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犧牲與涅槃
“你或許不是人，但我還要做人！”
狄仁傑冷酷的臉上露出一絲嘲諷。
“那就讓我看看，你會不會為你的同類們而犧牲自己了……”洛基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指，朝著司機一指，一道赤光從他的指尖射出，霎那間洞穿了司機的肩膀，接著是方向盤、儀表盤，車前蓋、最後連路麵上都留下了一個深深的洞口。
“一陽指，老葉，你跟Y教授是什麽關係？”
“一陽指，嗬嗬嗬，原來是叫這個名字麽，老葉，你們管那隻傻，嗯，我是說那位老人家，你們叫他老葉麽？不過這一招的確是從他那邊學的，威力看起來還不錯，應該足以將這一車的人化為灰燼了吧！哎呦，司機正在流血啊，時間拖久了，恐怕就救不回來了啊，哦，忘了, 你還是個救死扶傷的小天使, 怎麽樣，我給你一分鍾的時間, 救一救他？”
狄仁傑眼睛微微眯起：“我跟你走，你能保證不傷害車上的其他人麽？”
“一群螞蟻而已，無聊的時候或許會用煙頭燙一燙，打發時間, 如果有正事要辦, 誰還會有閑心管他們？”洛基臉上的表情輕鬆到，仿佛剛才那一指頭，真的隻是碾斷了一隻螞蟻的腿一般。
“好，我跟你們走！”狄仁傑沒有想太久, 直接麵無表情的答應了下來。
洛基聞言反而愣了一下, 隨即轉身出了車門，又回過頭來看向車內。
狄仁傑走到車門，下車, 腳步沒有絲毫猶豫停頓。
“嗬嗬，我還以為你會給這位司機大叔救治一下呢……”洛基嗬嗬笑了起來，“我果然沒有看錯，你跟我其實是同一類人啊！”
狄仁傑沒有理會，而是將目光看向另外一人：“我記得你，你是卡羅琳，殺死伊誠的兄手之一，後來越獄了, 跟你一起越獄的那個同伴呢？”
卡羅琳抬頭看了一眼上方巨大的燈牌, 隨即道：“我還是喜歡你金發鎧甲的樣子，至少那看起來沒有這麽愛八卦, 不過我還是很佩服你的犧牲精神！”
犧牲麽？
狄仁傑並不覺得！
他隻是對局麵有了最清醒的認識。
如果直接在車上戰鬥的話, 以這一車人陷入昏迷甚至都叫不醒的的情形來看，自己的勝算並不會更高, 反而會讓大家無辜受到牽連。
自己以狄仁傑的狀態, 或許能夠不被催眠, 但也絕不會是洛基的對手, 與其大家一起死，不如自己一個人死。
對他而言, 這不過隻是一個數學問題，而不是一個道德問題。
如果反過來, 他選擇下車，這一車人很大幾率會活下來，如果自己能夠拖延足夠久的時間，或許便會有人醒來，那樣自己說不定能夠等到援兵。
而這還是一個概率問題。
而他此時要做的，就是確定對方是否安排了其他人，趁自己離開後對車上的人進行滅口。
顯然，狄仁傑的目的已經達到。
他順著卡羅琳的目光看向燈牌上方，那裏站著一個潔白的人影, 一動不動，不知道的話, 還以為是一座天使雕像。
那人影見狄仁傑已經下車，也不再呆立，縱身一躍, 背後一對潔白的羽翼展開，聖潔而美麗。
少頃，天使落地, 羽翼消失不見。
狄仁傑細看她麵容，果然是當初另一名越獄之人，格蕾絲.赫達。
如果他記的不錯，這個女人能夠虛空造物，根據當初朱迪的口供，就是這個女人變出了鑰匙，打開了囚車上的鎖鏈，並變出了匕首試圖將一車人都滅口。
另外，從艾倫那裏，於崇信還得知，有人利用異能破壞了伊誠謀殺案現場的信息素，讓愛麗絲小說還原案情的能力受到了嚴重幹擾。
他不懂信息素幹擾究竟是什麽原理，但卻不妨礙他有所聯想。
“屏蔽我們通訊信號，應該也是你的能力吧，赫達！”
赫達對狄仁傑淡漠的眼神有些不喜，微微蹙眉, 沒有回答, 反而看向卡羅琳：“你暴露了我！”
卡羅琳道：“這一車人都被催眠了，半個小時內都不可能醒來，你不用在這裏繼續監視了！”
洛基似乎怕她們吵起來，笑道：“好了，美女們，該辦正事了，亞瑟王，跟我來吧！”說著便轉身朝著前方兩棟大樓中間的巷子走去。
狄仁傑表情不變，緩步跟上。
赫達與卡羅琳走在最後。
等四人離開後不到一分鍾，大巴車內仍舊一片安靜，司機肩膀傷口中不斷滴落的鮮血，在司機的皮鞋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顯得格外刺耳。
就在這個時候，前排，仰麵躺倒在椅背上的賴福，額頭發出淡淡金光，一個“卍”字符印在他眉心若隱若現。
他的呼吸並沒有變化，眼睛仍舊緊閉著，身體一動不動，看著不像是要醒來的樣子，但是他手腕上的腕表忽然亮了起來，屏幕閃爍之際，一道道求救的信息，不斷向外發送出去。
賴福醒了，但是又沒有完全醒。
跟於崇信常微一樣，賴福這一個月也沒有放鬆修練，隻不過他從大威天龍那裏得到的功法修練起來並不需要大動幹戈，暫時也沒有多大的實戰能力。
《涅槃經》
涅槃者，取形滅而神存之意，凝練六識，以致神通。
大威天龍眼神獨到，賴福天生六識強大，修練《涅槃經》一月，雖未覺醒神通，但是神識已經漸漸有了一絲神而明之的特性。
此刻他雖然也被催眠，身體不聽使喚，但意識並未完全陷入沉寂。
之前車內信號被屏蔽，他這點靈識念力什麽也做不了。
但等赫達離的遠了，電子設備恢複運行，他才能在第一時間開始向外發送信息求救。
狄仁傑雖然覺得車內這麽多人，或許會有人能夠提前醒來，但他絕想不到這個人會是賴福，而且醒來得那麽快。
此時他跟在洛基身後，每一步都踏得很穩。
“我知道你想幹什麽？但你走的實在太慢了，這個一點不像是一個王者該有氣度！”洛基有些不耐煩得催促，“而且，有赫達在你身後，等我們走後，你絕對留不下一點痕跡！”
狄仁傑臉上絲毫沒有被人點破心事的窘迫，反而問道：“這裏已經夠遠了，現在能說了嗎，你們把我單獨弄出來，到底是為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