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棋子戲(下)
台上女子身姿妖嬈,舞步曼妙。看台的人直著眼睛都不見眨,隻見那扭著纖細腰肢的女子緩緩婀娜下來。惹的台下一陣的喧鬧,道是個尋歡作樂的好去處。
項少傑的手指跟著琴聲,慢有節奏的敲著桌麵,又或是自酌自飲。
“大爺,這首鳳凰於飛您聽著可中意?”迎麵走來的紫衣女子坐在他旁邊,隻是保持些許的距離,不敢過於靠近。
“曲美!人也美!但卻不對我的口味。”不知喝了多少杯了,酒壺已經空了。
“那什麽樣的曲子能對上大爺您的口味?”女子靠近了幾分。誠服於她石榴裙下的男子數不勝數,麵前的人卻讓她控製不了心跳和理智。
“能對上我口味的曲子,你這裏恐怕還沒有。”項少傑並未躲閃,更是靠近她耳邊道,遠看這姿勢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大爺不說,怎知我這裏沒有。”劉姨猛的彈跳開。臉上依然迎著笑。
“那你可接著了!”桌上的劍被拋在空中,出鞘的劍鋒寒光四射。看著陣勢引了不少的驚恐逃慌。
項少傑淩空接住劍,直抵劉姨的脖頸。被橫空出來的女子攔著。白色的麵紗蓋著半張臉,項少傑預料的輕笑。整個場子的人都逃了,隻餘纏鬥的兩人。
站在暗處的男子,隻是靜靜的觀看。
“你猜,他們誰會贏?”侍女扶開簾子。走來的女使看著纏打的兩個人饒有興趣道。
男子並未作答,隻是握在腰間劍柄的右手,片刻也未鬆過。
“師兄!師兄!”被捆綁在柱子上的人,一遍遍急切叫喊。
慎一頭痛的很,聳拉著腦袋。緩緩的睜開眼,看著周圍由模糊變的清楚。猛的嚇了一跳。這是個雜貨屋,擺了許多的枯草和木棍。而自己則被捆綁在一顆粗大的木柱上:“這,這是怎麽回事?”看著與自己一樣的師兄弟。他記得自己是被帶到房間灌了好多酒來著,接著就不醒人世了,不想竟就被人算計了。果然酒這東西是沾不得。
“師兄。”被捆綁在地上的左祝,像條蟲子一樣的蠕動著身子到慎一旁邊。捆綁的雙腿不停的向上蹦噠,好一會才站起了身來,躬著腰將捆綁著慎一的繩子一點點的劃開。
待都被鬆綁了,幾個人圍在一團商議,慎一在門口站了許久,麵色有些凝重:“我剛看了外麵的情況。乍一看,並沒有多少的守衛,但其實都影藏在各處,而且每隔三個時辰就換一組。估摸有十幾餘人。”
“十幾餘人!”左祝不禁鬆了口氣,“我們也有十幾餘人,這一對一的單打獨鬥,還怕她們不成。”
“這十幾餘人,隻是我們能看到的十幾餘人,還有藏匿在他處的,她們即是抓了我們,自是不會輕易就讓我們逃走。”承均道,大有一副跟白癡說話的感覺。
“你還好意思說。”有人埋怨道,“要不是你,兩下就被那些女子拉走了,我們會中她們的計,說是來報仇的,現在可好了,自己都自身難保了。”
“你怪我,你們自己不也是被拉走的嗎?自己沒誌氣,憑什麽賴在我頭上。”承鈞也不是示弱的主,語氣凶巴巴的。
“你……”那人還欲要反辯。
“夠了!”慎一厲聲打斷兩人,“現在是想辦法解決問題的時候,光吵有什麽用。她們既然沒對我們做什麽,說明現在我們還有用處。天也快黑了,估計一會就有人來送飯菜,你們先回到各自的位置,一會再見機行事。”
不出所料,不多時,就有兩個侍女提著木盒進來。
慎一趁其不備,一把便將二人擒住。
“帶我們去見你們的女使,不然我殺了你們!”慎一將劍抵在女子的脖頸處。
“對。”左助在旁邊凶巴巴的做了個抹脖子的的手勢。
“你殺了我們也沒有,我們隻是奴婢,一條賤命而已。女使是不會理會的。”那被束縛的女子隻是平靜道。
“你你……”好不容易看到的希望。
“門沒鎖阿。”忽然有人推了下門,吱呀的門開了個縫隙。
慎一一掌將女子擊暈。走了過去。承均臨走前看著倒在地上的女子,不禁還有些惋惜。
“小心有炸。”慎一道。走在最前方探路。在門開的瞬間,都找了隱蔽處躲起來。並沒有想象的箭雨悍軍,麵前的石階上,隻是站了個黃衣女子。看著他們的囧樣,笑的樂嗬。叮叮當當的像清脆的鈴鐺一樣。
“你是誰?”慎一當即問道。
“不在裏麵好好呆著,竟是喜歡瞎折騰。今天本小姐閑的慌,你們要玩,我就好好的陪你們玩一玩。”靜兒道,本是以為有什麽大任務,不想竟是守著這樣的一群俗人。她等了一天的時間,卻沒想到是用這樣愚蠢的辦法逃走。直到實在忍不住,就取了門上的鎖。
“你這丫頭說話可不要太狂妄了,我們可有十幾號人。”有人看隻是個小姑娘,沒了方才的膽怯,還不禁取笑,“我看讓左祝與她打還綽綽有餘,什麽魔教女使。連個像樣的下手都拿不出來。”
“給我閉上你的臭嘴。”話落。迎空的一鞭子抽來。狠狠的打在那人的肩膀上,捂著被打出血跡的地方,疼得嗷嗷大叫。
“你們一起上。”靜兒道,揮舞著手中的長鞭。
本是一堆人的沒兩下就被打的四處逃竄。
慎一和著幾個師兄弟勉強抵了數招。衣服都被劃了好幾處口子。
承均被抽了兩下就抱著腿嗷嗷叫疼,眯著眼睛看著此時的戰況,見又有人被打趴在地上。又趕緊抱著腿,一副痛到窒息的樣子。
兩人從台子上打到二樓的過道,來來回回數招。白螺明顯落了下風還未來得及出招,劍鋒直抵咽喉正中而來。本能的後退卻是來不及。隻聽劍與劍的撞擊聲。
男子不知何時持劍而來,劍麵正抵著寒光四射的劍尖,向少傑的劍忽被彈了個彎曲的弧度,一下震開到空中。在項少傑接劍的空隙,男子手中的劍毫無阻礙的筆直而來。向少傑眼疾腳快,用腳將麵前的桌子推了過去。一把接住半空的利劍,兩人的劍都距對方脖頸不過分毫,隻隔著個桌子的距離。
“好好!”女使在旁邊看的起勁,忍不住的拍掌叫好。從閣樓上下來,“西冧怎可對客人這般不禮貌,還不將劍收回去。”
西冧望了眼女使,確定她是說真的。將劍收回了劍鞘,轉身就離去了。
“原來你們就是這樣的待客之道,這二十年的契約還有些時日。你們這樣做,恐是不大好了!”項少傑將劍擱在桌上,隻是倒著酒喝。
“確實是我照顧不周。隻是沒想到您項將軍,還會屑於我等煙花之處。”女使隻是笑道。
“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聽說女使日前,關押了一群人。這便就來尋了。”
“是有這回事,我還以為是野山來的匪賊,原來是您的人阿!看來都是誤會!誤會!”
看著自己的師兄弟,一個個掙紮著起不來叫苦連天的樣子,才覺得自己的視野是有多狹隘。所謂的報仇又是多可笑。支撐著起身。
“意誌道是夠堅定阿!”靜兒霹靂一鞭子便要落下來玩,卻被人實實接住。自己動彈不了。靜兒翻了個身,不想那人持著鞭子跟著繞了幾圈,自己竟被綁住了。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
項少傑也沒做為難鬆了鞭子,靜兒卻未打算罷休。拿回了鞭子,還要再出手。
“靜兒,住手。”女使一聲喝住,靜兒才不清不願的走到了一旁。
項少傑看著地上四仰八叉的人,頗有些無奈:“人我就帶走了,今日叨擾了。”
“就這樣讓他們走了。”看著離去的一行人很是不甘心,“我們這幾天不都白忙活了嗎?”
“我們還不至於要這麽快就和他們撕破臉,況且這件事本就是與我們無關。收益的隻是那個人而已。”女使說的令人模糊,也不打算作解釋。靜兒不敢多問,隻是看著四周,不免納悶,“姐姐呢?”
長廊上白衣女子的身影在湖麵晃的極快。
不知是否注意到身後的動靜,男子停下了腳步,盯著水裏的雨發愣。
“西冧!”看著男子停了下來,白螺隔著些距離喚道。
西冧轉過身看著她,一身白衣,發絲在風的吹拂下有些淩亂。看著她的眼眸,亮閃閃的盛著霧氣的光芒。他索性別過了臉。
“謝謝你。”良久白螺道。三個字輕溫而有力。
“我隻是做了我該做的事。”西冧沒有再做片刻的停留,躍身離去。
白螺低著頭,眼眸猛的一亮:“你果然沒變,還是原來的小楓。”雙手抓著裙子全是汗,在此刻才鬆了下來。
“姐姐!”趕來的靜兒瞅著剛離去的人影,“西冧又走了?”
“嗯。”白螺有些悵然的點頭。
“沒關係的。”說著拉著白螺的手,“反正過幾日我們就要回魔宮了,到時候見麵還不容易。”
“回魔宮!”雖那是數年前的事,但那個勝似地獄的地方,想想那些經曆,曆曆在目的令她寒戰,而今才知道自己終是逃不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