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汝可識得此物！
「現在的情況，也稱得上是明朗。」
「我們身處的第二第三區域是暫時安全的，亡靈生物們按照命令，短時間之內是不會回來，至少在天亮前不可能，唯獨餘下的只有正門大廳里的亡靈生物，它們一時半會之間也不可能殺過來。」白知思忖著說道：「換而言之，只要我們藏在這裡，就是安全的。」
「只要對方不殺過來就沒問題。」他補充了一句。
「看運氣嗎？」伊芙微微沉默了一會兒：「那我們是不是留守在這裡才是最好的選擇？」
白知搖頭：「留在這裡，結果大概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此話怎講？」張善水此刻已經包紮好了傷口，因為失血過多而臉色慘白，他聽得白知的話，下意識的追問。
「誰也不能保證，我們在這裡就能撐到黎明啊。」白知輕輕嘆了口氣：「警察署的戰力我們都很清楚，相對於亡靈是遠遠不足的，如今正門已經破了，他們肯定留守在二樓上……在這種圍困的局面里，落敗是遲早的結果，而且對方還有一隻魔物，所以蘿絲他們撐不過今天晚上……當他們落敗被俘虜和屠殺之後，就輪到我們了。」
幾人聽著白知的分析，紛紛變了臉色。
「現在預計一下時間，自從正門攻破大概過去了十分鐘左右，想必他們接下來也撐不住一個小時了。」白知坐正了身體：「而現在，距離天亮至少還有四五個小時。僅靠我們三個人，躲避喪屍追捕三小時，並不現實。更何況我們可是殺了這隻魔物的人，他察覺到之後肯定會追蹤過來，察覺到了之後，另一者不可能放過我們。」
「還要殺回去？」王胖子臉皮一抽：「這不是去送死嗎？」
「留在這裡更是等死。」白知不急不緩的說道：「當然，我們也可以選擇離開警察署，或者尋思個角落躲起來，但這樣做的話，蘿絲等人必死無疑，警察署肯定是陷落了，我們的任務也無從完成……任務懲罰你們還記得嗎？」
「抹除，資格。」伊芙輕聲道。
「抹除資格，抹除作為輪迴者的資格，那麼下場有兩個可能，其一、直接抹殺；其二、放逐回原世界，並且抹除記憶。」白知有氣無力的笑了笑：「若是後者還好，若是前者……還不如自殺省事。」
五人很有默契的沉默了下來，各自思索著。
「我會前去。」李青輕聲細語，卻擲地有聲：「雖然可能九死一生，但有件事不得不要藉助無限書庫的力量去完成……即便死在路途中，也是死得其所。」
「聖光的信仰者不會將需要幫助的人拋之不管，一開始我便這麼說過了。」伊芙悄然一笑，靜謐的美麗盛放。
「我自然也是不會放棄的。」白知深呼吸：「回到原本的世界做一輩子的瞎子，還不如死得轟轟烈烈。」
張善水咬著牙齒撐起身體：「我要殺了那些亡靈，為愛莉報仇！」
四人同時轉過頭看向王胖子，只有他還未表態。
「別這麼看我啊，嚇得小心肝噗通噗通的亂跳。」王胖子一臉『嬌羞』。
然而沒有人回應他的逗比表演。
「好吧好吧……咳咳，說說你的計劃吧，如果你只是單純的讓我們五個人列成單縱隊列，貼臉衝上去就是乾的話，我是肯定不會答應的。」王胖子收斂了逗比，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
「計劃是有的，只是……需要你的配合。」白知笑容和善對著王胖子呵呵道。
不知為何，那瞬間，王胖子似乎感覺到了一股涼意在背脊上走動，他感覺自己像是跳進了某個坑裡，下意識的他問了一句：「你不會坑我吧。」
「不會，你看我這真摯的眼神。」
「……你不是瞎子么？」
……
警察署，正門大廳。
這裡已經化作了一片鮮血和殘骸的戰場，血腥的氣息濃郁的令人作嘔，殘肢斷臂隨處可見，喪屍和活人們的屍體零落的堆疊在一起，牆壁上，地面上，衣衫上，都是血紅色的色調。
大廳之中，各種桌椅翻倒，玻璃和金屬碎片遍地，四處可見火焰燃燒，熊熊烈焰有的高達一米，有的以覆蓋的屍體作為燃料，點燃了衣服、血液和人體脂肪，焦糊的臭味以及黑色的煙霧隨風而散，使得人不得不掩住口鼻才能勉強行動。
烈焰燃燒的正中央位置，蘿絲與一隻魔物正在遙遙對峙。
此時的蘿絲已經是化作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模樣，她的身上有著線路般的暗紅色火線蔓延，雙手上各自緊握一隻槍刃，頭髮赤紅若火，在火焰的映襯下英武無比。但她的情況看上去卻並非很好，單膝跪地，身上有著多出擦傷和挫傷，額頭也已經破裂，血液順著臉頰滴落，染紅了她的左側眼眶。
隨著蘿絲的視線向前看去，一隻人形的魔物立在那裡，它全身皮膚暗紫，口中獠牙尖銳，頭髮蒼白，雙手負后，在烈焰中行走，恍若閑庭信步，眼中帶著戲謔之色，彷彿玩弄著獵物的獵人的暢然自得。
「不愧是四級的魔導士，居然能堅持這麼久的時間，比起孱弱的凡人，你的確強多了。」維克多拍了拍手以示鼓勵：「不過，你還能撐多久？體內的魔力已經殘留的不多了吧，這種高等的魔導器可比起我而言更加像是吸血鬼，它會源源不斷的抽空你的魔力，魔力不足便吸取生命力，遲早……你會枯竭而亡。」
「用來殺你已經是足夠了！」蘿絲毫不服輸的發出冷笑。
「值得稱讚的鬥志，可惜……終究是個凡人，比不得已成惡魔的我！」
話語落下的一剎那，黑色的魔影身形猶如浮空掠影一般，轉瞬間已經貼身至蘿絲身前，這等暴增的速度使得她眼瞳一陣收縮，她根本來不及撤身，只能雙手交叉於身前做出格擋的姿勢。
砰！
蘿絲格擋不及，被一拳砸在了小腹位置，整個人倒飛而出，越過火焰砸在了牆壁上，使其凹陷了半米有餘，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痕。
「玩鬧就到此為止吧，我已經有點餓了……」維克多走近了幾步，步子踩在焦化的玻璃上，發出清脆的崩裂聲：「你應該還是處子，味道不會太差。」
蘿絲呼吸絮亂，口角溢血，她感到自己的肋骨至少斷了六根……察覺到了維克多的靠近，她即可反應過來，正要起身，但卻被一股粗暴的力量狠狠扼住了脖子，舉起，狠狠壓在了牆壁上，她的腳尖伸長了也碰不到地面，只能扣住對方的手臂，不斷的掙扎著以求擺脫。
維克多伸出了舌頭，舔了舔蘿絲臉頰上的血液，眼中多出些許迷醉之色，猶如嗜酒的酒鬼嘗到了千年的陳釀：「味道果然好極了，不枉我等了這麼久。」
「你這混蛋……不得好死」蘿絲感覺呼吸愈發困難，她甚至快握不住兵器了，感覺意識正在遠去。
維克多盯著蘿絲，嘴角咧開，瘋狂的笑著：「激動吧，掙扎吧，憤怒吧，你的所有情緒都會浸染到你的血液最深處里去！令它變得更加的美味可口，就讓我來品嘗一下吧……在死亡之前，你的一切！」
魔物張開了血盆大口，一口犬牙的利齒清晰可見。
這可不是電影里吸血鬼的兩根牙齒，而是滿嘴的尖銳獠牙，隨便一口就能咬斷一個人的脖子！
蘿絲的意識漸漸遠去，心中不免生出一縷悔恨，一絲遺憾——可惜自己太過於倔強了，至今都沒能將想說的說出口來，如果還有下一世，一定要做個直率點的女孩。
她閉上了眼睛，眼角有一滴淚水滑落。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卻聽見在迴廊的盡頭傳來一聲大喝。
「禽獸，放開那隻妖孽！」
一名身穿多功能作戰背心的青年手持機槍，隔著百米距離便開了槍，子彈劃破長空，精確無比的命中了維克托的腦袋，擦過他的臉頰，然後……卡在了他的牙縫裡……
換做任何一個正常人，吃東西之前卡主了牙齒都會拔出來看一看，維克多的動作也停了下來，他從牙齒里拔出了子彈，不快的轉過頭看去。
只看一眼就回過頭來。
「哼，垃圾……」他甚至懶得理會王胖子。
王胖子愣了一下，旋即加大了力度吸引注意力：「你怎麼不回頭啊，對面的渣渣你看過來啊，看過來啊，看過來啊~這裡有個胖子在等你艾，不要裝作不理不睬~」
然而對方依舊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靠，逼我出絕招。」
王胖子不開心了，他冷哼一聲，扎馬步，氣運丹田，深呼吸一次，開氣吐聲，一聲吶喊咆哮如雷，震得大廳的玻璃碎片都嘩嘩作響。
「嘿！孫子艾！汝可識得此物！」
一聲吶喊終於換的維克多回頭。
旋即，這名魔物的眼瞳瞬間收縮至針孔大小，它目眥欲裂，手掌都放開了，使得蘿絲滑落在地。
只見那個胖子伸出手，從背包里拿出了一個頭顱，它明顯剛剛被砍掉不久，暗紅的血漿仍在滴落，死亡前的表情僵硬在了那張臉上，顯的那般生動。
「弟弟……」維克多嗓音沙啞，從低沉至高昂，最終化作如龍的咆哮：「你竟敢，竟敢殺了我的弟弟！爾等凡人弱雞，只配做食物的渣滓，竟敢殺害我的血親！」
「殺了就是殺了，不服的話……」王胖子豎起了中指，提著腦袋冷笑道：「你他媽來打我啊。」
ps：每天一個段子：研表究明漢字的序順並不一定會影閱響讀的。比如當你讀完這段話，才發現這話里完全是都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