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垂釣者(中)
毫無歉意的話語從此刻來人口中說出,車廂內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陣驚悚的戰慄感。
「你是誰……」羅仇發出沙啞的聲調,又驚又狠的盯著他。
「我只是個普通的市民而已,路過打個醬油,不用介意……」來人從碎裂的車廂一步步走來,怨氣的能量從他的身旁流過,卻不染一絲,明明沒有靈力體質,卻絲毫不受怨氣影響。
「你騙鬼呢!」羅仇大吼道,真把他當做三歲小孩子了!
普通的市民能闖入鬼境里來?打醬油的人都能一腳把鬼童踹飛?那可是五厘米厚度的鋼板大門,你丫腿是鋁合金做的才能有這麼大力吧!
「既然你知道,那又為什麼要發問呢?」來人歪了歪腦袋,淡淡道:「我把這傢伙打成了半死不殘,你認為我還可能跟你是一夥的么。」
羅仇臉色鐵青,他低頭看了一眼口鼻流血,呼吸微弱的鬼童,又回頭撇了一眼陷入失去操控者而陷入混亂狀態的惡鬼魂魄……對比一下此刻依舊狀態良好的墨心蘭,還有身前這個不知姓名的男子。
戰力完全不成比例。
「將軍……不,還算不上嗎?」來人嘀咕了一句,走近了幾步,輕聲道:「束手就擒,還是把你裹成粽子送進警局裡去,自己選吧。」
羅仇咬牙不語。
倒是墨心蘭奇道:「白知,你怎麼……過來了?」
墨小姐的心情頗為複雜,很想訓斥白知幾句不負責任,差點讓自己和林溪陷入絕境里,但此刻又說不出口來,畢竟他剛剛才救了自己。
「我一直都沒離開過。」,面對墨心蘭的複雜心情,白知隨意道:「兩天前,我說自己去查線索,實際只是暫時脫離了你們的視線而已,一直都沒有離開你們太遠,同一輛公交車,同一個地鐵,我全部都跟在你們身後。」
墨心蘭瞪眼了。
林溪難以自持的露出訝異之色。
「白知,你尾隨我?」
「白先生,你跟蹤我們?」
兩人同時開口質問,白知挑了挑眉毛:「你們那是什麼結論?這只是為了更好的把握到情況而選擇的策略而已,如果我時刻都在你們身邊,誰知道這個傢伙還會不會上當。」說著,他指著一臉懵逼的羅仇道:「減少人數是為了給對方增加信心,放任你們兩個女性在一起,稍微時間長久一些,警惕心自然就會放鬆掉。」
得到白知的解釋,墨心蘭感到一陣心安的同時,也有些小小的怨念:「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
「提前告訴你,對你沒好處,對計劃也沒好處。」白知若有所指,他擺了擺手:「也先別提這些了,解開鬼境,抓住這傢伙,事件也暫時能夠告一段落了。」
「嗯,之後在找你問個清楚。」墨心蘭輕哼一聲,轉而看向那隻面龐蒼白的女性惡鬼:「高等焱鬼,應烈火燒灼而死,怨氣之大,怕是有一甲子的道行了,不過她似乎常年被修士驅使,靈智已經殘留不多……攻擊性不算太強烈,反而有些膽小。」
「有辦法超度么?」
「佛門弟子在這裡,一篇往生經就足夠,可我不會念,只能暫且這麼做了。」
說著,墨心蘭從隨身攜帶的小皮包里取出一張深紅色的紙張,靈巧的手指輕輕對摺,不過十多秒就已經折出了一隻紙鶴來。
她行至那女鬼身前,將紅紙鶴捧在掌心,柔聲道:「進來吧。」
女鬼眼淚朦朧,懵懂的輕輕點頭,旋即化作一縷青煙,收入了紙鶴之中,四周蔓延的陰冷怨氣也隨之漸漸消散,失去了支撐的惡鬼,鬼境也自然而然的瓦解而去。
放佛海市蜃樓,鏡花水月,除了車廂碎裂的鐵門,凹陷的地板沒有復原之外,其他的一切都依舊完好,燈光明亮,無人傷亡,乘客們依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只不過臉上掛上了噩夢驚醒的惶恐。
「鬼境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不能抹消掉普通人的記憶,他們就像是做了一場噩夢一樣,記憶猶新。」墨心蘭收起紙鶴,轉身拿起一張符咒,對著白知問道:「需要我讓他們睡一會兒么?」
「睡一會兒?」
「嗯,朦朧試聽的靈術,對修士無效,但對普通人效用挺不錯。」
「……算了吧。」白知看著這幾名乘客那驚慌失措,如面鬼神的表情時,搖頭道:「反正說出去也沒人相信的,鬼境里發生的事情無法通過現代儀器觀測到……就譬如說那名大姐,你就算將一切都記錄下來,也沒人會信的。」
乘客們回頭看去,那名靚麗女郎尷尬的收回了懷中藏匿的手機。
白知接著道:「不論你們之後怎麼打算,其實都無所謂,即便你們說出去了,很快也會有人來封口,聰明人都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一名白領誠懇的點頭道:「我們發誓,什麼都不會說。」
「說出去也沒關係,真的……」白知露齒一笑:「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畢竟我們才是良民,而這兩個傢伙則是窮凶極惡的殺人犯。」
一名年輕大學生一驚,看向羅仇,驚愕道:「難道他是前段時間殺人案的兇手?那個剖取心臟的?」
「你認為是,那就是吧。」白知懶得繼續浪費口舌,踏前一步,對著羅仇冰冷道:「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現在是我駕著你走,還是拖著你走,還是你自己走呢?」
羅仇低垂著腦袋,似是放棄了抵抗:「我選……」
「殺!」
他猙獰的抬起頭來,早已防備著羅仇偷襲的墨心蘭白皙手指上靈力閃爍,正要動手,可她卻瞥見了白知居然根本沒有做出任何防備來。
他在想什麼?
墨心蘭心中踟躕,猶豫了一剎那的時間,也就是這瞬息不過一秒的落差,給羅仇創造了逃跑的契機。
恍惚的交錯間,倒在地面上的鬼童本就已經呼吸微弱,苟延殘喘,根本毫無反抗之力,他被羅仇當做擋箭牌的提起,衝撞向了側方。
咔擦!地鐵列車的窗戶應聲而碎,高強度的鋼化玻璃也經受不住這股衝擊。
墨心蘭輕輕咬牙,腳步一踏,兩張符咒打出,打算封住對方行動。
可誰也沒料想到,羅仇心狠手辣,喪心病狂到了如此令人髮指的地步!
只聽見『噗嗤』的一聲,羅仇半隻手臂化作暗黑色調,直接插入鬼童後背里,頓時血流如注,將鮮活的心臟挖空出來,逼得鬼童吐出一口帶著黑色怨力的鮮血,染紅了符咒。
被黑血污染的靈力符咒無力支撐,落向地面。
「嘎唔哇……」鬼童雙目圓瞪,喉嚨里被鮮血堵塞,被掏空了心臟,沒有一點力氣開口說話,短短几秒,他靠在了碎裂的窗戶邊緣上,滿臉不甘和憤恨的死了。
而羅仇則是從運轉高速的地鐵里躍出,狠狠摔在了軌道里,咕嚕咕嚕的滾了十幾圈,碎石擦破皮膚和衣服,斷了一條腿,雖然狼狽的灰頭土臉,但還活著。
「這個仇,老子遲早會報!」
羅仇滿目仇恨的看著離去的地鐵,丟下一句狠話,一瘸一拐的向著前一站走去……這裡是單行的地鐵道,必須抓緊,如果等到下一班地鐵來,他絕對會被壓碎成肉餅,時間容不得多想。
……
車廂里的眾人盯著那死去鬼童的屍體,不由得內心陣陣冰寒。
乘客們方才還有些懷疑白知說的真假,如今看來,心狠手辣的兇犯絕對錯不了,他連自己人都可以下狠手啊!
「白知!」墨心蘭突然怒氣沖沖的喝道:「你什麼意思,為什麼剛剛不攔住他!」
「你指望一個瞎子去攔住那麼一個兇殘的殺人犯嗎?」白知無辜道。
「扯淡!」
雖不清楚白知到底有多少實力,但他能將鬼童吊打,剛剛那麼近距離,絕對能輕易攔住羅仇的退路,可他卻始終保持著看戲觀望的態度,這讓墨小姐很迷茫,更多的是生氣。
她可是辛辛苦苦的打了一場惡戰,還做了三天誘餌啊!要知道這三天里,她提心弔膽了多久,晚上睡覺都需要貼上幾張符咒預警,面膜和入浴時間都大打折扣,臉上都有黑眼圈了!
付出這麼大代價來,居然還讓兇手給跑了!還是被故意放跑的!心裡哪裡能平衡?
「你知不知道,這次放跑了,下次抓到會有多難啊!」墨心蘭氣的直跳腳。
「不會。」白知搖頭:「他的模樣我已經記下了,想要尋找這麼一個具有鮮明特徵的人,並不難……三天內就能找出來。警方找人的能力絕對不弱。」
「可也沒必要放跑他!這不是閑著蛋疼沒事找事嗎!」墨心蘭依舊不領情。
「心蘭。」許久沒說話的林溪拉著墨心蘭,輕聲笑道:「你別太認真了,白先生很明顯是早已算到了的,他只是在逗你玩呢……」
墨心蘭哼了一聲,表示不信。
「林女士看的都比你通透……他是跑不了,只是這功勞不會算在我們頭上而已。」白知自始至終一臉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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