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我可沒有殺人
夜北冥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目光緊緊鎖定坐在對麵的夢夕月,像是長釘一般,死死釘在她的身上,使她動彈不得。
夢夕月又何嚐感覺不到夜北冥的眼神?
這讓她覺得如芒在背,坐立不安,恨不得馬上就從這裏逃走。
“夕月,你到底怎麽了?聽見這枚手鐲的時候為什麽這麽緊張?還是說你有什麽事情在瞞著我?關於這枚手鐲,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夜北冥沒有過多的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夢溪月立刻激動起來,拚命地搖著頭。
“沒有!我什麽都不知道,我怎麽會知道關於這枚手鐲的事情,它可是媽碰都不讓我碰,準備送給未來兒媳婦的東西,我哪裏敢對他有半點覬覦之心?”
“我隻是很驚訝,一個消失了六年的手鐲又重新出現了而已,你為什麽要這樣問我?北冥哥哥,你是不相信我,還是覺得我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情?該不會你覺得霽天晴是無辜的,其實當年媽是我殺掉的吧!”
夢夕月激動起身,她厲聲尖叫著,臉色從方才的蒼白逐漸變得一片通紅,態度激烈,好像渾身上下瞬間爆發出無數根尖而銳利的長刺。
夜北冥望著她突然暴走的模樣,眼底帶著一抹詫異。
他看向夢夕月,久久難以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我隻是問你為什麽這麽激動,夕月你的反應不至於這麽大。”
夜北冥冷漠的聲音使夢夕月拉回了幾分禮智,被憤怒所遮蓋的眼眸裏也多了幾分清明。
她愣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而後頹廢地坐在椅子上。
沉默在彼此間蔓延,傭人們看此情況都不敢再靠近,不約而同地把空間留給了他們二人。
許久,夢夕月突然間掩麵痛哭起來,細碎的悲傷從指縫間溢出,她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對不起,對不起,北冥哥哥,真的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這麽激動的,隻是我從小就很喜歡傾心手鐲,一直都很想擁有它,可是媽從來碰都不讓我碰,所以導致我後來就很討厭這枚手鐲。”
“我沒想到它會突然出現,所以情緒有些波動,可是我真的從來都沒有做過傷害媽的事情。我知道我不是媽的親生女兒,我隻是養女,可是夜家一直待我視如己出,我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我真的真的從來都沒有傷害過她……”
夢夕月哭訴著,雙手握在胸口,擺出一副虔誠的模樣。
淚水在臉上肆虐著,她的神情並沒有騙人,好似看上去真的很難過。
夜北冥嘴裏湧起濃烈的苦澀感,望著夢夕月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他反倒是不好多說些什麽了。
“北冥哥哥,你一定要相信我,她可是我的母親,我就算是去死,也不會傷害她的!凶手就是霽天晴,這是昊然哥哥作為人證承認的事情,或許隻有你一個人不相信了!”
“行了,別說了。”
夜北冥聽著他哭哭啼啼的聲音,隻覺得頭疼不已,伸手揉了揉眉心,可疼痛非但沒有緩解,反倒是愈發旺盛。
他不想再繼續討論這件事了,再討論下去,隻會讓他覺得沒意義。
“不隻是你,我也一樣被明令禁止觸摸傾心手鐲,你應該明白它在夜家傳承中的重要位置,所以當年媽並不是刻意針對你,你也不必要對一個鐲子有什麽心理陰影。”
夜北冥起身看向樓上,此刻早已沒有了任何食欲,他甚至隱約覺得自己今天晚上回來,或許就是一個錯誤。
和夢夕月突然談起這件事,又是另外一個錯誤。
“今天晚上的事純屬就是個誤會,我吃飽了,你先慢慢吃吧。”
說完,夜北冥便朝著樓上的書房走去,他一步步,甚至沒有回過頭看夢夕月一眼,徒留夢夕月坐在餐桌前孤獨寂寞地哭泣著,淚水源源不斷地下滑,卻沒有人替她擦去。
不知哭了多久,哭到她幾乎都快要沒力氣了,飯菜也已經涼透了,望著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夢夕月覺得索然無味。
抬起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著房間走去,直到回到了房間,關上門的那一刹那,夢夕月臉上的所有悲傷瞬間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反倒是疑惑和震驚。
當然,她的悲傷並不假,隻是相較於如今心裏的震驚,倒是顯得不足掛齒了。
來到沙發上坐下,夢夕月死死咬著指甲,瞳孔震動。
到底是怎麽回事?究竟發生了什麽?好好的手鐲怎麽會重新出現了呢?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難不成是那個人故意拿出來的?
對了,肯定是他。
夢夕月腦海中的某個人影逐漸凝聚成形,最終變得無比清晰。
如果不是他的話,誰還可能會擁有這枚手鐲呢?
那天血色婚禮發生之後,她曾去現場查看過,並沒有找到那枚手鐲。
如今突然出現,的確是太奇怪了。
當然,她更沒有殺害白靜思!
是霽天晴,是霽天晴動的手,她親眼看見了,所以和她沒有半點關係,一點都沒有!
夢夕月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
良久,她拿出手機,一邊又一邊地翻動著通訊錄。
直到來到了最下方,找到了那個並不起眼的號碼。
夢夕月的手指在撥打上停留了許久許久,最終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猛得按了上去,隨即把電話放在了耳旁。
聽著裏麵傳出的忙音,夢夕月心跳逐漸加速。
就在她以為電話要被接通了的時候,誰知卻被馬上掛斷。
夢夕月愣了一下半天,不敢相信自己所經曆的。
“被掛斷了,這怎麽可能?”
夢夕月不死心,又一次撥了過去。
可這一次她得到的答案,比起剛才還要更讓她震驚無奈。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號碼並不存在。”
冰冷的機器女音從電話裏傳出,夢夕月瞪大的瞳孔中滿是不可置信,手機緩緩下滑,直至落回了手裏。
看著上麵正在撥打的字眼,她隻覺得無比的諷刺。
不存在?
怎麽會不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