決鬥所決定的，所以像你這種排名第八的貨色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唰！
貝狄威爾剛想要動怒，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被一隻手臂突然間給攔了下來。
「如果貝狄威爾不夠資格的話，那麼換我來如何傑蘭特？你這個該死的陰溝里的老鼠，如果不是王將你從那片死敵裡帶出來你現在連屍體都找不齊全了！該死的罪惡騎士，如果你那麼想死的話就由我蘭斯洛特來當你的對手。」
蘭斯洛特高傲的抬起頭，以蔑視的目光看著一臉陰冷的傑蘭特。
在蘭斯洛特往前站出一步的那一刻開始，傑蘭特的氣勢一瞬間就被更加強悍的，龐大的，難以形容的氣勢所打敗。而且是敗的如同泄洪的堤壩一般他收都來不及收。
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事，但實際上傑蘭特已經被蘭斯洛特隱秘的一巴掌扇的頭暈眼花。體內氣血翻騰不止，讓他的臉色一瞬間漲紅無比根本說不出話來。但即使如此，傑蘭特還是用陰狠無比的眼神，惡狠狠的盯著蘭斯洛特。
「住手蘭斯洛特，圓桌騎士的同胞之間沒必要如此針鋒相對！」
高文此時挺身而出，急急忙忙把血液倒流的傑蘭特給拉到了身後。然後再用他自己的氣場護住傑蘭特同時抵抗著蘭斯洛特的威壓。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也只有實力最為接近蘭斯洛特的高文才行。真說起實力的話即使是第三騎士的傑蘭特和身為第一騎士的蘭斯洛特都存在極大的差距。
「同胞？」
蘭斯洛特嘴角一挑，眉毛高高豎起，雙眼中滿是森寒冷芒。
一步步從台階上走下來，一身重甲隨著擺動發出「咔嚓咔嚓」的響聲。蘭斯洛特將雙手搭在了左邊身側的長劍上，雙眼直視著高文步步逼近……
「同胞是指背叛王的信賴的騎士嗎？括不知恥的還以圓桌之名自稱，將近在眼前的誓言拋之腦後如今還大言不慚的敢以圓桌自居……」
蘭斯洛特緩緩拔出自己的愛劍，同時全身上猛地爆發出一股殺氣。
「——你已經墮落到如此地步了嗎？我曾今最為信賴的副手，高文！」
蘭斯洛特眼瞳猛然一縮。
「——大人！！」隱藏在人群里的持劍衛士們緊張無比的高喊一聲一瞬間紛紛拔劍，他們以極快的速度衝出人群，一瞬間就將貴族們統統保護在了後面。那些人各個都是一臉緊張而又畏懼的表情，甚至連拿劍的手都在微微顫抖著。
要知道他們要攔截的人是誰？被譽為圓桌最強，騎士之花，黑暗騎士的無敵傳說。僅次於騎士王之下，立於世界騎士頂點的大人物。這種人物在上萬大軍的包圍下能夠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若是拚死硬撼足以一戰血屠近千人衛士。
所以這也難怪那些持劍衛士們如此緊張，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蘭斯洛特算是半個被神話的傳說了。特別是在蘭斯洛特的成名之地，奎貝爾城更是將其當成了半個戰神的化身。這也和他一夜間血屠了一個五百多人組成的山賊群有關。
跟著持劍侍衛們一起站出來的還有另外三名圓桌騎士。
蘭斯洛特看到對面湊足了五名圓桌騎士與自己對持，他也只是傲慢的微微挑了挑眉頭。
「哦？原第二騎士高文，原第三騎士的傑蘭特，原第四騎士加雷斯，原第六騎士加荷里斯以及原第十騎士蘭馬洛克……哼哼哼，還真是一口氣傾巢出動了啊。你們這些大不列顛的恥辱啊啊啊啊啊——！！！」
震怒之中的蘭斯洛特相當可怕，再加上他本來就重如山嶽般的氣勢，以及他那雙微微泛紅泛著冷芒的眼神更是令人懼怕不已。
這種壓力對於和蘭斯洛特朝夕相處的原圓桌騎士們而言更是有苦難言……
特別是承受了大部分壓力的高文，他是第一次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與蘭斯洛特的實力差距。甚至他一度以為如果蘭斯洛特願意他能一個人單挑了所有的圓桌騎士……
這就是武力至高！
這就是圓桌最強！
這就是蘭斯洛特！
………………………………
啪。
啪啪啪。
逐漸有序響起的掌聲。
在蘭斯洛特的怒視下，以及其他人驚訝的目光中。巴克爾大公緩步慢慢的走出人群，並且保持著拍手鼓掌的姿勢。
「哦呀哦呀，真是精彩之極。僅拼一人的氣勢就能力壓五大騎士，不愧是公認的圓桌最強的蘭斯洛特大人啊。」
蘭斯洛特冷哼一聲。
「……巴克爾。」
「真是好久不見了蘭斯洛特，不知道在法蘭西境內的蘭利斯特.可倫斯公爵最近可好？」
聽到這個名字，蘭斯洛特的眼神明顯一暗。
「家父安好，不勞費心了巴克爾大公。」
「呵呵，那就好。」
巴克爾話音落下，人卻已經完全站在了蘭斯洛特的面前。他並沒有攜帶武器，也沒有讓任何護衛跟上他。就這麼光明磊落的，堂堂正正的站在了蘭斯洛特的面前。甚至還敢用從未有人敢用的輕視眼神看著蘭斯洛特。（夏亞：啊嚏！）
在眾目睽睽之下，巴克爾大公輕輕的將手按在了蘭斯洛特的劍柄上，這一幕看的周圍人都紛紛倒吸一口冷氣。
蘭斯洛特雙眼泛著冷芒，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冷冷道。
「巴克爾大公……這個動作並不安全。」
「正是如此。騎士之劍乃騎士第二生命，凡是亂碰者皆可殺之。」
巴克爾斜視著蘭斯洛特，與對方緩緩轉移過來的視線互不相讓的凝視著。
「鬆開！」
「……」
巴克爾大公沒有說話，嘴角慢慢扯出一個令人討厭的笑容。
「我鬆開，你不敢動我一分。我不鬆開，你敢動半個手指試試？想要整個大不列顛翻天覆地嗎？亞瑟王最忠誠的護國騎士——蘭斯洛特卿。」
咔嚓！
這一瞬間整個宮殿內的氣氛完全凝固了。
所有貴族都被嚇得連呼吸都忘記了，臉色蒼白無比的看著場中的巴克爾大公以及與其對持的蘭斯洛特卿。
這個時候別說是那群貴族，持劍侍衛們連一頭撞死的心思都有了。
那些原圓桌騎士們更是緊張的一個個眼瞳裡布滿血絲，他們知道蘭斯洛特真想動手他們五個一起上也只有被幹掉的份。雖然拚死能給對方造成些致命傷，但是估計那個時候巴克爾大公早被剁成肉醬了，他們身後的家族也絕對完蛋了！
蘭斯洛特瞪大了眼睛，右手根根暴起的青筋顯示著此時的心情。
固然，在這裡一劍殺了巴克爾大公是一件令人心靈暢爽的事情。可是那樣的話就毫無疑問將整個貴族圈全部得罪，所有人都不會再向大不列顛王國獻出半點忠誠。而那樣子的話以貴族制度立國的大不列顛，等同於在一夜之間亡國。
沒有貴族=沒有稅收=沒有兵源=無力護國……這就是現實！
政治的鬥爭一向都立於戰場和個人勇武之上，國家的管理制度雖然是建立在軍隊這個暴力機械的基礎上，但是真正統治穩固整個國家的永遠是那群能夠制定國家政策的人。
因此，巴克爾大公縱然只是一個普通人，論及武力也就是個普通騎士的等級。蘭斯洛特願意的話一天里能殺成百上千他這種等級的貨色。可是他背後的勢力，他在政治上和對這個國家的地位上……完虐蘭斯洛特。
縱然你天縱英才，才華橫溢，武力絕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是蘭斯洛特你終究是棋盤裡的一員。兵車馬炮象士帥——你只能為軍，不能為帥。
而巴克爾大公則是相反，他以自己的智慧和手段拜託了棋盤的限制，成為了棋外的掌棋人。這就是和蘭斯洛特存在了質量的差距，已經不再是武力和地位什麼能夠彌補的差距了。而是「次元」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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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蘭斯洛特進退兩難，雙眼猛瞪著巴克爾大公卻又深感無力的時候。
終於，端坐與王座上的那位開口了。
「……蘭斯洛特卿回來吧，繼續下去的話就對我們王國的大公大人太過失禮了。」
這句話就像是解開了什麼東西一樣。
隨著蘭斯洛特陰寒著面孔緩緩收回劍，整個宮殿里的氣氛似乎再次流動了起來，所有人包括兩名當事人都有種稍稍鬆了口氣的感覺。
整理下情緒后，巴克爾大公將剛剛的一絲心悸穩穩壓住。
然後，終於在這一刻……會場進入了高潮。
王——VS——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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