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蟻撼大樹!
在威爾的連聲疾呼下,村民們馬上將看押在後方的艾弗森給拖了過來。
此時的艾弗森已經沒有了當初那種頤指氣使的囂張氣焰,神色憔悴,疲憊不堪。身上的錦衣早已被村民們扒了下來,只剩下一件沾滿了灰塵的單衣。
雖然只是被囚禁了一夜,但是精神上的打擊卻遠超過肉體上的遭罪。原本一個伯爵家的繼承人,應該過著錦衣玉食,有許多僕人服侍的生活,可是一夜之間就淪為了階下囚。巨大的變化擊碎了這個少年貴族天真的幻想。
看著之前還氣勢洶洶,如今卻如同大難臨頭的喪家犬一般的賤民們。艾弗森心中升起了一絲希望,而伴隨著希望的是強烈的恥辱之感。最終恥辱化為了巨大的仇恨,艾弗森忍不住得意起來,甚至已經開始盤算著,等他脫身之後,要如何報復這群不知死活的賤民們。
威爾見到艾弗森被帶到后,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慌忙欣喜的喊道:「好!快去。。。。!」
話語戛然而止,威爾欣喜的表情凝固在臉上,同時驚異的神色陡然升起,與剛才欣喜的表情混合成一幅滑稽的模樣。順著眾人驚恐的目光看過去,被緊緊綁縛住的艾弗森歪歪扭扭的倒了下去,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的猙獰和錯愕。一支木箭射穿了他的脖子,鮮血順著穿過喉嚨的箭頭滴落下來。
艾弗森到死也沒有猜到,他的人生竟然就這樣結束了。他是佛蘭伯德家的繼承人,是未來的伯爵大人。可是現在卻死在了一幫賤民的手裡。想必從此佛蘭伯德家的名譽就要被自己玷污了吧。
雙眼圓睜,帶著錯愕與不甘,艾弗森-佛蘭伯德就這樣死去了。
「是誰?」
威爾不敢置信的望著死在面前的艾弗森,腦子中冒出了一個人影。然而就在他反應之前,索倫飛快的竄出來,一手握住木箭的尾端,一腳踩在艾弗森的身上。
噗呲一聲,將帶著鮮血的木箭拔了出來。接著他將手中的木箭舉起,朝周圍凝固的人群喊道:「諸位!艾弗森-佛蘭伯德已經死了!如今我們活命的機會只有一個,那就是和他們拼了!別看他們是貴族,別以為他們高高在上不可戰勝,你們看就是這一支脆弱的,輕易可以折斷的木箭,也能毫不費力的奪走他們的生命!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是渺小而脆弱的人類!現在!讓我們忘記逃跑,忘記死亡,為了自己和家人,拼上最後的生命吧!」
彷彿是配合索倫的演講,剛好一處的屏障被破開了一個口子,外面等待已久的衛隊一擁而進。索倫毫不廢話,隨手撿起一根被削尖的木槍徑直就朝衛隊沖了過去。
村民們已經被他這番動作震懾住了,他們扭轉著僵硬的脖子,眼睛緊緊的盯著索倫的身影。
他們看見索倫拋出左手握著的帶著艾弗森鮮血的木箭,木箭打著旋飛向了第一個衝進來的最為當先的那名衛士。衛士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這個毫無殺傷力的木箭,手中長戟輕輕一撥,便將木箭撥飛出去。眾人的心頓時如同被撥開的木箭,狠狠的一頓,失望與無力彷彿是噬心的毒藥,開始吞噬他們的心臟。
然而下一刻,索倫已經帶著無比的氣勢衝到了衛士的面前,手中的木槍如同出洞的毒蛇,竄向衛士的咽喉。衛士好像是沒有料到這些村民中竟然還有如此兇猛的人物,長戟來不及揮出,只能勉強的用長戟一擋。
鐺!
眾人的心臟彷彿是被這一擋打入了一針強心劑,他們用力的攥著拳頭,使勁的咬著牙齒。他們目不轉睛的盯著索倫的身影,彷彿此刻他們與索倫已經合為了一體。
索倫被這一擋,微微一頓。但是他並沒有後退半步,反而不顧一切的撞向了衛士。砰!肩膀重重的撞在了衛士的胸口,衛士頓時立足不穩,向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就在他要爬起來的一刻,他看見面前的這個發了瘋一樣的農民,此刻猶如偉大威嚴的天神一般居高臨下的怒視著自己,他雙手緊握著木槍,如同即將落下的審判!
「不!」
木槍如同一道從天而降的閃電,貫穿了衛士的胸膛。單薄的鎖子甲如同紙片一般,毫不費力的被撕扯開來,鮮血順著捅穿的口子冒了出來,染紅了地面。
一連串的動作不但震驚了所有的村民,就連埃德曼的衛隊也被震懾到了。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哪一個農民能夠如此的不畏死亡,兇猛至此。一時間他們舉著手中的長戟,直指著面前的索倫,卻不敢往前一步。
索倫緩緩的抽出腳下衛士胸口的木槍,動作緩慢而又堅定。如同一個無所畏懼的騎士,猶如一個不將任何敵人看在眼裡的高傲將軍。
手中的木槍往前一指。
「殺!」
村民們一瞬間如同最精銳的士兵,隨著索倫這一喊,如猛虎下山般的撲向了衛隊們。前一刻他們還是一群孱弱的綿羊,只能哀嚎著任人宰割,但是現在,他們是最堅定的戰士,為了他們自己,為了他們家人而奮戰!
威爾站在廣場的中央,看著索倫還有同樣奮戰在第一線的村民們,內心嫉妒之火熊熊燃燒。
他一邊在後悔自己的猶豫,一邊又痛恨索倫搶奪了自己的風頭。原本村民的領導者應該是自己,而不是索倫!
「威爾,我們怎麼辦?」身後的一名青年詢問道。
威爾驟然回頭,那凌厲的眼神和猙獰的臉色將青年嚇了一跳。
「殺!」說完,威爾舉起手中的柴刀,便沖向了戰場,身後的青年連忙跟上。
儘管村民們在索倫的激勵之下,發揮出了人性最後的瘋狂與勇氣。然而他們和衛士們的差距還是很明顯。衛士們那鋒利的長戟逼得村民們無法靠近,即使能夠拼著受傷的風險近身,那簡陋的柴刀或是草叉等武器,也很難攻破衛士們身上鎖子甲的防禦。
往往需要兩三個村民的傷亡才能殺死一名衛士。尤其是當另外兩隊衛士打破了外圍的障礙物攻進了廣場之後,村民們腹背受敵,傷亡更是直線上升。
「這些叛亂分子比我想象的要厲害一點,果然不是一幫普通的賤民。」埃德曼望著慘烈廝殺的戰場緩緩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