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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集 順坡下驢

  後來小魚兒長大以後,問過我:「什麼是堅持?」我想到了阿伯丁保衛戰,苦笑道:「堅持就是堅持不住了的時候,再堅持一點點兒。」


  話說的好聽,真要堅持最後的一點點的時候,就知道有多麼艱難了,眼看著樓外的熊熊大火逐漸的弱了下去,我們大家臉上都是一片死灰,只要火光一停,海族很快就會再次衝上來,樓道裡面的桌椅板凳根本不可能阻擋得了它們。


  大家都抓起了最後的武器,我也把手伸向了我的短刀,就在這個時候,腰間的對講機突然響了,一個潮乎乎的聲音傳了過來:「******!」我陰沉著臉,抓起對講機來,說道:「我就是,你哪位?」


  對講機撕拉撕拉的響了幾下之後,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孤乃西海之王。」別人就算聽不懂古漢語,可是這句話也太直白了,好多人都直接跳了起來……西海人魚王!我們終於要面對面的交流了!

  我換上古漢語:「吾乃宇宙之王。」靠,吹牛皮誰不會啊,論打架我可能打不過幾個人,比吹牛的話還真沒幾個人能入我法眼。更何況這西海人魚王終年泡在海里,有沒有見過牛都兩說著。


  西海王果然有些不滿:「孤挾誠而來,奈何說笑。」這句話頗有點責怪我沒修養的意思,不過老花混到現在這般摸樣,早就存了破罐子破摔的念頭,也不以為意,就哼了一聲,說道:「名幾何?」西海王在那邊停頓了一下,不過還是壓著怒火,說了一句:「子甲。」


  我點了點頭,心想好狂妄的名字啊,子是十二地支之首,甲是十天干之魁,都是第一的意思,子在前而甲在後,寓意地包天,狂妄的可以。我皺了皺眉頭:「你們人魚一族都沒有姓氏么?」在青島抓櫻雪兒的時候,她也沒說自己姓什麼。


  當然了,上面的話我依舊是用古漢語說的,為了看著方便,換成白話文,以下亦然。


  西海王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咱們別繞圈子了,老實說吧,你把我女兒關在哪裡了……或者說你死了之後,我還找誰去交換戰俘?」


  我心想你把我放走不就行了么,不過自己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就說道:「我們已經聯繫了總部,很快就會把櫻雪兒送過來了……如果我死了,你可以同我們的楊司令繼續談這筆交易。」


  西海王在對講機那邊喋喋的笑了起來,真******難聽:「愚蠢的人類,居然敢挑釁我們海族的尊嚴,現在知道厲害了吧?」我學著他的語氣:「愚蠢的爬蟲,居然敢挑釁人族的權威,很快你們就會後悔。」


  西海王冷笑道:「你們已經是我嘴邊的肉,還敢逞口舌之快?僅僅阿伯丁地區,就有我三百萬鐵甲大軍,整個大西洋更是不知道有幾萬億,你們憑什麼跟我斗?」我就笑了:「你對人族了解的很多了吧?即便是現在,我也有能力做到跟你同歸於盡。」西海王在那邊冷笑道:「不知所謂。」


  我就冷笑道:「核彈聽說過沒有?就是原子彈,當然了,也有氫彈,我們的核彈頭正朝著阿伯丁飛來呢,我為什麼要害怕你?」西海王果然被我嚇了一跳:「你們會發射核彈?」我說你費什麼話呢,現成的東西,輸入幾個數據,就能發射,我們怎麼就不能用了呢?


  西海王在那邊默然不語,我接著嚇唬他:「再說你的百萬大軍……不就是大烏賊加大螃蟹么?我們的人已經開始研究病毒細菌了,過幾天往海里一灑,你們就都完蛋了……」蘇婉雖然不同意我們用細菌武器,不過說說閑話嚇唬嚇唬老人魚還是可以的,說不定這一下能把老人魚嚇的當場尿褲子。


  對講機裡面咔的一聲脆響,就再也沒聲音了。老人魚有沒有氣的摔了對講機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那聲脆響的聲音真脆啊,呵呵。正開心呢,遠處突然出來了一聲海螺號角的長鳴之聲。


  這肯定也宣告著海族的攻擊重新開始,探頭往樓下一看,果不其然,潮水一般的海怪們不顧一切的沖了過來,行將熄滅的火焰根本沒辦法阻擋海族的攻擊,紛紛被海怪們用身子壓滅。


  大批的海怪衝到樓下,牆皮上沾染的辣椒醬雖然被火焰烘烤了個半干,可是吸血鬼王還是不敢去碰,於是他們就開始攻擊卡住大門的海蟹,不一會兒就把那隻魔化海蟹從大門的位置搬開了,然後小一點的魔化海蟹闖進樓內,揮起大鉗子,卡擦卡擦,去拆卸我們堆積到樓道裡面的桌椅板凳。


  眼看著魔化海蟹們一點一點的就要爬到樓蓋兒上了,我們大家正打算做垂死掙扎,我手裡的對講機裡面突然傳來了死胖子的聲音:「老花,你們還好吧?」我靠,這一下我們大家又來精神了,對講機的有效傳輸距離是五十公里,死胖子能用對講機和我取得聯繫,肯定是親自率領直升飛機編隊來營救我們來了。五十公里對直升飛機來說,也就是十幾分鐘的路了。


  我聽了大喜,連忙罵道:「現在還活著呢,趕緊過來了吧,再晚了老子就要掛了!」最後這十幾分鐘,肯定是最難的了,不過我們不怕,我們手裡還有一點點手雷,我馬上對大家說道:「集中手雷,一點一點的往下扔,記住第一不能把樓炸塌,第二必須節約彈藥。」


  我們三百多個人,集中了一下,只剩下不到五十個手雷了。盧虎站在樓道口最上面,算好時間,一個一個的往下扔手雷,平均起來每分鐘都不能超過五個,這狙擊戰打的真叫一個艱苦啊。


  堪堪扔完了最後一個手雷,死胖子他們還是沒有趕過來……我急了,告訴武書源:「射照明彈……」那小子抬起手來就往天上打了一發,我馬上怒道:「往天上打有個屁用?往樓道裡面打!」


  武書源如夢方醒,開始一發接一發的往樓道裡面射照明彈,片刻之後,樓道下面一片雪亮,武書源一邊射一邊哭喪著臉問我:「管用么?」我也哭喪著臉告訴他:「我怎麼知道?」他「啊?」了一聲,可還是不停手的往下射。


  照明彈的強光非常刺眼,近距離觀看能直接燒瞎人的眼睛……大海蟹的眼睛當然也不例外,這一下錯有錯招,樓道里的海蟹群們亂成一團,雖然還是衝上樓蓋一隻,可大部分魔化海蟹還是踉踉蹌蹌的往樓下爬去了。


  都沒用我招呼,矮人戰士們立刻沖了上去,七八個大力士一起動手,一頓大板斧,到底把大海蟹的八隻蟹足砍斷了。還好那隻大海蟹也被晃瞎了眼睛,舉著兩個大鉗子不知道往哪裡攻擊好,我們大家一擁而上,抬起來給它扔樓下去了。


  剛呼出一口氣,武書源報告:「照明彈沒有了。」我們大家站在樓蓋兒上茫然無計,不一會兒,照明彈就熄滅了,大群的海蟹又蜂擁而上。


  就在這個時候,對講機裡面又傳來了死胖子的聲音:「老花,你們在哪裡?我們趕到了!」我們這邊已經沒有照明彈了,趕緊招呼七八個人一起用手槍向半空中鳴放,給夜行而來的直升機編隊引路。


  很快我們就看到遠處有直升飛機的大探照燈照了過來,可是此時的魔化海蟹們也已經又攻擊到了眼前,一個大海蟹剛剛從樓梯口一冒頭,一名矮人戰士虎吼一聲,掄起大板斧就劈了過去,那隻大海蟹伸出一隻蟹鉗封擋,另外一隻蟹鉗快捷無論的伸了過來,攔腰一下,就把矮人戰士的身體夾成了兩半!


  那一刻鮮血四濺,穢物亂飛,我們大家都瞪紅了眼睛,盧虎抓著匕首跟著就沖了上去,我剛喊了一句:「小心……」就見那小子一貓腰,就鑽進了大海蟹的肚皮底下,揚起手來就是一刀,一根魔化海蟹的蟹足應手而落,卻是不知道被他用什麼樣的方法卸掉了。


  盧虎的伸手特別快,我們總算見識了天下第一殺手的絕技:只見他出刀不停,幾乎就是在頃刻之間,就連出七刀,分別斬斷了魔化海蟹的七跟蟹足,剛剛捅出第八刀,犀牛一般大小的螃蟹身子一下子摔倒,直接把盧虎壓到了身子底下。


  我一下就急了,帶著兄弟們一擁而上,抬起大海蟹的身子就把它推回樓道之中,再看盧虎,已經被砸的暈過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大雨傾盆,一下子就把我身上的衣服全打濕了,嗆鼻子的烈酒味道直衝腦門,忍不住先打了個噴嚏,一道耀眼的燈光從半天空直射下來……我的親大爺啊,直升飛機終於還是趕來了。


  還沒等我們明白怎麼回事呢,迎頭蓋臉的一大灘辣椒醬就呼了下來,灑的樓蓋兒上到處都是。辣椒醬暫時沒什麼大用,不過那之前傾倒的烈酒卻救了我們的性命,樓道里的大海蟹們頓時停止了攻勢。


  可是我們這邊的救援者們根本不停,除了玩命的往下面扔烈酒和辣椒醬之外,機載重機槍和空對地導彈也都用上了,把圍在大樓附近的海族們打的雞飛狗跳。


  那架直升飛機迅速落了下來,孫宏旭從機艙裡面跳了下來,拉著機艙門大喊:「快快快,上飛機轉移。」於是矮人們先撤,西麗湖啦坐上去了七八個,直升飛機立刻起飛,第二架飛機馬上又落了下來。


  孫宏旭先把隨身帶來的手雷子彈等等東西分給了附近了幾個人,趕緊跑來問我:「老花,怎麼樣?」我點了點頭,反問:「死胖子呢?」孫宏旭剛要說話,頭頂上又有人倒下來一大桶威士忌酒,把我們兩個都澆成了落湯雞。孫宏旭用手摸了一把臉,說道:「楊司令帶著人去接應傅寶山去了。」


  我點了點頭,眼看著大家幾個十幾個的被接上了直升飛機,最後只剩下我們身邊的幾個人了,大家也都開始往直升飛機上爬,孫宏旭拉著我爬上了直升飛機,馬上對飛行員喊道:「起飛,起飛!」


  最後一架直升飛機一下子飛了起來,我們所有人都呼出了一口氣……我們大家都安全了,******他奶奶的他大爺的,這場經歷讓我們完全的見識了海族的勢力。那種堪比驚濤駭浪一樣的實力,拍打我們這樣的小船,簡直是想怎麼打翻你就可以怎麼打翻你,跟本不管你願意不願意。


  阿伯丁地區的冬季不算十分寒冷,這裡受北大西洋暖流的影響,一般最冷也就是零度到零下五度,平時基本上都是零上。可即使是這樣,對於全身都濕透了的我們來說,還是一種痛苦的折磨。這種通體透涼的感覺,遠比我們在北方常見的那種零下二三十度的嚴寒要難受。即使不是這樣的全身濕透,南方的陰冷天氣也比北方難過,北方的冷是乾冷,只要不颳風,十度的溫差根本不宜察覺。


  在直升飛機上哆哆嗦嗦的熬了將近一個小時,我們的隊伍降落到了愛丁堡基地。馬上就有蘇格蘭老鄉們送來了乾淨的衣服和毯子,還有滾燙的咖啡。蘇格蘭姐妹花撲上來,抱著我放聲大哭,蘇珊大媽也含著眼淚走過來:「還以為再也看不見你們了……」鋪天蓋地的海族,徹底把英國人嚇住了。


  我本來想安慰她們幾句,不過剛開了一個頭,孫宏旭就趕緊給我使了一個眼色,我知趣的閉上了嘴巴,換了一種說法:「草他大爺的,海族太霸道了,阿伯丁丟了,愛丁堡不知道能不能守得住……」


  我還沒說完呢,蘇珊大媽的臉都綠了:「還守?那麼多海怪,怎麼能守得住呢?」我故意嘆了口氣,說道:「守不住怎麼辦?難道要撤到法國去么?」看了看蘇格蘭姐妹花:「我們可以……你們願意跟著我們去法國么?」


  蘇珊大媽都要哭了:「現在還提什麼法國英國的?只要能活命,你就是帶我們去撒哈拉沙漠,我們也沒意見……總比呆在這裡等死強。」圍在周圍是蘇格蘭老鄉們也隨聲附和,紛紛稱讚女王英明。


  我看看勢頭差不多了,抓緊時間吸溜了一下快要過河的清鼻涕,故作為難狀:「可是法國人能同意咱們去避難么?」蘇珊大媽就把拳頭一握:「這樣的事情還用得著商量么?我們又不是去搶劫……再說西蒙和蕭俊宇不都是福樂多的人么?難道他們還敢見死不救?再說咱們這麼多人槍呢,他們要是不幹,咱們就直接打過去。」


  我一看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不禁心頭竊喜,臉上卻半點不露色:「好吧……既然這樣,蘇珊大媽,你從現在開始,就叫大家準備準備吧,最遲不過三兩天,咱們就撤回歐洲大陸去,那邊地廣天藍,總有咱們棲身之處……」安慰大家:「放心吧,法國人要是不收留我們的話,我帶你們回中國。」這幾句假大空話把一眾蘇格蘭老鄉們感動的熱淚盈眶,就差趴地上給我磕頭了。


  這孫子既然已經裝到家了,趕緊收拾面子,喊:「孫宏旭,楊司令回來沒有?咱們該研究一下這麼營救愛爾蘭島那邊的倖存者了……」蘇珊大媽聽的目瞪口呆:「還要救倖存者?啊……哦,應該救,應該救……」剛上任的女王到底沒多少政治智慧,差點一句話就提前讓自己的女王生涯結束了。


  死胖子晃著肥胖的身子走了過來,抓住我一頓搖晃,跟扒拉一個小雞崽子是的,哈哈大笑:「你還活著?哈哈哈……」我點了點頭:「別晃了,再晃可真******要活不起了。」死胖子這才鬆手。


  不管怎麼說,死胖子和孫宏旭發了瘋一般的來救我們,這份情誼還是值得表揚的。


  大家也顧不得什麼高雅不高雅了,蘇珊大媽和我們一起,在屋子裡點燃了一隻臨時搭建的巨大火爐子,大家圍了一圈,燒咖啡壓驚。


  死胖子給我遞過來一份電報:「看看吧,今天的邸報……給你們發了好幾遍,你們也沒確認接到了。」某些重要情報是必須傳達到某人的手中的,而電報傳輸這個問題,必須雙方同時打開電台,才可以聯繫。剛剛在阿伯丁的時候,劍天寒跟我們一起大戰海蟹了,最後電報機都當成手雷扔樓底下去了,當然也就沒接到邸報了。為了防止上面的那種情況發生,很多重要的電報都要重複發好幾遍,直到目標人電台答覆收到了為止的。


  我拿起邸報一看,只見上面寫著:「浩劫次元年正月十三日:成都彪哥在敘利亞與木乃伊大戰,所部戰士小有傷亡;趙雲鷹分兵西入利比亞,已經成功建立北非基地;台灣方面傳來消息,目前島內三權鼎立,主張投奔大陸的紅派與主張獨立的綠派爭執不下,主張和稀泥的藍牌正居中調和之中;山姆大叔在美國又打了一個漂亮的陣地戰,打退了一個杜賓人聯隊;還是山姆大叔,已經正式向福樂多提出軍火供應請求,點名要重機槍子彈,九哥回報說兩軍槍械不同的,給你們子彈你們也用不了。山姆大叔回電,表示那就連重機槍也一起支援一點吧,九哥目前痛苦撓頭中;越南陳應朗部順利拿下胡志明市,不過前有群粽子擋路,後有粽子群包抄,已經被困在胡志明市了,正發電報請求雲南王陳建坤支援……」


  我長嘆一聲,今天的破爛事兒還真******不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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