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身敗名裂
看著白知大大方方的走近了英雄樓里,沒動刀,沒動劍,甚至連動手都沒有過,居然就這麼被輕易的放了進來,當真是匪夷所思,四周多少俠客的表情都微微怪異了些許。
張善水傳音入密,好奇的問道:「你說了什麼?」
「我只是告訴他,如果我一動手就會打死人,不想出事就讓開,然後說出了他劍招的缺陷,只需要一招就能破開。」白知平靜道:「就這麼簡單。
「呃……這不是恐嚇嗎?」張善水微微一愣。
「我可沒說讓他放我進來,是他自己怕了。」白知搖頭:「輪迴者的事,怎麼能叫做恐嚇。」
「……你自己都默認了,罷了,我們繼續上樓吧。」張善水不再多說,走上二樓。
二樓的守關人是一名中年人,他是一名刀客,使的是一柄九道金環大刀,威猛十足,剛猛強硬,尋常武者接上一招就回去氣血震撼,難以聚起真氣來。
張善水攻其腰腹,避其鋒芒,在第三招的時候,將利用快劍逼迫對方後退一步,進而邁入第二層內。
至於白知,他走到了刀客面前,伸出手捏了一下金環大刀,讚歎一句『好刀』,然後他走了,沒人敢攔著他……因為這四十六斤多重的寒鐵大刀上面多出了三道手印,這是要多大的力氣才辦得到!
然而這只是鍊金術的基礎應用而已。
經過數次交手和切磋,終於,兩人來到了五樓之前。
五樓樓的守關人是一名面容古板的中年人,他空手對敵,實力先天三重,是個難對付的高手。
此人練的是紮實的下盤功夫,雙足一長一短,本來是天生的缺陷,但經過他多年來的苦練,武功路數已經自成一派,將弱點練成長處,可見其艱苦程度。
真氣運轉之時,會集中在其雙腿之上,但同樣先天級數的真氣會自然形成護身的罡氣,雖然有破綻,有厚薄,但絕非普通武者能攻破的。
「擊敗我,可進入五樓。」中年人言簡意賅,態度淡漠。證明他沒有收到之前張善水多次闖關而產生心理上的退縮,是個意志堅定的好手。
「請指教。」
兩人雙手一握,忽的面色一凝,開始交鋒。
中年人雙腿扎馬步,雖然腳上功夫紮實,可他卻是以拳法作為試探,一拳打出,真氣呈螺旋狀,部分收斂在上半身,罡氣呼嘯,形成內斂的防禦圈,看似進攻,實則在試探張善水的反擊力度。
這一幕映入眼中,張善水同樣沒有拔劍,而是伸出手指,使出所有劍客均會使用的劍指,凝練的劍氣匯聚在指尖,彷彿尖銳之矢,直刺對方防禦薄弱之處。
先天級數的真氣猛地一收攏,澎湃洶湧的拍打在張善水的身上,對方猛的一踏步,右腿高抬,旋風腿側擊向他的肩頭。
張善水自信一笑,獨孤九劍的劍招信手捏來,展現出招招驚人的變化,似繁複,又似簡練,令人目眩神迷,卻又隱隱克制了對方的拳腳功夫。
每一次激蕩的真氣都會被震開,或者被擊碎。
中年人面色一變,沒想到自己居然被劍客克制,這可是在近身戰啊!
心中劇變一起,導致他心神為之所奪,沒能避開張善水激蕩的劍氣,被擊退了數步,雖然他極力穩住身形,每一步落在樓層上都落下凹痕,但也後退了三步,也就是這短短三步,被張善水搶佔了位置,步入五樓。
「承讓了。」張善水拱手示意。
武者交鋒,一招半式也是輸,生死分明也是輸。
這沒什麼好說的,中年人只能握了握拳頭,硬著脖子道:「請進……」
下方几人看的分明,紛紛驚嘆道:「居然五招都沒走過……這等實力,他到底是誰?為什麼沒聽過這個人物,我可是擋不住他三拳啊。」
「你就算了吧,這個守關人是金陵有名的江湖人,老江湖,他的實力,如果年輕二十歲,能夠排入人榜里,這個年輕人擊敗了他,怕是也有進入人榜的實力。」
「人榜啊,說起來七樓里不是有個人榜……」
「那可是鈡南蒼氏的人,畢竟是大世家,我們哪裡比得過?」一人咋舌一聲:「說起來,蒼家的血脈代代都是男人,他們家族的人都跟塗抹上了****似得,走到什麼地方都會招惹一大堆女人,揮金如土,風流瀟洒,幾乎有各地青樓楚館的頭牌們給蒼家人留下位置,簡直就是天生的風流命,他們還喜歡獵艷,到處留情,到處惹事,最終惹下一大堆情債,多少女人上門討債都不稀奇,嘖嘖……」
「你這是羨慕他吧?」一人失笑道:「桃花運可不算好運啊,這玩意搞不好會出人命的,還記得幾十年前素醫門和天香閣兩個弟子爭奪同一人造成的慘劇么?」
「哦,這個我知道,當年可是兩個門派差點火拚起來……」
下面的人說著說著就來了興緻,同時跑了題。
白知剛剛打算跟過去,便見到那名中年人表情不善的攔住了自己,他摸了摸下巴:「你這是要找我的茬來討回面子嗎?」
「……入樓者,必須過關。」中年人低沉道,他冷笑一聲;「我可不是之前的那幾個蠢貨,會被你嚇到,就這麼放你過去!」
「哦?」白知一挑眉毛,嘴角微微揚起。
見到他這個笑容,張善水心頭一涼,默念阿彌陀佛,白小弟又要整人了,希望這次可別鬧出人命來。
白知一手扶顎,細細打量了一番這名中年人,對方被他看的直發毛,硬著頭皮呵斥道:「你看什麼?」
「我只是看一個可悲的單身狗罷了。」白知微微一笑。
「你說誰是狗!」
「你不是狗,你只是單身,還是一個沒盤纏的可憐人,最近過的不是很好吧?」
「你胡扯什麼,我怎麼可能是……」
「別裝了。」白知打斷道:「你的穿著,行為,打扮,一切都將事實告訴了我。」
他侃侃而談:「首先,你的衣服油漬很多,雖然看得出來你非常努力的在清洗,但袖口洗得太多,已經開始褪色發白,證明你沒有太多換洗衣物,當然也可能是你勤儉,不修面容,可你的面容整潔代表你很愛乾淨也很在乎自己的外在形象,其次,你的嘴唇乾裂,證明你最近攝入的營養較少,眼中有血絲,代表你睡眠不足,眼袋浮腫外加氣血不足,不然不可能被張大哥這麼輕易擊退。」
「你的營養不良,衣著不整可以理解為你缺錢,但你好心整理自己的面容代表你在意外表形象,你氣血不支,睡眠不足代表你晚上做了什麼,那你做了什麼呢?」白知表情促狹的望著他:「我做一個推理,你的錢肯定是用在了其他地方,並且特別消耗精力和錢財,而這裡是金陵,稍微想一下就明白了——」
「青樓花船那種銷金窟也真虧你敢一而再再而三的進去,晚上肯定很辛苦吧,一夜幾次?」白知神色漠然,同情且嘆息:「可憐你吃不飽穿不好還要貪戀這些魚水之歡,想來肯定是沒有妻子和戀人,我不想對你的私生活指點什麼,但你至少要注意點……來英雄樓守門也是為了錢吧,我來猜一猜,多少錢放走一個?一百兩?一千兩?還是五千兩?」
觀察著他的表情變化,白知打了個響指:「原來如此,三千兩,你倒是挺黑的……不過你這麼防水讓人進去,這裡的老闆知道么?上面有幾個人才勉強先天,三腳貓功夫也能做的安穩,也是你的功勞吧。」
一番言語說出,此人立刻淪為眾矢之的。
眾人的視線猶如刀劍般將他刺的千瘡百孔,原本將吃住的錢用在逛窯子上本身就很值得恥笑了,他又不是什麼大家族的弟子,年過四十卻沒有成家立業,雖然也能理解,但少不了嘲笑和傳聞,而現在更是暗中收錢放人走,更是壞了英雄樓的規矩,令人噁心和唾棄。
「什麼渣滓也配進英雄樓!」
「沒想到他是這種人,老子白看得起他了!」
「上面的幾個混賬,靠著銀子買上去的你屁股坐得安穩么!快給老子滾下來,不然打死你個龜孫!」
一群人怒吼連連,整個英雄樓的俠客們均是口誅筆伐,群起而攻之,甚至有人握住刀劍,準備講一講江湖道理,告訴他什麼是規矩不可壞!
那人表情徹底劇變,一邊心驚,一邊盯著白知,眼中滿是恨意和怒火。
混江湖的人,名聲有時候比性命更加重要,東方人愛面子是全世界公認的,江湖人愛面子愛名聲也是公認的,人拼搏一輩子為名為利,而他的名聲也就毀了。
「如果你乖乖放我過去就好了,這是你自己作死,怪不了誰,我不想揭穿你只是因為沒必要,現在……我有資格過去了嗎?」白知冷漠一笑。
「你這臭小鬼,壞我名聲,我今天非要你好看不可!」
「我很好看,謝謝。」
中年人冷喝一聲,已經動手,拳風呼嘯,直擊面門。
然而就在此刻,一道寒光射來,擊落在他的手臂上,竟是直接擊碎了他的護體罡氣,落在臂膀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只一擊,骨骼便碎裂了。
一聲輕笑聲迴響起:「這位朋友,被揭穿了就想動殺手,這恐怕,不太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