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痛相見(2)

  “如今是什麽時辰?”宛柔拿過帕子擦臉和洗漱過後,坐到梳妝台前問著給自己梳妝的雙兒。


  “娘娘,如今是午時。昨夜皇上留宿若雪宮,娘娘是否特別好睡眠呢?”雙兒還笑話宛柔,她實在是欣慰啊,前些天兩人還鬧得那麽僵,如今自己的主子和好了當然她是開心的。


  “你個死丫頭居然取笑本宮,你就不怕本宮讓你去領板子。”宛柔裝作生氣的對雙兒說,


  “雙兒知錯,娘娘恕罪。雙兒幫娘娘梳好這魅力無邊的發髻,娘娘就原諒雙兒可好?”


  “手還挺巧,就饒你一命吧。”宛柔被雙兒哄得笑逐顏開,她突然提出:“雙兒,幫我準備準備,我今日想出宮回尚書府看我爹娘。”


  “娘娘,出宮是要事前經過皇上批準的,如果娘娘是想家了大可傳尚書大人進宮覲見娘娘。”雙兒對宛柔的要求感到有些為難,

  “他才不會給我出宮呢。”宛柔知道他就是想自己留在宮裏,又怎麽會答應自己的要求呢。


  “皇上對娘娘這般寵愛,隻要娘娘討好下皇上,皇上一定會答應的。”雙兒主動獻計,宛柔似乎也覺得可行,於是自個跑到禦膳房去,替皇甫錦做起了杏仁酥。


  宛柔耗費了大半個時辰才將杏仁酥做好。她隨便吃了些自己做的半成品,把杏仁酥當成了午膳吃了。便由著雙兒領著自己朝聖德殿走去。


  這是宛柔進宮以來第一次在皇宮中走動。不得不承認皇宮裏的景色真的很美麗、迷人。到處都是綠樹紅花,假山,小橋流水,連池中的遊魚們也似乎比宮外的要生猛些。尤其是路過禦花園時,隻一眼宛柔就愛上了這裏的氣息。


  很快,主仆二人就來到了聖德殿外,看到付公公和一眾奴才、婢女和侍衛們站在門口。見到宛柔的到來紛紛跪地向她行禮:“參見錦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都起來吧,你們皇上在裏麵對嗎?本宮進去送些糕點給皇上,就不用替本宮通傳了。”宛柔說罷接過雙兒手裏的托盤,徑直朝聖德殿裏走去。


  付公公生怕宛柔打擾到皇上處理政事,又怕得罪了這位不好開罪的主。他攔住也不是,不攔住也不是。掙紮之下他最終還是決定遵從這位寵妃的要求,讓她朝裏走去。


  宛柔一進踏進聖德殿,就看到穿著深紫色龍袍的皇甫錦坐在龍椅上,與殿下站著的一個男子不知道在商議著什麽事情。宛柔突然覺得心髒突然急劇的跳動了一下,這男子的背影好像他。


  “臣妾參見皇上。”宛柔微微躬身向皇甫錦請安。


  皇甫錦從她端著糕點走進來的那一刻,就覺得心情十分複雜:一是害怕,害怕他們的再次相見;二是喜悅,喜悅她居然會送糕點來給自己。


  莫楚白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呆愣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轉過身來。他瞧著眼前這個美若天仙,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子,他的身子都有些顫抖了。可是她怎麽會在宮裏?


  而宛柔看到莫楚白的出現,更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她心口一窒,全身都跟著顫抖了起來。眼裏蓄滿了淚水,手中的托盤應聲而落,辛苦做成的杏仁酥隨著打破的碟子碎片散落了一地。


  皇甫錦飛快的走上前去,握著她的手,關切的問道:“有沒有弄傷?怎麽你那麽不小心?”


  宛柔沒有理會皇甫錦的詢問,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木訥的望著莫楚白。在他的眼裏,她清楚的看到了痛心,絕望和恨意。宛柔甚至聽到他開口說:“原來傳聞中目前最受皇帝寵愛的錦妃,就是你?”


  聽到他這樣說,宛柔的眼淚立馬從眼眶裏滑落。她甩開了皇甫錦的手,望著莫楚白,淡淡地開口道:“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我可以解釋的。”


  皇甫錦聽到宛柔這樣說,心裏感到十分不快,但他還是忍住了憤怒,冷冷地對她說:“朕去吩咐禦膳房做些糕點來,你睡到那麽晚才起身,一定還沒有用膳吧。”語畢,他俯身在宛柔的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話:“愛妃你可要記住,你這一生,都隻能夠是朕的女人。”說完他朝外頭也不回的走去。


  “為什麽?你還想要向我解說些什麽呢?”莫楚白站在原地,冷冷地質問著她。


  她真的很想撲向他的懷裏緊緊的摟著他,但是她明白,現在她的身份已經由不得自己為所欲為。最終,她拭去自己眼角的淚水,絕望似的問了一句:“你恨我對嗎?”


  莫楚白聽了,隻是大聲地笑了,而後他又平靜地回答她說:“恨你?你值得我恨你嗎?微臣怎膽敢恨錦妃娘娘?請娘娘不要往微臣的身上扣上莫須有的罪名,微臣擔當不起。”


  “莫楚白,你這是什麽意思?”宛柔走上前扣住他的手腕,心痛地問著。


  “就是娘娘所想的意思!原本我以為你與別的女子不同,沒想到你也是個貪慕虛榮的女子,你現在成為這後宮之首,不應該高興嗎?哭什麽呢?”他滿是傷痛的眼眸深深的凝望著她,繼而開口道:“你真是讓我失望!如果時光可以回返,我希望可以不用遇到你。”說罷,莫楚白轉身欲往殿外走去。


  可是最後他還是停住了腳步,他始終忍不住想要聽宛柔說的話。隻見她緩緩地開口,悲痛地說著:“那日,丞相大人向小女子表明心意,小女子心裏喜悅得不得了,心想著自己終於尋的有情郎。但是翌日,聖旨伴隨著我的喜悅一同降臨!皇上說封若小姐為妃,姐姐才是正統的若小姐,自然輪不到我。這本是值得若府上下都高興的事情,但是誰知她早已經有意中人,並且,已經不是處子之身。未怕皇上怪罪,家母和家姐一同跪求,讓我替姐姐入宮。為報若府多年的養育之恩,我根本無從選擇!你可以恨我,但是請丞相大人不要誤解我。我不想自己在你心中留下的印象,是如此的不堪。”說到最後,宛柔已經是泣不成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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