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愛無涯(1)
趁著落霜被自己擊倒受傷,夏簡然揚起手中的利劍,挽起一劍花繼而向落霜刺去。隨即又改變了主意,將利劍架在落霜的脖頸之處,冷冷地警告道:“說,錦妃娘娘在哪裏?不說我這就送你下去見你姐姐!”
落霜瞥了一眼夏簡然架在自己脖頸的利劍,不怒反笑地道:“好啊!夏統領你這就殺了我吧!殺了我,我敢保證,你們一生一世也找不著若藍宛柔。”
話音一落,他們兩的臉色都陰沉下來,落霜再緊接著說道:“關著她的地方,沒水沒糧。一日已經過去了,估計再過一日,你們心心念念地錦妃娘娘,就要香消玉損了!”
皇甫錦怔怔地看著如此臨危不懼的落霜,麵色顯得愈加的凝重。緩緩地籲了口氣,道:“落霜,你究竟想怎麽樣,才肯告訴朕,宛柔的下落?”
“因為她,姐姐才會死。皇上,你要我怎麽可能把她的下落告訴你?”落霜看著他的眸子帶著一絲譏諷之意,更是閃過一絲犀利的精銳之氣。
“你若有意要殺她,在若雪宮的偏殿就可以殺了她,何必費盡心機劫走宛柔?你無非就是想要對付朕!你說,到底要朕怎麽做?”瞬間想到那個為了保護自己而離開,卻固執地要葬身火海的落殤。皇甫錦盡量壓低了聲線,不讓自己發怒。
“我說什麽,你都肯做?”落霜收斂了笑意,生怕他說話不算話,便試探得問道。
“沒錯!隻要你肯將宛柔安全地還給朕,你說什麽朕都答應你。”皇甫錦十分肯定地點點頭,並且示意讓夏簡然收回架在她脖頸上的利劍。
落霜扶著自己的心口,艱難地站起身來。看著麵前這個英俊驕傲的帝王,自嘲的一笑,指著夏簡然手中的利劍,冷冷地道:“首先,我要你拿著那把剛剛架在我脖頸上的利劍,刺自己的左肩一刀!”
“你放肆!”夏簡然聽言,飛快地將劍收到自己的身後,對落霜怒吼道。並且一邊慢慢地後退,避開了皇甫錦的直視,不讓他觸碰到劍。
“夏簡然,把劍扔過來!”皇甫錦慢慢地邁步向夏簡然靠近,不斷地用眼神示意他將身後的劍給自己。
“你瘋了嗎?為何陪她做這些無聊的事情!即使她不說宛柔在哪裏,我悉心培養的暗衛,也一定能尋到她的!就像上次,落殤劫走宛柔,不是一樣順利找到了嗎?”夏簡然憤恨地瞪了一眼在旁邊咧開嘴角微笑的落霜,勸誡著皇甫錦。
“簡然,難道你剛剛沒有聽到她的話麽?捆著宛柔的地方,沒水沒糧,萬一殺了她,我們沒有及時尋到宛柔,宛柔有什麽大礙,你讓我怎麽辦?”
不理會夏簡然的反對,他繼續說道:“如果我自傷一劍,就能換回宛柔的性命,我覺得非常劃算。快把劍給朕!”
最後夏簡然還是爭辯不過皇甫錦,並且成功地被他奪走了手中的劍。皇甫錦一個反手,挽了一抹劍花,就咬牙向自己的左肩狠狠刺去,直到鮮血緩緩地溢出。
皇甫錦的身子一個踉蹌,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因為疼痛的原因,額頭的汗大滴大滴地滲出。猛地一用力,他將刺入自己左肩的利劍拔了出來,扔到地上。
泛著銀白光芒的利劍因為他的血液而染紅,顯得詭異誘人。皇甫錦伸手按住自己的左肩,緊咬牙關,繼而問道站在對麵的落霜:“快告訴朕,宛柔在哪裏?”
“別那麽著急,我還有要你做的事情!”落霜看著他的血淌出,環視一下四周,最後眼睛一亮,對皇甫錦要求道:“一個帝王,最重要的就是尊嚴和麵子。如今,我便要讓你放下所有的尊嚴,跪在我姐姐的墓碑之前!”
皇甫錦點了自己的穴道,讓血暫時停止滲出,緩緩地支起身子,邁步行至落殤的墓碑之前。
夏簡然實在是看不過眼,拾起地上染著皇甫錦血液的利劍,一個閃身至落霜的身後,手臂從後環住了她的脖頸,利劍架在她的脖頸之上,還劃出了一道血痕。
看著皇甫錦的狼狽模樣,夏簡然威脅著落霜道:“這次我不會再手下留情,快收回你說的話,否則我立馬送你上西天!”
“哈哈,那敢情好,有勞夏統領了。隻是,你殺了我,皇上恐怕會恨死你吧?”落霜自然也感覺到自己脖頸在滲血,卻是不以為意,冷冷地笑道。
“夏簡然,放下你的劍,不準殺她!”皇甫錦回過頭來看到夏簡然在威脅落霜,眉頭緊皺,雙手緊握成拳,硬是命令著他別違背她的意思。
夏簡然看著皇甫錦這幅樣子實在的痛心,他甚至在這瞬間對宛柔產生了一抹恨意。他人生第一次狼狽,甚至差點丟了性命,是為她。如今皇甫錦放下帝王的尊嚴,要給一個女子下跪,也是為了若藍宛柔。
行到落殤的墓前,皇甫錦一下子雙腿一軟,就這麽跪了下去。卻是落霜用手中的石子擊中了他的腿後,讓他一下子就跪了下去。
看著墓碑前寫著落殤的名字,那日在明月山莊的火海之中的場景又浮現在他的腦海。落殤哭得像個孩子那般無助,並且在最後一刻推了自己一把,才讓自己可以安全,自己則被塌下的房梁砸中了身子。
她自己葬身火海,也許完全可以拉自己與她陪葬,可是她卻選擇告訴了自己逃生的道路。即使綁架了宛柔,卻也對待她十分友好。如今她死了,自己給她下跪,也是在情理之中,這是自己欠了落殤的一份情。
看到皇甫錦乖乖地跪在落殤的墓前,落霜緩緩地邁步前行,直到皇甫錦的身旁。繼而聽聞她冷漠地說道:“給我姐姐磕三個響頭,這是你欠她的!”
皇甫錦這一生,除了跪自己的母後,沒有跪過別人。磕頭,也隻有父皇母後駕崩的時候,他才嗑過。可是落霜說得沒錯,這是他欠了落殤的。
沒有反駁,皇甫錦伸手撫摸了一下墓碑前落殤的名字,回想她臨死前說過的話:“我是真的愛你。即使恨你,可是真的愛你。”
再無其他動作,而是緩緩地對著墓碑,準備嗑頭。夏簡然卻是再也忍不住,上前阻止了皇甫錦,憤恨地道:“這是你做帝王的尊嚴,你不可以就這樣丟棄!”
“什麽帝王的尊嚴,對我來說,都不及一個若藍宛柔重要。你快走開,隻不過是三個響頭罷了,朕嗑就是。可是宛柔,若是有個大礙,誰能夠負責?”皇甫錦猛地回頭瞥向夏簡然,推開了他,對著墓碑就磕了三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