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裂縫(2)
皇甫錦緩緩地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卻還是不動聲色地站在原地。
而宛柔過了一會兒仿佛也察覺到有人在一旁窺視著,扭頭一看,居然是皇甫錦站在離自己不遠處。手中的銀針在她慌亂之下紮到了她的玉指,一絲血跡滲透而出,銀針應聲落地。而宛柔並沒有在意自己受傷的手指,而是飛快地將手中正在縫補著的衣袍藏於身後,不想被皇甫錦看到。
皇甫錦裝作沒有看到她手背在身後抓著的衣袍,走上前去,抓著她那支被紮傷的手指。宛柔開始的時候略有些掙紮,不肯配合。結果他手臂用力,一把扯過她的玉手,將那在滲著血的手指含在嘴裏,輕輕地吮吸著。
宛柔臉麵微微泛紅,一邊忸怩著想要把手指抽出來,一邊羞怯地說道:“皇上不要,髒……”
過了一會兒,皇甫錦才放出她的手指,仔細檢查一會兒發現沒有繼續出血,才握著她的手,半蹲在地上仰視著麵前自己深愛的女子,溫柔地問道:“朕的皇後,這個時辰了怎麽還不就寢?是在等著朕嗎?”
宛柔緩緩地抽回被他緊握的手,輕輕地搖搖頭,答道:“臣妾隻是想練練女紅而已,這會兒就準備就寢了,皇上也請回吧。更深露重,皇上也早些就寢比較好。”
“朕駕臨夕鳳殿,就是為了就寢而來的啊。既然皇後也準備就寢,朕也來了,那就寬衣就寢吧!”說罷皇甫錦摟過宛柔的腰身,就想要將其抱起。
“皇上,臣妾身上有傷,不能……”宛柔還是在盡力掙紮著,隻要他一用曖昧的眼神看著自己,身子就會忍不住的顫抖,心裏也會有種想要疏遠他的感覺。
皇甫錦自然也在第一時間就察覺到宛柔身子被自己一觸碰就產生的異樣,無奈之下隻好不情願地將其放下。繼而摟著她的雙肩,在她額上留下一個深深地吻,無奈中帶有一絲寵溺地說道:“皇後若是不喜歡,朕這就回聖德殿就寢!其實朕也隻是想來看看皇後而已,本想偷偷看你一眼就離去,可是這腳卻不聽使喚,自己走了進來。皇後早些就寢吧,朕先離去了。”
“臣妾恭送皇上。”宛柔微微福身,對其行了一個標準的宮廷禮儀。看著他落寞離去的背影,心裏淡淡地泛著疼。他們兜兜轉轉,卻好像又回到了原點那般。雖然依舊相敬如賓,卻感覺彼此是如此的陌生。
孰不知皇甫錦並沒有離去,而是順著月光行至院中不遠處的一顆落櫻樹下,站定遠眺著房內還站在原地看著門方麵的宛柔。為什麽她一直站著?有可能是不舍得自己的離去嗎?
抱著此種想法的皇甫錦轉瞬就搖搖頭否定了自己的念想,她怎麽可能不舍得自己離去,她是巴不得自己快些離去才是。
夜風微涼,皇甫錦健碩的身子輕靠在樹下,淡粉色的落櫻花偶爾幾片結成伴的隨風飄落。落在皇甫錦的手中,腳邊,發絲之上。一絲明亮的月光透過樹梢直射而下,清晰可見他眺望著那房內的女子,眼神是如此的柔情似水,愛意綿綿。
隻見宛柔終於回過身來,坐在軟塌之上,彎下身子拾起落地的銀針,繼續專注地縫製著手中那件紫色衣袍。一針一線,都好似傾注著她的滿腔柔情。
皇甫錦忽然就覺得自己這個皇帝當得十分不是滋味,他不能一心一意的去愛自己深愛的女子,還要強製磨滅她那顆向往自由的心,讓她留在這個金絲籠中陪伴著自己。身係國家的他不能為所欲為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能廢除一個前朝大將,反而還要對其妹妹施以榮寵。
他一心隻想與自己深愛的女子孕育孩子,所以之前才費心思讓寵幸過的妃嬪服藥,孰不知天不從其願,竟然讓別的女子壞了自己的孩子。一切的一切都失控了,如此打擊真的有些讓他吃不消。
隨著時間的流逝,皇甫錦漸漸地闔上了雙眸閉目養神。直到屋內帳幔落地,燭光熄滅,他才再次睜開碧藍色深邃的眸子。
殿內夜明珠綻放的淡藍色光芒,仿佛與他魅惑的眸子相輝映。等候片刻,皇甫錦唇角勾起一抹淡淡地微笑,閃身從窗旁再次進入了夕鳳殿。
宛柔本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有皇甫錦在身邊的夜,今夜他不在就定難以入眠。沒想到今夜的她卻一夜無夢,睡得極其安穩。仿佛他一直都在自己身邊,從來不曾離開過一樣。
偷偷從窗戶竄進夕鳳殿的皇甫錦摟著宛柔入睡,看著她的身子如同一隻小貓似的縮在自己懷中,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心裏沒由來得獲得一陣滿足。
“肯定是夢到令你高興的事情了吧。”皇甫錦輕吻了一下她微翹的紅唇,微笑著闔上了雙眸,進入了夢境。
蘭妃小心翼翼地從末央宮出來,行走之時還偶爾張望周圍,看有無人跟著她。披風因為她快速走動而在空中輕微飄浮,帶出一種飄逸的美感。
皎潔的月光穿過層層阻攔,直射竹林的地麵上,勾勒出一處光環。而一位穿著鬥篷的女子屹立於此,抬頭仰視著高高在上卻蘊含些許哀傷氣息的月光。
“蘭妃娘娘,你可來了?”女子不回頭就能夠感應到蘭妃的到來,語氣不輕不重,聽不出一絲異樣的情緒。但如此的平常,才更容易讓人覺得恐懼。
“讓你久候了。”蘭妃有一絲怔忡,繼而款步姍姍地向女子所在的地方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