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人心，玩具而已
「恭喜小白通過測試。」
門外，剛剛走出門的白知便迎來了一張美麗的笑顏。
「我只是看著而已，什麼都沒做。」白知這不是在謙虛。
「哈哈，我只是順手而為的，相信你也有辦法搞定的。」子曉鵬哈哈一笑，謙虛道。
「嘖，難得聽見你會謙虛啊。」不遠處，一人調笑的聲音漸行漸近。
蒙澤麟正一臉神態輕鬆的走來，全身沒有一絲灰塵，整潔如常，他身後三步外跟著許毅臣，他也同樣如此，看來二人的測試根本沒有碰到什麼大問題。
「他們的運氣比你們好些，只是一隻高等的焱鬼，輕鬆就解決了。」蕭影平淡的點評了一句。
「那怎麼還用了這麼多時間？」子曉鵬奇道。
「還不是這小子……」提到這裡，蒙澤麟就恨得牙痒痒，一手揪住了身後的許毅臣，指著他的鼻子指控道：「這小子見到焱鬼之後不知道什麼神經又抽了，明明是個男鬼，他還想掏出娘溺泉來！話說鬼魂有實體嗎？那玩意能娘化嗎？」
「見到泉水沒效果，他還不死心，居然還抓著焱鬼叨逼叨比個不停，問他有沒有女兒，小姨子，小姑子什麼的，天殺的！那隻焱鬼就是全家被燒死才變成惡鬼的，這小子硬是一頓嘮嗑把焱鬼逼的更瘋了，收拾它都用了我不少功夫，本來沒打算弄死他的，現在只能送他一個魂飛魄散了。」
說著，蒙澤麟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許毅臣：「下次再跟你組隊就算我眼瞎！」
「小生只是一時失言了而已。」許毅臣摸著後腦，尷尬的笑著，他也沒想到，只是提到一句「不知你老婆貴姓」，那隻焱鬼就被點燃了怒氣，簡直蛇精病……
「不過，你們四人這樣也算是通過了考核了。」墨心蘭打斷了幾人跑偏的話題，立刻拉住白知的手，欣然一笑道：「走，我們去慶祝一下吧。」
三名輪迴者（單身狗）立刻都虛著眼睛看向了兩人牽在一起的手上，表情微妙了起來。
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三人異口同聲的邁前一步，誠懇萬分道：「請務必帶上我們一起！」
「你們？」墨小姐的眼神不善，這可是一個絕好的刷好感度的機會，怎麼能讓這三個醬油黨給打擾。
「我不介意。」白知雲淡風輕道。
「我也對於你那股怪力感興趣。」蕭影的目光很大方，甚至依稀可見些許的好戰之意。
子曉鵬被盯得有些發毛，回以一笑道：「請務必輕點鞭撻……」
……
是夜。
夜幕下，站在高處俯視著下方的城市，燈紅酒綠，流光溢彩。
現代化的文明社會造就的夜景，如此瑰麗，卻……如此的腐爛。
「物慾橫流的世界，處處都透著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那名男子如是說著，他丟下了酒杯，站在高台的邊側，鼓動的夜風吹起他的頭髮和衣角，獵獵作響。
「沒錯，正因為是這樣的世界，所以才需要改變。」青年在他的身後，正對著他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欣賞之色：「無知的芸芸眾生根本沒有存在的價值，唯有追求永生不滅的人，才能有資格掌握那至高無上的王座，成為永恆。」
男子側目，回頭來，笑容似是不屑，似是諷刺，又似是感嘆。
青年毫不介意，自從兩日前第一次見面時，他早就知道這個中年人抱有著什麼樣的想法，可他不在意，也不用去介意，他只需要知道一點——這個人很有才能，而且能為他所用！就足夠了。
這個男人，初次見面時，只是一個一級的螻蟻，但他只用了三日就成為了三級的玩家，實力進度快的不可思議，更重要的是他對於人心的把握太過於精準，不僅完美解決了數個讓他頭疼了許久的問題，將公會組織擴散了數倍，更是掩蓋住了表層的痕迹。
短短一星期時間，他就徹底掌控了另一個分庭抗禮的公會玩家，讓他們淪為自己的下屬。
以他的能力，著實有狂傲的資本。
有才能的人，都是桀驁不馴的。
同樣的，想要駕馭這種人，首領必須要擁有足夠的氣度胸襟，青年雖說不能自比曹孟德，但面對他這種小小的忤逆，完全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今天為了慶祝成功吞併了『劍火』公會而來的，你如果覺得這種宴會太過於庸俗的話，不辦也罷。」青年拍了拍手，四下的人群都退了下去。他站起身，緩緩道：「難得的夜晚，不如我們來推心置腹的聊一聊吧，男爵。」
「你想聊什麼？」男爵望著下方的夜景，淡淡道。
「不如說說目前的形式。」
「形式，整個****境內，除了靈武局之外，已經以你為尊，前十的公會，七個都隸屬於你的麾下，剩下三個都不成氣候，遲早會歸你所有，現在的你無疑是****境內最大的霸主，萬人之上的巔峰玩家。」男爵的語氣帶著三分吹捧三分淡漠四分諷刺。
「哈哈，這也是拜你所賜啊，若不是你幫忙對付了難纏的劍火，我又怎麼可能這麼輕鬆的吞併了兩個老對手。」青年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他舔了舔嘴唇，道：「你說的沒錯，整個****境內，目前我已經是無可動搖的霸主地位，但你也應該明白，我想問的不是這些！」
他的目光炙熱，彷彿是在迫切的渴望，他渴望這個男人能給他一個確切的答覆。
這種饑渴感，不論喝下多少美酒，擁抱多少女人，殺戮多少凡人，沉眠多久時間都無法緩解，這是他心底最深處迫切的渴望……他迫切期待著一個人能理解，能為他鋪平這條道路！
毫無疑問，身前的這個男子，是最合適的！
他將是自己手中最得力的幹將！
果不其然，男爵沒有讓他失望。
微微側身，他的眼中帶著一如既往的淡淡譏諷和自傲，瞳孔深處宛若深潭，讓人看不清也讀不懂他的內心想法，唯獨只能記得那個桀驁的冷笑和諷刺的目光。
他以輕蔑的口吻問道。
「你想要什麼？」
一句話，便使得青年窒息了。
他果然明白！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他這句話，無疑是在詰問，也是在回答——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
如此自信，狂傲如此！
但這份狂傲也正是他所需要的！
青年沉穩的，狂熱的，用力的，輕狂的，一字一頓的回道：「永生的王座！」
「是嗎？那就去取得吧，這永生的王座。」男爵淡淡的回道，輕描淡寫，彷彿這王座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他只是將這賜予了青年，棄之如草芥。
「可王座的爭奪者，可不止我一個。」青年沉重道。
「呵……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男爵瞥了他一眼，譏諷著的笑道：「埃及、美國、西盟、乃至於大和，全世界各地的『玩家』們，都共同的追求這王座而來，其中不乏頂尖的玩家，而你雖然在****稱王稱霸，可實際而言已經落後了他們半步。」
「你今天邀我來此，並非是為了所謂的宴請，而是想問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制霸天下，踏著其他玩家的骨骸，登上永生的王座。」
「沒錯！這王座非我莫屬，若是不能將它收入囊中，我這輩子都不會甘心！」青年拍案而起，目光炙熱無比，彎下腰道：「請先生教我！」
聽得此言，男爵嘴角的笑容更加深邃了。
他轉身，迎著夜空的冷風，道：「你渴望王座，可誰又不渴望呢？他們都是一群猛虎，而你只是一條地頭蛇。」
「地頭蛇……」青年臉色漲紅，可他無法反駁。
外國的玩家最高等級都已經抵達了六級，而他目前卻只是個五級，平均等級遠不如對方，****地大物博，卻還不如一個西盟的平均水平高。
他吸了口氣：「的確，這都是事實，但這也不能成為我放棄的理由。」
「好志氣，不過光有志氣是沒用的……要懂得怎麼去玩弄對方的心。」男爵的聲音飄忽，忽高忽低，有些湮滅在了風中，有些卻響如雷霆：「一個聰明的獵人要懂得隱藏，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在這各地勢力並起的時代里，一山不容二虎，他們必有爭鬥，當蓄積實力足夠之後，必定有人會率先發難，而目標，自然是圍攻最強者，你作為所有勢力的最弱者，只要隱藏的好，不會有人會發現。」
「漁翁！」青年的眼睛亮了起來。
「沒錯，****這麼大，養精蓄銳強過一切，根本不需要窮兵黷武，暫時落後，不代表永遠落後，地頭蛇也能迎來化龍之日……而第一道的龍門關，很快也就要來了。」
「多謝先生指教！我太過焦急，卻忘記了這些道理！」青年越聽越覺得有道理，眼睛滿是神采，致謝道。
男爵回首，不再看他，消失在夜風之中，這個陰謀者心頭想必是在冷笑吧——可笑，人心，只是玩具而已……
ps：感謝虛無萬物，愛夜無霜的打賞，非常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