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九章 誰是兇手(中)
「首先,來確認一下情況,你們中毒的時候是感覺真氣喪失……並且在此之前,一切都正常,沒有過中毒的跡象。」白諦抬起手指,詢問道。
「是,洒家喝酒吃肉,這幾天也沒少運功散酒氣,可以確定的說中毒是不久前的事。」鐵石龍拍了拍胸大肌,信誓旦旦的答道。
「我也是。」葉無修點頭道:「每日必定運功,在出門之前,我也依舊在練功,顯然中毒是剛剛才有的。」
趙清絕微微頷首,示意情況相同。
白知接著問:「那麼第二,你們這幾日的吃食有沒有檢查?」
「當然有,行走江湖自然少不了小心。」鐵石龍從懷中取出一個手帕,裡面擺放著三根銀針:「每頓飯菜都細細檢查過,包括這一頓。」
別看他老大三粗,實際心眼不少,畢竟是老江湖。
其他二人同樣如此。
「很好……那第三點也不用問了,你們最近並沒有受過什麼傷。」白諦摸了摸下巴,徐徐道:「一般而言,下毒的方式千變萬化卻只有三種途徑使人中毒——口服、傷口感染、呼吸。」
「口服中毒是最容易致人死亡的方式,因為人體內臟最為脆弱,稍有差錯必死無疑,傷口感染僅次於口服,毒素隨著血液流經全身,一旦毒氣攻心,同樣死路一條;最後的呼吸感染,這種類型的毒一般不致命,但會使人昏厥或產生幻覺。」
聞言,張善水問道:「他們沒有受傷,食物里也沒有毒,是空氣?」
「不確定,但可能不大,如果是空氣感染的話,我們也應該一早就中招了才是。」白知輕輕搖頭:「且不提我,(因為我沒有真氣),張大哥你肯定中毒了。」
「言之有理……」張善水陷入沉思。
「如果不是呼吸,不是傷口,唯一的可能……是食物么?」趙清絕的視線落在了桌案上,她蹙起眉頭:「可食物里並沒有毒。」
「下毒手法多種多樣,誰說一定要一次性讓你們中毒,一點點累積毒素,最後一口氣引爆也不失為一種好手法,這種毒會在你們體內殘留,最終成型。」白知每說一句,他人面色就愈發難看,小白語鋒一轉:「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未必是真的,但一切都要向最糟糕的方向思考才能未雨綢繆,防範未然。」
「說的沒錯……如果真的是食物里被下了毒的話,那……」葉無修面色倏然一變:「莫不是那個賣麻辣湯的老闆娘有問題?」
「洒家也的確喝了一口麻辣湯,味道甚好,可那老闆娘的身上沒有任何真氣運轉,總不會比起洒家更強吧。」鐵石龍不太相信。
「不論如何,跟她脫不了關係……」趙清絕面色微冷。
這時,白知卻搖了搖頭:「的確跟她脫不了關係……只是,現在想問也遲了。」
「什麼意思?」葉無修凝重道:「她跑了?」
「沒跑,但,死了。」
白知行至樓船大廳門前,輕輕一推……艙門打開,隨後一道人影摔落了進來,她即將落地時被一股力量拉扯住,就那麼懸在空中,來回晃蕩。
隨著船隻飄蕩,這具屍體也來回晃動不停,她眼睛圓瞪,脖子被套著麻繩,死亡前痛苦掙扎的表情依舊生動,但已是氣絕多時。
張善水見此,嘆息一聲,他揮出一掌將麻繩震斷,老闆娘的屍體砸落在迴廊上,白皙的脖頸上淤青的勒痕令人暗暗心驚下手之人的狠辣,她的頸骨都已經錯位……在呼吸斷絕之前就已經死了。
「唉……」張善水不忍多看,正欲伸出手將她眼睛合上。
「先別動。」
白知按住他的肩膀,從桌上取出三根筷子,手腕用力,將其擲向那具屍體,筷子沒入了胸腹之間,旋即只聽見機括運作之聲,在老闆娘衣著下隱藏的機關陡然炸開,無數飛針破空而出,方圓十米,眨眼之間布滿無數孔洞,大廳眾人聞聲連忙後撤,避開了機關的攻擊範圍。
張善水心頭劇震,沒想到自己差點就好心送了命。
白知蹲下身體,撿起一根飛針,觀摩了片刻后丟,摸了摸下巴,一臉沉重之色,低聲嘆道:「塗毒的針筒,看來是同一個人的手筆,不僅下了毒,殺了人,還將屍體做出了機關……這個人精通心理學,而且心思縝密,不是個好對付的傢伙啊。」
「這惡徒,殺人還不夠,竟然還將人當做誘餌,釋放暗器……」葉無修恨得牙痒痒。
楊峰這花花大少哪裡見過這麼慘烈的場面,嚇的腿軟,心理打起了退堂鼓,弱弱舉手道:「我靠,那個,我有點害怕,我能走么?」
季南望著因為毒舌而變得千瘡百孔,屍體都開始融化成膿血的老闆娘,移開視線,一言不發。
「這種手段,筆直外九道也不差分毫。」鐵石龍恨聲道。
「明教可不會作出這種事情,我們殺人……從來不會這麼拐彎抹角的麻煩。」趙清絕冷漠回道,她看向白知:「老闆娘死了,現在唯一的線索也斷了,你怎麼辦?」
「是啊,怎麼辦呢?」白知悠閑地坐下。
「喂,你別笑的那麼賊,有辦法快說!」葉無修見到白知似笑非笑的表情,異常不快。
「我不說,你能拿我怎樣?」白知反問。
「我……」葉無修被嗆了一口,瞪著眼睛不知怎麼回答。
「白小弟,你就不必折騰我們了,有話直說吧。」張善水勸道,他收回目光,見到平白無故死了人,內心不好受,想要快些揪出兇手讓其伏法。
「好。」白知也不賣關子了,他淡淡道:「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下毒,設計,算計,都希望能夠在自己不動手的情況下將你們殺了……作為一名刺客,他不選擇自己動手的確很明智,但同樣也暴露出了他最大的問題,那就是……實力不夠。」
「實力,不夠?」鐵石龍沉吟。
「的確,如果他足夠強的話,直接動手就好,何必顧忌再三,還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季南同樣沉聲道。
「他不是顧忌你們二人么?」趙清絕問道。
「顧忌也要看情況而言,張大哥只是後天六重,我更是連真氣修為都無,我們兩人加起來也未必是在座任何一人的對手,即便如此他依然不敢動手,除了證明他自己是個弱雞之外,其他可能不大。」白知淡淡道:「觀望的越久越容易生變,他作為刺客不可能不明白這一點。」
「你這麼清楚他?莫非……」趙清絕意有所指。
話未說完,白知先一步打斷:「我說過,如果我是刺客,一早就把你們都殺了,何必陪你們閑聊到現在,更加沒必要趟這趟渾水。」
「……」明教聖女移開目光,不做糾纏。
「你想懷疑我可以,不過至少要拿出足夠的證據來。」白知頓了頓,接著道:「而且,老闆娘死亡顯然是先一步被勒斷了脖子,不過她有掙扎的跡象,她的指甲里有草繩的殘渣,證明對方沒能迅速的殺了她,她只是一個普通婦人,殺一個婦人都要費點手腳,顯然刺客實力沒那麼強……當然,也可能是偽裝,不過如果在殺人時他還能想到利用這點來轉移視線,我不得不表示佩服。」
「言之有理。」幾人紛紛認同。
「最後一點還有一點。」白知抬起眼。
「什麼?」他們已經完全進入了白知的節奏里,下意識的發問。
「我們不應該把視線都放在已經死去的老闆年身上,而忽略掉身邊的人。顯然,刺客就在我們這群人裡面,他一直沒有離開過。」白知掃視著各人,道:「在座的人都中了毒,但誰也不清楚到底誰是真的中毒,誰是假的中毒……換而言之,所有人都有嫌疑。」
「我可是人榜上的俊傑,怎麼能行這等卑劣之事!」葉無修感到自己受到了巨大的侮辱,沉下面容道:「琅琊葉氏之名絕非說說好聽,若是我有半句妄言,定叫我不得踏入家族宗祠一步!」
「洒家多少也是鐵骨錚錚的漢子,自然不會做這種事,更何況,如果是洒家動手,她別說掙扎了,輕輕一捏腦袋瓜都能碎掉。」鐵石龍同樣澄清。
季南搖頭:「不是我。」
楊峰連連擺手:「不可能是我啊,我怎麼會有勇氣殺人……」
「不是我和藍婆婆……若是我,你們一個人也走不了。」趙清絕否決了他人的臆測。
「不論你們說的如何天花亂墜,對我而言都是不值得相信的。即便你們聲名在外,天下聞名,但在這時都沒有任何意義,你說你是葉家弟子,未必沒有是刺客帶著人皮面具偽裝易容成本人的可能,你說你是七尺大漢,但也有可能刻意讓她掙扎,使我們產生錯差感,從而忽略了你。」
白知一一點名,說的句句在理,眾人面面相覷,沉默之後,趙清絕詢問道:「那你打算怎麼尋出兇手?」
「這個問題問得好。」白知彷彿等了這個問題很久,他神色不改,取出了個白玉瓶放在桌上,一字一頓,令人心生壓抑之感,聲調詭異:「我們來玩一場生死遊戲吧,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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