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1）

  莫楚白的眼角滑落一絲淚水，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他視線所及的那個女子，能夠幸福的笑著，他還有什麽好放不下的？重要的是，自己愛的女子，自己的好兄弟都能幸福的過日子！念及至此，莫楚白抹去那滴淚，視線再次牢牢鎖定那個有著美麗容顏的女子，仿佛要將其狠狠的記在心裏。半晌以後，他才帶著一臉的笑意，轉身離開了這片不屬於他的地方。


  “知道嗎，朕有好久沒有這麽開心的瀟灑地瘋一回了。朕會將這天牢牢記住的！”皇甫錦擁著宛柔在懷，靜謐的坐在草地上，看著在空中隨意飛揚的紙鳶。


  “皇上。”宛柔有些疑惑的看著皇甫錦，他沒有了君王的氣息，完完全全就是個全身洋溢的陽光氣息的男子，讓人從心底感到溫暖舒心。隻是，宛柔的心有些無所適從起來。


  “不要叫我皇上了，以後隻有我們兩人的時候，我們就像普通夫妻一樣稱呼彼此好嗎？叫我皇甫錦，我喜歡聽你這樣叫我。”皇甫錦咧嘴微笑，那笑容仿佛不落的太陽那樣耀眼。


  “皇甫錦。”宛柔微微的點了點頭，悠悠地將腦袋埋進他的懷中，安然地歎了口氣，眉間一絲不可名狀的情緒蔓延開來。


  微風徐徐吹來，皇甫錦一放手，手中的線圈掉落在地。紙鳶被微風帶到空中，遙遙的向著宮門外飄去。


  “哎呀，皇甫錦，紙鳶飛走了！”宛柔一邊著急地說著，一邊掙紮著想要起來抓住那飄走的紙鳶。皇甫錦卻緊緊的摟著她不放，笑意融融地對她說：“飛走了就飛走了吧。讓它飛到宮外，去尋找屬於它自己的自由和歸宿不是更加好嗎？”


  宛柔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讚同了他的想法，隨著他一同繼續看著紙鳶飄飛在空中，直至消失不見為止。


  午後時光是一片的愜意。皇甫錦與宛柔一同吃完午膳，看著她在若雪宮睡午覺以後，自己則走回聖德殿批閱奏折了。


  “皇上。”皇甫錦放下手中的奏折，抬頭看向來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微笑。


  “你來拉？這兩日委屈你了。”皇甫錦站到莫楚白的跟前，與其默默的對視著。


  “談什麽委屈，天牢這地方，一世人進去待一次，就當是個人生的消遣吧。”莫楚白眼中有股莫名的情緒在閃動，皇甫錦也看不清晰那是種什麽樣的情緒。他繼續說道：“今日我從天牢出來時，看到你和宛柔在茗文宮附近放紙鳶了。能夠看到你們這般情深的相處，我也走得安心了。”


  “你要走？”皇甫錦覺得有一絲訝異，他沒有想過莫楚白會想要離開自己的身邊！


  “嗯。我聽聞建州一帶貧苦人家繁多，怕是當地官員治理不當為主要原因。此次來，除了和你道別，順便想要請旨。”莫楚白忽而單膝跪地，眼眸裏是帶著滿滿地認真與嚴肅對皇甫錦說道：“皇上，請下旨派臣去建州！相信在臣的治理下，建州一定會成為一個繁華的都城。”


  “你的能力我當然認同，隻是你走了，朝中的事情如何管理。你要我現在去哪裏尋一個既能勝任你的職務，又對自己忠心耿耿的人？”皇甫錦感覺十分的不舍，他真的從來沒有想過他們兄弟兩人會有分離的一日！並且他知道，莫楚白這次是非走不可的。


  “皇上你放心，夏簡然已經答應了從暗裏轉回正職，替我打理所有手頭上的事務。”莫楚白的決心十分的堅定，好不容易才說動夏簡然留下來幫助皇甫錦，而自己則轉到幕後去辦事。他真的沒有理由再留在銀川，因為隻要他還在這裏一天，宛柔就不能一心一意地愛皇甫錦。


  “你真的沒有必要離開的，繼續留下也未嚐不可。就算朝中上下都認為你都謀反的罪名，可是隻要朕不說，就沒有人敢再提起”皇甫錦扶起莫楚白，真心想要留下他。


  “兩年！我答應你，兩年以後，不管事情發展成什麽樣，我都回來。回來繼續做莫丞相，做你的左手！”莫楚白微笑的握拳輕擊一下皇甫錦的胸膛，而後握拳的手停在空中。


  皇甫錦當然知道莫楚白的意思，當下也微微一笑，握拳迎上他的拳頭。兩拳相碰的那刻，皇甫錦開口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就等你兩年！”


  “好好愛她！這才是最重要的。”莫楚白正色的對皇甫錦說，微笑也實在掩蓋不住他眼裏的不舍與難過。


  “說真的，朕一點信心都沒有。”皇甫錦提及此事，自嘲一笑，淡淡地對莫楚白說：“你知道嗎？她進宮將近兩個月了，一直都不肯讓朕觸碰她的底線。可是那天她去天牢看望你回來以後，居然跑來質問朕！她是為了你，才這樣做的。朕提出讓其侍寢才會放過你，結果昨夜，她真的來找朕！你知道那時，朕的心有多疼嗎？她甘願為了你，而在朕麵前作出讓步，即使讓朕觸碰她最後的底線也在所不惜。”


  皇甫錦眼裏的憂傷十分濃厚，那種眼神已經分明替他表達出內心的難受與不甘。他繼續說道：“當她在朕麵前，帶著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褪去自己衣裳的時候，朕真的有種想掐死她的衝動！她居然可以為你做到此般地步，就算勉強自己也在所不惜。這般深情，你要朕怎麽愛她？怎麽才能走進她的心？為什麽偏偏是你？明明先看到她的人，是朕啊！”


  皇甫錦實在不解，他不明白自己有什麽地方比不上莫楚白。他更加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把這一切都告訴莫楚白。隻是他覺得，如果不說出來，他以後一定會覺得心裏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