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紅與黑
淅淅瀝瀝的春雨從天空中灑下，濕潤了久旱的土壤。一株株清脆的嫩芽，破開泥土的阻擋，頑強的伸展著自己的身體。
鳥兒成群結隊的從天空中飛過，動物們也從密林深處活動起來，他們都是在為了填飽飢餓的肚子而尋找食物。
而人類，也開始新一輪的征伐。但是他們更多的是為了私慾，為了權力與慾望。
此刻，在維爾紐斯城堡之下，集結著三五千人的樣子。他們手持著鋒利的兵刃，穿著精緻的鎧甲。三三兩兩的聚集在城堡的面前。
他們面前則是數十名整裝待發的騎士。在騎士的前面，則是一身華麗鎧甲的克里斯。
由於格里芬組織商行給克里斯提供了大量的金元，克里斯也算是鳥槍換炮，不但拋棄了原本那一身破破爛爛已經傳承了三代以上的鎧甲，換上了一身精緻矮人出品的全身甲。
雙層鏈甲打底，外面則是厚實的板甲包裹著身軀。雖然看起來十分的厚實，但是整副鎧甲的重量卻並沒有超過常規鎧甲多少。這都要得益於矮人高超的鍛造工藝。僅僅是他身上這一身裝備，就價值上千金幣。
克里斯已經計劃等到戰爭結束，這一身裝備就作為傳家之寶，一直流傳下去。
同樣，有了財大氣粗的商會作為後盾。那些跟隨著克里斯的騎士們，騎士學徒，侍從等等，都從上到下換裝一新。
至於那些臨時徵召起來的農兵，更是按照正規軍的配置，從頭盔到皮靴，一樣沒落。原本許多人對於克里斯的強征還保有極大的不滿和反抗。但是當他們領到這一身裝備之後，便再也沒人願意反抗了。因為按照克里斯的說法，只要戰爭結束，這些只有貴族老爺才能擁有的武器裝備就能歸他們所有了。
而這一身作為硬通貨的武器裝備，有時候甚至比金幣還要吸引人。看著這閃爍著金屬光澤的武具，就如同看著金燦燦的金幣一樣。
克里斯看著面前這數千人，心中也不免的升起了一絲豪情。
「全軍出發!目標，埃西斯!」
——
「公爵大人，您一點都不關心那些人的情況嗎?」亞德里恩看到艾倫悠閑的釣著魚，一點也沒有為自己到來而變化，不禁疑惑的問出口。
「里恩，你今年多大了?」
然而艾倫答非所問，不僅無視了亞德里恩的疑惑，反而關心起他的年紀來。
「。。。。十四。」
「你父親去世得突然，你十四歲就繼承了家業，一定也很不容易吧。」
亞德里恩微微皺眉，他不明白艾倫為什麼忽然對自己感興趣。按照艾倫一貫的行事風格，不是應該乾淨利落的處理完事情，然後就隨意的打發走自己嗎?不過艾倫既然問了，亞德里恩也不好不回答。
「公爵大人放心，在下一切都好，並沒有什麼困難。」
艾倫側過頭去瞥了亞德里恩一眼。
「里恩，你知道我是什麼時候繼承著公爵位的嗎?」
「這。。。。」
「我六歲就繼承了公爵之位。」在亞德里恩還在遲疑的時候，艾倫卻先說了下去。「那時候由於一些事情，使得當時懵懵懂懂的我成了一個什麼都做不了的傀儡，多虧了勞倫斯公爵和家族裡僕人的忠誠，才讓我保住了這個公爵之位。直到十多年之後，我才重新拾起這公爵的權柄。」
「這都是天意，是祖先的保佑，公爵大人。」
艾倫嘆了一口氣，直視著亞德里恩說道:「你的父親是一名忠誠的騎士，你有什麼困難與要求都可以來找我，這是我欠你父親的。」
艾倫的語氣很真切，聽不出虛假。亞德里恩拚命的想把艾倫的話當做是一種拉攏的手段，但是他畢竟還是一個十四歲的少年。從他緊緊攛起來的拳頭就能看出，他在強自壓抑著內心的感情。
「既然如此，公爵大人您為何還要這樣對他?」亞德里恩說的有些隱晦，但是艾倫明白他的意思。
「杯酒釋兵權，人們只看到了表面的和諧，卻忘記了那用來慶祝的酒宴，卻是鐵與血鑄就而成。而酒宴之下的，更是累累白骨。」
「夠了!說到底你還是為了權力!為了你的慾望!」亞德里恩扔掉了手中的魚簍，怒吼道。
魚簍落到水中，濺起了一陣水花。裡面的魚兒窺得機會，一下子四散逃走，頃刻之間逃得無影無蹤。
數千人的行軍，在大地上也蔓延出去好幾公里的隊伍。大部分的士兵都是懶懶散散，三個一幫，五個一群慢慢吞吞的行軍。而軍隊的後面更是跟著一大堆的隨軍商人。
克里斯一臉不滿的望著他身後的軍隊，心中滿是憤怒與無奈。他也算是聽從過艾倫的徵召，跟隨過幾次大戰的人了。對於艾倫軍隊也算是略知一二。
雖然他已經儘力的想要像艾倫一樣牢牢的控制住軍隊，但是士兵們根本不受管束。要是管得嚴厲一點，馬上就會零零碎碎出現逃兵。就連克里斯身邊的騎士也一樣，經常在隊伍中縱馬飛奔，不但影響了隊伍的整齊，同時還拖慢了行軍的速度。
還有那群隨軍商人們，更是牛皮糖一樣的存在，甩也甩不掉，趕也趕不走。如果不是看在格里芬的面子上，克里斯真有將那些吵吵嚷嚷，烏煙瘴氣的拖累統統給砍了。不過這還真就是中能想想而已，要是真把那些隨軍商人趕跑了。沒有了酒食，小丑，妓女，賭博這些東西，那些騎士們早就鬧騰起來了。
不得不說在艾倫軍營里待了幾次之後，克里斯再回到這種舊式軍隊當中，明顯的感覺不舒服。
這裡沒有時刻警惕的斥候，也沒有那耳熟的行軍鼓。沒有嚴厲的憲兵隊，也沒有那高大的，代表著全體士兵生命與榮耀的紅底金鷹旗。
哎。。。克里斯嘆了一口氣，他第一次產生了一絲的後悔。雙腿一夾馬腹，眼不見心不煩的走到了隊伍的前排，不去管身後的那些邋遢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