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集 人比槍多
我茫然的向蘇婉看去，雖然她已經說出來我猜想的答案，可是這個答案算是什麼狗屁答案？都二十一世紀了，我們居然還在考慮「封印」這樣奇幻的辭彙？！
我趕緊搖頭，強迫自己否定那個可怕的答案，忽然心中一醒，問張老爺子：「老爺子，您會不會講西班牙語？」我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我自己學英語的時候就屬於那種很不體面的啞巴英語，可以寫，可以看，可是不會聽也不會說，那完全是一種應付考試的學習方法。
老爺子點了點頭，說道：「當然會說。」我估計他當時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問這樣古怪的問題，不過他回答之後我才想到我和他的立場不同，所以對待外語的態度也跟著不同。我一直認為外語這個東西就是六十分萬歲，可是老爺子不是學生，人家是教授，六十分的教授可就太不成話了。
我激動的一把將老爺子推到了蕭MM身邊，對蕭MM說你快點把咱們廣播的頻率改成那個墨西哥人瓦爾樂?庫班的頻道。然後對老爺子說道：「您老人家現在趕緊用廣播問那傢伙都看到了什麼樣的怪物。」瞥眼看了蘇婉一眼，心說只要不是屍巫王、骨龍或者幽冥騎士就行，其他愛什麼東西什麼東西，老子才不在乎呢。
蘇婉顯然也在想這個問題，所以她也就說道：「除了問問他看到了什麼之外，再問問他是如何躲避那些怪物活到現在的。」
既然「軍師」和「九哥」都發話了，老爺子當仁不讓，就坐到了機器面前，先閉上眼睛默默的嘟囔了幾句什麼，看樣子是在熟悉熱身呢，等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蕭MM已經在一邊開始指揮了，她先伸出來一根手指，然後伸出了兩根，最後一揮手，示意老爺子可以說了。
然後老爺子就用西班牙語地里咕嚕的說了起來，不過老爺子的外語雖然不像我一樣是可憐的啞巴外語，卻也沒高級到哪裡去，說起話來乾巴巴的一點味道也沒有，聽起來倒像是機器人在講話。
我們幾個就守在那裡等待著瓦爾樂?庫班的迴音，可是等了足有一個小時，收音機里只能聽到他翻翻複復的說著以前的那套話，根本沒搭我們的話。
蘇婉說看來這個瓦爾樂並沒有在廣播的時候打開收音機，所以沒有接收到我們這邊的信息，也有可能他只有發報機卻沒有收音機。然後蘇婉就對蕭MM和張老爺子說道：「你們兩個換班的呼叫，張爺爺繼續負責聯繫那個墨西哥人，娜娜繼續用小魚兒廣播電台聯繫外界。」
剛剛忙活了一大氣，又直著脖子站了一小時，我和蘇婉都累了。我們兩個探頭向窗外看了看，沒發現有什麼異常，就找來個墊子坐了下去。
蘇婉說老花咱們如果能熬過今天晚上，明天必須出去搞點武器回來了，否則很快就會被粽子們消滅掉。
我點了點頭，心說這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了。我眼珠轉了轉，扭頭去問黃海賀：「黃海賀，你什麼學歷？」
黃海賀回頭看了我一眼，把手槍收了回來，答道：「本科研究生。」我心懷鬼胎的問道：「那你的電腦應用怎麼樣？」黃海賀說現在這個年代，想找份好工作，電腦操作是最基本的要求了。
我樂了：「那你會開電子密碼鎖么？」剛剛蘇婉說電子密碼鎖的時候，我就想到了黃海賀，我們這些人裡面，恐怕只有他對電腦最熟悉，他所工作的那家公司是個國內有名的軟體開發公司。這個小子能在那裡面混飯吃，一定對軟體什麼的精通的不得了，開個電子密碼鎖應該不是難題。
沒想到這傢伙大大的叫我們失望了，他挺認真的說道：「我是學財會的，在公司裡面做財務部經理助理……電子密碼什麼的，從來沒研究過啊。」
我和蘇婉對望了一眼，分別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一幅灰心的樣子。我就對她說道：「別著急，一會兒去問問呂海寶，那傢伙是職業小偷，說不定能開電子鎖。」
蘇婉沒說話，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其實我也知道，就呂海寶那土鱉樣兒，也就是擠公交車偷偷老太太的錢包或者鑽菜市場摸家庭婦女的皮夾子，他要是真能開電子密碼鎖的話，也就不是小偷而是江洋大盜了。
有幾個江洋大盜混滴像他是的到處給人磕頭？
正覺得沮喪的時候，那個女大學生白無葭忽然問道：「花哥，你說的那種電子密碼鎖是幾位數的密碼鎖？如果不超過六位數的話，我倒是可以打開它。」
「什麼？你會？！」我和蘇婉幾乎在同一時間一起蹦亂起來，把白無葭嚇了一跳，趕緊解釋道：「你們別誤會啊，我可不是小偷。我們學校有一名老師軟體編程很厲害，暑假的時候我也沒有回家，四處打工賺學費。沒幾天就看到他去勞務市場找鐘點工打掃房間，我就主動接下來那份工作。那名老師人很好，技術也高明，很多公司私下裡找他編輯各種程序。他知道我家困難，所以就讓我打掃完房間之後給他幫忙整理資料，那樣我就可以多賺點工錢。後來他看我做事很認真，就直接讓我操作電腦，他在旁邊指揮我……幸虧有他，不然我這個學期的學費都交不起……」
黃海賀在旁邊插嘴道：「你說的是普智高老師吧？我見過他，我們公司老闆經常去找他幫忙的，我們公司的很多產品開發都和他有關係……」
我趕緊讓黃海賀注意警戒，別東拉西扯的給我們添亂。然後就對白無葭說咱們現在的彈藥消耗的很厲害，必須出去出去找一些武器彈藥回來。可是儲存武器的倉庫是用電子密碼鎖鎖住的，你只要想辦法把那個密碼鎖打開就好了。
幸虧現在是緊急時期，否者我這樣做簡直就是教唆未成年人犯罪了。
白小妹把手一攤，我就知道她要說困難了，果然，她說開密碼鎖需要專門的設備，徒手去開密碼鎖的成功率幾乎是零。
蘇婉就說你說的那種開鎖設備就不用想了，那東西很難搞到，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將就一下，可不可以使用一些替代設備？
白小妹說：「沒有專門設備的情況下就只能用電腦了，我需要一台內存高運算快的筆記本電腦。」我就跑到一邊，從貨架子上面挑了一台標價最高的手提式電腦，然後跑回來，把電腦往白小妹面前一放，說妹妹你就開口吧，還需要什麼東西？
白小妹一下子就把電腦拿了起來，看的出她非常喜歡電腦，可能做夢也想自己有一台。我說現在時間緊迫你就別拿這個破電腦當寶兒了，你要是喜歡哥以後弄一卡車電腦給你。
白小妹就說還需要一些程序安裝光碟，見我還要跑，趕緊把我拉住，說道：「我需要的東西還是我自己去找吧，電腦可以啟動之後，我就要開始編寫密碼破譯程序了，那些程序是沒有光碟出售的。」
我們眼睜睜的看著她找回來幾張電腦光碟，打開電腦忙乎了起來。她拿著手槍的樣子簡直比最糟糕的垃圾兵還邋遢，可是往電腦前一坐，立刻神采飛揚，滿面紅光，鍵盤在她手指尖下飛快的跳動著，像是在跳舞一樣。
當天晚上我們就這樣過的，到了半夜的時候，看看粽子們沒再惹什麼花樣，蘇婉就讓大家輪流睡覺，以保持足夠的體力。
天亮以後，粽子們陸續的撤退了。我看到白小妹還在那裡噼里啪啦的忙乎著，顯然是一點也沒睡。就下二樓給她拿了袋保鮮奶，白小妹接到手裡，用牙咬開包裝袋，一口氣把牛奶喝完，繼續埋頭苦幹。
我不禁感嘆，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啊。我曾經見過很多三十多歲的人，整天閑逛，靠吃父母的老底兒混日子。我沒有鄙視任何人的意識，畢竟那些人一生下來就有那麼好的條件等著自己，少奮鬥或者乾脆不奮鬥也可以悠哉游哉的過一生，那麼他們又怎麼會有白小妹這樣的求生能力呢？
旁邊呼呼大睡的胖子打著呼嚕醒了過來，睜開眼睛頭一句話就問我準備的怎麼樣了。昨天晚上的一場激戰下來，胖子的衝鋒槍子彈消耗嚴重，僅有的那梭子子彈再打光的話，他的衝鋒槍就墮落成燒火棍了。
我打了個手勢，叫他不要添亂，沒想到手勢還沒做完呢，白小妹就把鍵盤一推，興奮的對我說道：「花哥，我弄好了。」
我和胖子都振奮了起來，趕忙把蘇婉也找了過來。蘇婉過來看了看之後，在白小妹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然後對胖子說道：「全體集合！」
胖子扯著嗓子把大家都招呼了過來，蘇婉說道：「夥計們，咱們必須出去尋找一些武器回來自衛。這個任務非常重要，如果完成不了的話，我們很可能就熬不過今天晚上了。」
黃海賀就說道：「九哥，有什麼要我們做的，你就吩咐吧。要不是跟了你，我們這些人恐怕連昨天晚上都熬不過來。」大家也紛紛開口，表示同意。
蘇婉就點了點頭，說道：「小黃說的好，那麼我就給你個任務，你和蕭娜娜留下，帶領剩下的人守護好這裡。」然後又對大家說道：「咱們大家現在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所以不能分心眼兒。我老實告訴大家，經過我和老花的分析，我們認為這場『傳銷』病毒很可能是通過水或者空氣傳播的。也就是說，我們這裡的人，很可能已經感染上了這種病毒。我知道大家都想活下去，誰也不想死。不過我必須讓大家知道，如我們之中有人出現被傳染的跡象，一旦確認之後，不管是誰，都必須馬上把他殺掉！黃海賀，你能聽明白我的意思么？」
大家都臉色一下子都白了，黃海賀的臉色更是白的像雪花一樣，他沉重的點了點頭，說九哥我知道了。
蘇婉就回頭看了蕭MM一眼，說道：「你的任務很簡單，我要你盯住黃海賀，如果發瘋的人是他，我要你開槍打死他！」這話說的就未免有些殘酷了，蕭MM怔怔的說不出話來，蘇婉就抬高了音調，對大家說道：「我蘇婉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家好，我們現在只能這樣做。如果那個發瘋的人是我，那麼請你們也不要客氣，越快把我殺死越好，別讓我拖著個屍體滿大街瞎溜達。」
我看看火候差不多了，就對蘇婉說準備出發吧。
蘇婉開始點名：「老花、胖子、車師傅、白無葭，你們四個帶好武器，十分鐘之後開始行動。」我們紛紛檢查武器的功夫，蘇婉又叮囑張老爺子繼續聯繫那個墨西哥人瓦爾樂?庫班，現在他的信息對我們十分重要。
十分鐘之後，我們坐上運鈔車，駛出了福樂多，沿著空曠的馬路前進。這次是車師傅開車，蘇婉給他引路。走了一段之後，車師傅愕然問道：「九哥，咱們這是去哪裡？公安局的路不是這條啊。」
蘇婉說咱們不去公安局，公安局裡面也沒有多少軍火，而且多數還是那種沒有殺傷力的橡皮子彈和催淚瓦斯彈。那些東西對我們沒用，所以咱們直接去武警總隊的武器庫看看，應該會有不錯的收穫。
我們幾個一起歡呼一聲，紛紛誇讚蘇婉的主意好。
武警總隊就在市區之內，這樣的部隊幾乎每個大城市都有。車子很快就來到了武警總隊的大門口，隔著大門往裡面一看，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胖子跳下車子，小心翼翼的進來門衛室，啟動按鈕，打開了大門。然後我們就直接把車子開了進去。見各種型號的車子都整整齊齊的停在停車區，看來這裡給人比較悲劇，沒來得及對緊急事態作出反應呢，就從內部出現了意外。
武警總隊的院子並不大，院子一側的一小棟建築物的門口。掛著武器庫的牌子，我們把車子直接開到武器庫門口。
「你們不是說要開電子密碼鎖么？怎麼會是個大銅鎖？」白小妹指著倉庫大門上掛的那把特大號鎖頭，納悶的問我們。
蘇婉笑道：「這把大銅鎖只是武器倉庫外門的鎖頭，電子密碼鎖還在裡面呢。」白小妹「哦」了一聲，說這個鎖頭我可不會開。
胖子擠了過去，再次施展他的開鎖絕技，將那根細鐵絲捅進了鎖頭的屁股里，仔細的擺弄了起來。我們站在他身後，就等著「喀琅」一聲，大銅鎖被打開了。
「那是什麼？」白小妹突然尖叫一聲，瞪大了眼睛指給我們看。我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一看，見到一隻血淋淋的四足動物正等著血紅的雙眼在遠處看著我們。
那東西並不是很大，只比尋常的狗大了一圈左右，渾身上下沒一塊皮膚，所有的肉都裸露在外，看上去就像是全身都在滴血。因為沒有皮膚，它的紅眼睛顯得格外捏人心魄，不用張嘴，就能看到它那滿口的獠牙。就在我們目瞪口呆的時候，這鬼東西的身後又陸續鑽出來十幾隻同伴！
最先現身的那隻血獸發現了我們，它那陰冷的目光讓我們感到渾身發顫，我幾乎就想轉過頭去，拒絕看它那醜陋的樣子，可是卻說什麼也挪不開眼睛。那鬼東西向我們走進了兩步，就楊起脖子，像狼一樣嚎叫了起來。很快，更多的血獸從隱蔽處鑽了出來，看上去最少也有三十多隻！
「我草！是變異的警犬！」胖子只看了一眼，就哀嚎起來：「它嗎的，這個鬼地方樓層太高，陽光照不進來！」沒有陽光的保護，對我們來說，幾乎就是致命的！胖子來不及再去開銅鎖，急忙把槍掏了出來。
「準備戰鬥！」蘇婉的話還沒有說完，那些血獸就沖著我們撲了過來！
我們幾個立刻開槍射擊，一時之間硝煙瀰漫，血肉橫飛，有幾隻血獸被我們打傷了，可是更多的血獸卻已經衝過來中場。這些可怕的東西狡猾的很，看到我們開槍，立刻疏散了隊形，來回折返著向我們沖了過來。這樣一來雖然不會很快就衝到我們的面前，可是想擊中它們可就更難了。
「它嗎的！這些鬼東西真難打！」胖子破死命的喊著，他捨不得用衝鋒槍，就用手槍一槍接一槍的打。我們這些人裡面，我、車師傅、白小妹雖然不是射擊好手，可蘇婉和胖子的槍法卻好的沒話說，差不多是百發百中。只可惜那些變異的血獸非常靈活，子彈若不是打中了它們的腦袋，對他們又沒什麼影響，因此我們這邊的情況可以說是急轉直下，非常危險。
「壞了！我沒子彈了！」蘇婉焦急的喊著，白小妹趕緊把自己的手槍遞了過去，一邊把蘇婉的手槍接過來替蘇婉裝子彈。等到蘇婉把那隻槍的子彈打光之後，趕緊把這隻槍也遞了過去，喊道：「九哥，我也沒有子彈了。」旁邊的車師傅一言不發的把蘇婉的空槍接連過去，把自己的手槍塞進了蘇婉的手裡。蘇婉連開七八槍，又打死了四隻血獸。
我一看這個架勢，也不敢再浪費子彈了，結果順手一摸，發現自己的口袋裡也僅有五發子彈了。
我抬頭卻看我們的對手，最少還有十幾隻血獸完好無損，正身手敏捷的呲著尖銳的牙齒向我們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