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烈心
啪嗒——!
清脆的一個響指。
聲音落入耳中,司徒的瞳孔急劇的收縮,一股濃郁的不甘從心底升起,自己精心策劃的一切,就這麼結束了么?
從一個普通人走到如今的地步,用了三年時間,殺了多少人,欺騙了整個城市,將警察玩耍於鼓掌之間,順利養出一隻鬼將……只要再小心一些,提升到LV5,便可得到鬼王的臂助,整個世界也無處不可走!
眼看大好的未來圖卷都已經展開,自己已經握住了它的一片衣角,卻在這一刻內,敗的體無完膚?
這,怎麼會甘心!
這,就是命運嗎!
「噗嗤……」他全身顫抖,因為憤怒,因為不甘,一口包含怨力的鮮血吐出,染紅了半片衣衫,腳下的紙片已經開始逐個爆裂,爆風捲起四周煙塵,卻擋不住司徒那布滿血絲的駭人眼睛:「你到底是誰。」
「白,單名一個知字。」
「白知……,好一個白知!我詛咒你!我詛咒你這一生永遠不得安寧,即便是我死之後,也將會化身厄運永遠伴你左右!你將永世不得逍遙自在!飽受七情六慾之苦,並且最終失去一切!」司徒用盡最後的幾秒迴光返照,厲聲咆哮,發出惡毒的詛咒。
「自在?」白知轉過身,偏過頭來,睜開的左眼裡散發出了一抹戲謔的神色:「我早就沒有自由了。」
司徒望著那雙眼睛,他覺得自己發出的詛咒在對方眼中,就如同三歲頑童的誓言般可笑且幼稚,而且那雙眼睛之中,分別沒有一絲的暗淡神色。
他,不是瞎子?
轟——!
爆炸的狂風淹沒了司徒,攢射的鋼珠來回迸發,不過短短數秒便將烈煞和司徒的身體炸的千瘡百孔,而在最後的一瞬,他凝固在死亡前的想法竟是這麼一個疑惑……即便是死了之後,他依然沒有閉上眼睛,永遠凝固的眼睛里倒映著驚懼、疑惑、憤怒的顏色。
整整十秒時間。
堅固的特殊密室也已經搖搖欲墜,牆壁上深深凹陷,無數的球形彈孔密布,鋼珠凹陷其中,粉碎的塵埃中,一具殘缺不堪的屍體滴落著血跡,已經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怨力深入魂魄,入魔的修士一旦死亡便是身死道消,根本不可能二次形成魂體……我還指望你會化身厲鬼來找我尋仇,看來倒是我想多了。」白知輕輕嘆了口氣,也說不出來是失望還是惋惜。
幕後的始作俑者已經被消滅,白知心口放鬆之下,一下子癱坐在了地板上,滿頭大汗,身體虛脫,冷汗津津,濕透了背後的襯衣。
魔力抽空,體力耗盡,這時他連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彈。
鍊金術的發動需要鍊金術師的接觸,白知經過研究,將魔法咒文和煉金陣組合在了一起,通過提前導入魔力的方式,將煉金陣設置為可遠程操控。
魔術,鍊金術,同為神秘側的力量體系,都是靠著知識吃飯的體系,魔術以魔力為源,而鍊金術則以煉成為源,簡單些來說,鍊金術就相當於是煤氣礦業,而魔術相當於電子產業。
白知目前的研究以產生火焰為主,煤氣燃燒,電力發火,均可達到同樣的結果,但魔術消耗大於鍊金術,而鍊金術發動條件較為苛刻,不如魔術便利。
於是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白知結合了鍊金術和魔術,組合成了全新的煉金陣,換而言之,就是打火機——以極少的魔力為引導,鍊金術知識為基石,做到完美協調。
不過即便如此,一千張消耗也的確過大了一些。
煉金陣還好,只需要了解構成,餘下的通過印表機複製,可輕鬆搞定,而魔力咒文不行,需要挨個注入,這可是個體力活,托這個的福,白知足足忙活了兩個晚上,為的就是目前這一刻。
任何的策略,即便再怎麼優秀,也需要人去執行。
別看他輕輕鬆鬆一個響指就將對方炸的灰飛煙滅,多麼帥氣……實際上這份成果是建立在熬了兩天夜,滿眼血絲盯著煉成陣才得來的。
嗯,意思就是說——任何一個成功了的裝逼背後,都有心酸的奮鬥史。
……
休息了片刻,白知終於有了起身的力氣,從二樓的空隙里躍下,落在了房間內,為了保證司徒已經死透了,他甚至拉開了槍栓,保持六七米的距離,毫不客氣的一陣鞭屍。
直至打空了最後兩個彈夾后,才算安了心。
「別詐屍就好,也不知道養鬼養屍的人會不會將自己變成屍體。」白知嘀咕了一聲,膽大的走近,他掀開了司徒殘破的屍體,仔細確認了部分特徵后,終於收回雙槍:「的確是死透了。」
說著,他正要轉身離開,卻在這時,感受到了一股微弱的波動。
提起警惕后,白知楞了一下:「靈力?」
怨力不同於靈力,靈力溫和若水,怨力惡臭厭人。
在這血腥和灰塵交織的殘破室內,不應該留有任何靈力才是,即便一開始有,也早應該被怨力吞噬同化了。
順著微弱力量的來源,白知看向了司徒的心口。
他取出一柄匕首,化開了屍體的胸口,扎入了心臟里,隨著刀口的深入,靈力的波動越發旺盛起來,眨眼間,竟是躍出了一隻淡紅色的光球。
「這是……靈體?」白知握住那枚淡紅色的球體,它沒有固定的形態,就像是一團泡沫黏土,隨意怎麼揉捏都行,但放置一會兒就會恢復到原本的球形。
除此之外,它散發著不過分旺盛卻也足夠吸引人注意的靈力波動,握住它之後,秋夜裡微冷的氣溫彷彿都被隔絕開來,只留下溫熱的手感。
「火行靈力,這不會……是烈煞的魂魄靈體吧。」白知猜測了一句。
聽到白知說出『烈煞』,靈力的球體微微一顫,好似霓虹燈閃爍著,它散發出了更加鮮活的光澤,似乎是在回應著白知的呼喊。
「果然,是烈煞……怨力消散之後,魂體居然沒有一同被擊散。」白知摸了摸下巴,思忖道:「看來它從一開始就沒有融合過怨力啊,否則魂體被污染,早就應該消散了,居然能抵抗住司徒蓄養三年的怨力污染,這烈煞怕不是普通的魂體。」
想到這裡,白知不由得失笑:「看來之前在司徒的手裡,它連百分之一的實力都沒未必發揮了出來,魂體本身未融合怨力,依舊是靈力作本源,但即便如此也提升到了百年修為的鬼將……如果落在正派的守靈人手裡,你怕早就是一尊大殺器了。」
嗡嗡~
靈體輕輕閃爍著光澤,鮮活的回應著白知。
或許是因為本身魂體殘破,亦或是因為三年來為了抵抗怨力侵染,它丟了不少靈智,此刻天真猶如幾歲的孩童,不懂言語,卻自然的親近白知。
「靈體離開了肉身是活不久的,你也算是我的戰利品了,不如就在我身體里住下,正好可以替我吸納靈氣,改善體質,權當交房租了。」白知拋出了一個誘餌來:「怎麼樣?」
靈體當然不會不答應。
「那就好,有了你,我也算是一名守靈人了,至少這個世界里的靈力使用體系,應該有著不少發展前景,在無限書庫內評價應該不會太低。」白知已經敲定主意,在主世界內淘點好處帶走。
靈體不明白白知的意思,只是忽悠悠的圍繞著他打轉。
「怎麼?」白知笑了。
嗡嗡——
「想要個名字?」
靈體閃爍幾下。
「嗯,也好,烈煞是司徒取的名字,我不喜歡『煞』這個字,不如換個。」白知看了一眼司徒破損的心臟,微笑道:「那就叫做——白狗蛋,如何?」
嗡嗡嗡!
即便是靈體,不諳世事,也明白這名字具有強烈的侮辱意味,當然強烈反對。
「別在意這些細節,名賤好養活啊。」白知攤了攤手。
可靈體卻依舊不依不饒的晃悠著,擺明一副『你不給我換個名字,我就撒野』的態度。
「行行行,你讓我再想個。」白知早已想好了,只是逗一逗它而已:「你是火行靈體,應對五髒的心,取憤怒心火為食,烈本身就帶有火的意義,從今往後,你就叫做烈心吧。」
「烈……心?」一個脆生生的聲音傳來。
「你會說話?」
「嗡?」靈體萌萌的歪了歪腦袋。
白知失笑:「不會也沒關係,記住你的名字就好,烈心,走吧,咱們回家。」
ps:今天就沒段子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