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井下石(1)

  蘭妃最終還是收斂了些心底的恐懼,盡量保持平靜地開口問道:“接下來,我要怎麽做?”


  雙兒遞過一條手帕給蘭妃,示意其擦去臉上的血跡,同時也用另一條手帕捂住自己受傷的地方,再次環顧一下四周,壓低聲線說道:“如今,皇上和她已經徹底決裂,若藍宛柔也被禁足,她的一舉一動都有我看著,你要做的就是討好皇上,以及成為這宮裏的寵兒。盡量給我收起你那貴妃的架子來,收攏宮裏宮外的人心,到那時就是行事的時機!”


  另一頭,趁著夏簡然出宮辦事不在身邊看著,秋絲雨便想著過來若雪宮看看宛柔的傷勢如何。每次行至若雪宮,她都會四處張望周圍的景色。這皇甫錦,一開始為了宛柔可謂是費盡心思,把這院子弄得如此之好,花草並茂,樹木繁盛的,讓她十分喜愛。


  秋絲雨一直以來都是個細心的女子,許是湊巧,竟被她瞧見角落那棵大樹下貌似有兩個女子的身影。仔細一瞧,一個女子的麵孔被樹身遮擋住,而另一個女子,卻隻看到其背麵。


  看著裝,應該一個是宮婢。而另一位,雖然她看不到那女子的臉麵,卻看到那一身華服。而如今宛柔入了冷宮,更何況這是她自己的寢宮,她斷不可能鬼鬼祟祟地躲在這個角落。那麽最有可能的人,就是如今這後宮的寵兒——蘭妃。


  秋絲雨正在納悶和猜測蘭妃在與誰交談之時,就發覺她們好似要離去,身體的直覺反應讓秋絲雨先她們倆一步走出了若雪宮。


  她走回來時的路,細細一想,這若雪宮如今因皇甫錦下旨成為了冷宮,宮中奴婢隻有雙兒和一個叫沫兒的。沫兒明顯要小,那人的身形不像沫兒,如此一來,那人就應該是雙兒了。


  秋絲雨搞不懂的是,雙兒是宛柔的貼身婢女,而宮中上下都得知宛柔多少因為蘭妃的原因被打入冷宮,雙兒怎麽還與其秘密見麵?

  實在是事有蹊蹺。秋絲雨越想越不對勁,當下夏簡然不在身邊,無法與其商量。她決定前往莫楚白居住的地方,將此事告知莫楚白。


  皇甫錦那家夥如今已經不可靠了,隻有莫楚白心底還是真心對宛柔好的,告訴他也能替自己分擔分擔。真希望雙兒那個丫頭,不會作出背叛宛柔的事情才好。抱著此種想法的秋絲雨,加快腳步向若水殿走去。


  秋絲雨剛剛進到若水殿,就瞧見莫楚白坐在床榻邊,細心地喂著床上的華煙吃藥。


  在莫楚白的細心照料之下,華煙那虛弱的身子終於是有些轉好的跡象了。像莫楚白如此溫柔細心的男子,實在是夫複何求啊!

  像宛柔這麽好的女子,就應該配如此的男子才是。他們差一點就能夠走到一起,都怪皇甫錦那壞家夥從中作梗。秋絲雨一直以為皇甫錦才是最配宛柔的,沒想到他居然讓自己如此失望。


  莫楚白和華煙都察覺到她的到來,華煙對於秋絲雨看到她和莫楚白之間和諧的互動,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子都有些紅了。


  “好些了吧?”秋絲雨也坐到床榻邊,抓過華煙的手,替她診起脈來。


  “秋絲雨親自替你診脈了,瞧你多大的麵子啊!華煙,這可是別人求也求不來的啊。”莫楚白故意打趣著兩人。


  “繼續調養下去,身子很快就可以複原的。”秋絲雨將她的手放於被褥之上,欣慰地說著。


  “你那時時刻刻伴你身側的夫君呢?今日怎麽不見他在你身邊,就你一人過來?”莫楚白鮮見夏簡然放心讓秋絲雨一人在宮中走動,身怕將他的孩子給走丟了。


  “他說出宮辦些事,貌似很重要,匆匆忙忙地走了!我今日來找你,也是有些事情覺得很費解,覺得要和你說明說明。華煙,可否借他一用?”秋絲雨扯著莫楚白的衣袖,微笑著對華煙說道。


  “有何事直說無妨,華煙也不是外人。”莫楚白對於秋絲雨突然前往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隻是不明白有何事,是要瞞著華煙的。


  “你不介意的話,我當然沒意見,是關於宛柔的事情。我覺得宛柔和皇甫錦鬧成今日這模樣,有人在從中作梗!”秋絲雨突然就變得嚴肅起來,眉頭微皺著。


  莫楚白微闔眸子,似在思考著什麽。華煙卻勾起一抹微笑,溫柔地說道:“公子,不如你們出去談吧,華煙想睡一會兒。”


  “好,你先睡一會兒,我等會兒叫醒你。”莫楚白心知華煙是剛剛醒過來,又怎麽可能想再睡覺。她隻是知道自己對宛柔上心,所以讓他安心地出去和絲雨談具體的事宜。這份心意,著實讓莫楚白覺得欣慰。


  莫楚白扶著秋絲雨,小心翼翼地扶著她走到殿外,讓她躺在貴妃椅上,自己則坐在一旁仔細地聽她說。


  “各個都把我捧在手中嗬護著,我真怕生了孩子以後,沒有了你們的嗬護會不會不習慣呢!”秋絲雨真的服了自己的夫君,他寶貝著自己就算了,還有本事讓他周圍的兄弟也如此寶貝自己。


  “簡然是怕你有何閃失才如此小心翼翼的,你們母子對於他來說,是這個世上的珍寶。”夏簡然嫻熟地拿起桌上的杯子泡起了茶。


  “那對你來說呢,誰才是你的珍寶?是華煙,還是她?”莫楚白沒有想到她會如此不顧忌在內殿休息的華煙,直接地問這些問題,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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