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宜室宜家（上）
簌簌而落的花瓣隨著劍氣在空中打著轉的翻飛，落在劍麵上井然有序。隻看隨著少年步伐的快速移動，白色的花瓣淩空而起，在利劍的穿刺下，碎瓣似的落在少年的發絲和肩上。
就在這靜謐而美好的氛圍裏，一個犀利的劍氣襲來，地上的花瓣突的飛起，那青綠的竹枝穿過淩空的花瓣，直指少年，‘刺’的一聲響，少年橫起的劍麵正擋刺來的竹尖，微一用力那青竹硬生生的從中裂開成了兩半，黑衣男子身被震的猛一甩手，少年趁機一劍而去直指咽喉，男子卻臨危不動，麵上露出讚賞之意，“不錯，衛先生果然是教導有方阿。”
聽他如此尊稱衛棣，孟黎軒收回劍，插在腰間，躬身行晚輩之禮，“黎軒冒犯了。”玉刻的麵容，漆黑的眼眸中滿是誠意。
男子道是絲毫不建議，豪爽的大笑，看著身後簷下延著卵石鋪成的小路走來的墨衣男子，“衛棣……這徒弟我可不收，徒弟比師傅厲害傳出去可不要笑掉大牙了。”
“方才，先生隻是用了五成的功力與黎軒對打，若不是先生承認黎軒恐是也接不得那一劍了。”孟黎軒分析道。
男子扶著頷下寸長的胡須，“不過會說話，我喜歡。”
衛棣無奈的笑著，“知道你喜歡吃酒，酒菜都以備好了。”
“嘿！”男子欣悅的笑著，“還是你了解我，那釀了十幾年的竹葉青也給我拿出來，可別吝嗇了。”說罷便以等不及，隨著小廝離去。
“莫裕是我的舊友，有一身好本事，卻一直無心朝野，一直閑雲野鶴，這次遇到希望能把他留下。”衛棣並沒有隨即離去，反而對旁邊的孟黎軒道。
“我看留下來並不容易。”孟黎軒道。
衛棣卻笑了起來，“隻要有酒，那家夥斷是留得下來的。”又轉即拿出了一張喜帖遞給他。
“明德山莊。”看著喜帖上的字帖，孟黎軒雖未見過蘇繼明但多少還是有些了解，況且他現在的位置要是站穩了下來，在武林上也算是可以翻天覆雨了。
“我打算明天就啟程，你也準備一下。”
孟黎軒並不喜熱鬧，想也沒想就拒絕了，“方才的那套劍法我還沒琢磨透，我不想為這些無聊的事浪費時間。”
衛棣沒有立即答應他，而道，“孟莊現在不說是名震四方，但也是有點勢力了。蘇繼明發來喜帖無非就是現在想要分明敵友，若是推辭不去，恐怕隻是引他猜忌。而且那些人即使你對他們再了解，但和本人有些方麵也終是有突兀的。”
“我知道了。”孟黎軒不再言語，率先一步離去。
“哎！”衛棣不覺歎息，“我又何嚐願意逼迫你，隻是一切都不是我們能選擇的。”
花梨的大理石案上，磊著各種書卷，並數十方寶硯。孟黎軒從木匣子中拿出一個刻畫逼真的陶瓷娃娃，清秀的臉龐紅嘟嘟的，可愛至極。
“這個送給晉陽哥哥。”小女孩將手中的瓷娃娃交給男孩，“晉陽哥哥以後要多來看容兒。”女孩抹著眼角流淚線的淚水。
“我一定會的。”男孩鎮重的承諾，看著女孩還是哭聲不斷，忙補充道，“騙你是小狗。”
女孩這才破題為笑，“大家可都作證了。”
捧著手裏的陶瓷娃娃，“容兒……我一定會履行對你的承諾的。”
豔陽天下河水被陽光照射的熠熠生輝，九歌坐在河岸的岩石上，看著萬花叢中過的紫衣女子，和以前的清冷不同，現在的她就像個樂樂無憂的姑娘般。紫衣捧著紅的黃的花走來，臉上的笑意不知是花襯人，還是人襯花，隻覺格外的羞澀美麗，對岸伏在牛上睡覺的牧童也不禁坐起了身子來。
紫衣隻是坐在旁邊搗鼓著她手中的花藤，九歌看不懂隻覺一頭霧水，忽然頭上似乎被扣了個什麽東西。
九歌伸手要拿下，被紫衣製止住了，“別拿，很好看的。”說罷拉著九歌到河邊。
河水清澈如鏡，道印出一張清秀帶著不知所措的麵容，頭上的花環襯著如同一個小姑娘，那一向清冷的麵容也覺得甚是可愛，就連那扇著翅膀的蝴蝶，也停歇在那盛開的紅花上。
“師傅可以也教九歌編這個花環嗎？”九歌忽然道，覺得自己的話語過於唐突又解釋，“緋一一直待我很好，過些日子就是她的生辰了，但她什麽都不缺，我也不知要送什麽給她，我想她會喜歡這個花環的。”
“好，我教你。”紫衣溫和道。
九歌不覺的歡喜跑到那花叢中，摘了幾朵看著那色彩斑斕的花瓣又不禁猶豫不決，緋一是喜歡什麽顏色的花呢？
九歌學的很快沒一會花環就編好了，一點也不差於紫衣。
“九歌你知道自己的生辰嗎？”紫衣忽然問道。
九歌搖頭，其實生辰這東西於她而言沒有任何的意義，況且也沒有人會幫自己慶祝。
“姑娘……”婦女站在高坡上大聲喊道。
“今日可是姑娘出嫁的吉日，得要好生打扮，別勿了及時。”婦女一早起來就擺桌請了鄉親鄉裏的一起熱鬧，卻不見的主角出場。
屋內早就堆滿了各種紅木箱，敞開著裏麵井然有序的擺羅著耳墜、發簪各種珠寶照著整個屋子都覺耀眼。身邊的人都忍不住的驚羨。
“出去，出去……新娘子要換裝了。”婦女推著越來越多擁擠進來的人，一把將門關上。
銅鏡中照出的人兒，鳳冠霞帔，紅唇皓齒，抹著腮紅的臉龐更顯嬌嫩。侍女拿著那赤金鴛鴦別在發髻上，垂下兩股珍珠蝴蝶流蘇，稍稍一個動作就清脆作響。
外麵有人拍著木門大聲嚷嚷，“花轎來了，花轎來了……”那語氣激動又興奮。
吹鑼打鼓的熱鬧，小孩們擁簇的追逐在後麵。路邊就圍了不少的人，還少見這麽壯觀的婚事，那一路的人像一條長龍般看不到邊。大紅燈籠開路，各種樂器還有她們叫不上名的。轎後的侍女挽著花籃撒著一路的花瓣，最親的駿馬，頭係著大紅花，坐上的男子，一身紅衣，麵容俊郎，明眸秀眉，氣質不凡。
“來了，來了……”大家趕集到門口相迎，蘇繼明跳下馬，在大家的相擁下到石階前。
蓋上了紅蓋頭，在一路的攙扶下到門口。
大紅的霞衣委地拖長，纖腰上的腰帶更顯纖瘦，隻在一握間似。在眾人的驚歎中，婦女將紅綢的另一端交由到女子手中。在眾人的哄鬧下，蘇繼明抱起紫衣上了花轎，紫衣道沒有料及。
“抱緊了……”蘇繼明再她耳邊小聲道，紫衣有些無措的手環她的頸脖，“我是不是很重。”還甚有些緊張和不好意思。
這樣羞澀的紫衣蘇繼明還是頭一回見，笑道，“再多吃點也沒關係。”
紫衣的臉更加羞紅可，幸被紅蓋頭蓋住看不出來。
鑼鼓聲又再次鋪天蓋地的響起，在這山林間連那鳥兒也不覺成排的在樹上湊著熱鬧。
一路到了瑜城，數十裏的紅妝，好是氣派。
紫衣坐在轎中，隨走的侍女打下旁邊的簾子，“小姐要不要休息一會。”
紫衣搖了搖頭，她不大喜歡熱鬧，也沒有想到婚禮會辦的這般隆重。整個過程感覺自己都混昏沉沉的，莊中的老嬤嬤最講究，還有跨火盆，跪拜天地，臨回房時抓了大把大把的花生核桃向新人扔去。隨咂在身上並不疼蘇繼明還是盡力的都為紫衣擋去。
不知何時安靜了下來，紫衣在紅蓋頭裏悶的慌，欲要掀去，被身邊的侍女製止，“這紅蓋頭夫人可不能自己掀去了，要等莊主來才行。”
紫衣索然無味，卻也隻得耐心等待。
香案上的一對碩大紅燭也一點點的燃盡。
四周都掛著大紅燈籠，即使在這夜色裏，整個明德山莊也都籠罩在一片光亮中，歌舞錦瑟熱鬧非凡，大家都齊齊的圍著蘇繼明，道賀敬酒。蘇繼明雖酒量不錯但也抵不了多久，沒一會就醉醺醺的。
“我看著新娘子也是等及了，我們也就不難為蘇莊主了，還是讓他快些回新房吧！”雖是說在幫蘇繼明說話，但那意思不難有起哄。旁人也紛紛雖著話鬧騰。
蘇繼明隻是笑著，即使是在醉酒時也不失風度，“那蘇某便先去了，大家一定要完的盡興。”
楊素婉至始都保持著主母之太招呼著賓客，溫雅謙卑臉上一往的笑意，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語上的客套話道不少。
孟黎軒見到蘇繼明的時候還有些感慨，這樣一個溫和謙卑的人，很難想向是以什麽方法走到今日的位置。
衛棣一一對他介紹那些人武林中的人，來的都是大人物，果然真人和表麵的了解是不一樣的，比如那個宋玉聽著名字還以為是個翩翩公子，不響竟是個粗壯熊野的大家夥。而孟莊雖有聲望，但並沒有太多的露臉，認識的人也都不多。偶有一兩個大多也都是客套話，待那些人離去，衛棣再看孟黎軒早以離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