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葉公好龍
陰暗的走廊,響起嗒嗒的腳步聲。
溫小三背著手,帶著陳宇聰,參觀福祉病院。
“這邊是廚房,我經常因為想下毒被塞進烤箱裏。”梁二妮正躲在廚房裏,像是吃大餅一樣,把平底鍋咬出一個缺口。
陳宇聰依舊神色呆滯,但額頭上卻浮現冷汗,這就是精神病的世界嗎。
“這邊是客廳,我們偶爾會在這裏看電視。”
一隻龐大的蚰蜒,趴在沙發上看動物世界,聽見有人來就轉頭看了一眼。
“小九,電視看太久,對眼睛不好哦。”溫小三勸告說。
陳宇聰頭皮炸起,那近乎完美的偽裝也很難再維持下去。
他很討厭蟲子,一隻兩厘米的蚰蜒都能嚇得他跳霹靂舞,而眼前這隻,足有兩米長!
這裏真的是精神病院,而不是一座可怕的魔窟嗎?
有生以來,陳宇聰第一次,為他所做過的事情後悔。
參觀完了室內,陳宇聰的三觀受到了巨大的衝擊,他一輩子聽過的恐怖故事,都沒有今天恐怖。
然後溫小三,帶著陳宇聰,走出了大樓來到了室外。
“咱這裏,也沒有什麽好看的,就帶你看看樹林吧。”
陳宇聰鬆了一口氣。
他進來的時候看了幾眼,樹林裏隻有樹,沒什麽奇怪的東西,最多隻是有棵樹上掛著一些臘肉罷了。
而且這裏的每棵樹都是不同的品種,就當是觀賞植物園了。
“我們病院的樹,每一顆都很有名堂,就比如這個,千年老槐樹,那些幽靈體最喜歡的就是它了。”溫小三拍著一棵粗壯的槐樹說。
現在陳宇聰,也顧不上偽裝了,他小心的問:“幽靈體……是什麽。”
溫小三怪笑起來:“就是你們說的鬼啊!”
在溫小三這句話說出之後,老槐樹周圍突然變暗,所有的東西都好像蒙上了一層陰暗的濾鏡。
樹皮的褶皺之中,顯現出無數白點,這些白點變成了白色的線條,最終變成了無數隻蒼白的手掌,抓向陳宇聰。
“啊,啊啊……”
陳宇聰驚嚇莫名,不停的後退,撞到了另一棵樹上。
“哦,這棵樹也有點意思,它叫養屍離魂木,屍體埋在樹下永遠都不會腐爛,樹上的‘附脊蟲’可以鑽入屍體的脊椎,來操控屍體的行動。”
陳宇聰原地跳起,回頭一看,就發現離魂木的樹皮上,有著無數蚰蜒一般的褶皺,這些褶皺偶爾會動一下,就像是真的蟲子。
“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陳宇聰說話都帶上了哭腔。
溫小三拍著他的肩膀:“這裏是福祉病院,是瘋子住的地方,正好適合你。
你仔細想一想,還有比這裏更美妙的地方嗎,死掉之後靈魂有地方住,屍體永遠不會腐爛,你永遠都不用離開這裏了。”
隻要作為病人,進入福祉病院,就永遠不要想著離開,哪怕是死亡,靈魂也會被囚禁在這裏。
“不要啊!”
陳宇聰發出尖銳的驚叫。
……
走廊裏,石鑫無奈的對王四妮說道:“美女,我對你沒興趣,咱別走了行嗎。”
“不行,院長讓我帶你到沒人的地方,談談風花雪月的事情。”王四妮認真的說道。
石鑫甩開王四妮的手:“你傻啊,這裏不就沒人嗎。”
王四妮看了看走廊裏的畫像,精致的臉上寫滿了不高興:“不,這裏有很多人,他們都是大嘴巴!”
石鑫愣了一下,環顧四周,隻看見牆壁上掛著一幅幅單調的肖像畫,渾然沒有人的影子。
他頓時覺得,一股冷氣襲上後腦,隻覺得每個角落都有人在盯著他。
這裏的每一幅畫像,都好像翹起了嘴角,在看他的笑話。
許多人都認為,精神病人和精神病人,要比精神病人和正常人更容易相處。
但其實,這是一種偏見。
許多精神病人,都有著自己的一套獨特世界觀,當兩個病人的世界觀不一致的時候,他們之間的相處甚至會比和正常人更難。
石鑫被嚇到之後,就隻能任由王四妮牽著他離開。
在兩人離開之後,牆壁上的畫像就開始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
“你們覺得,這次四妮兒能嫁出去嗎。”
“我覺得行,畢竟喜歡用屍體當配偶的人千載難逢。”
“葉公好龍,我覺得這小子有賊心沒賊膽……”
畫像們聊天的話題,包括但是不限於王四妮的八卦,有的時候他們甚至連黎秩都敢編排。
很快石鑫兩人,就來到了王四妮的閨房,這個房間很高,裏麵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刑具。
這裏的刑具,不是男女之間,那種帶有特殊意味的道具,而是真的能給人帶來痛苦的刑具!
比如斷頭台,絞刑架,穿刺長矛,還有一台由數個刀片所組成的特殊機器。
這些東西,看的石鑫心中發寒,現在他越看這個美女,越覺得古怪異常。
王四妮捏著衣角,臉色發紅,扭捏的看著石鑫:“我,我聽說,你喜歡死人,那你喜歡我嗎。”
石鑫後退一步:“你既然知道,還問什麽,你又不是死人。”
王四妮失望歎息,走到了那個有數個刀片的機器後麵,然後打開了那個機器,幾個刀片開始快速旋轉起來。
“你這是要幹嘛,生命隻有一次,你……”
石鑫臉色大變,但不等他話說完,王四妮已經一個信仰之躍,穿過了那可怕的機器,精致的身軀變成了一地碎塊。
王四妮的手臂,帶著隻剩下半麵的頭顱,爬到了石鑫的麵前,抓著他的腿期待的問:“現在呢,現在你可以喜歡我了嗎。”
“瘋子!怪物!我,我……我……你不要過來啊!”
石鑫捂著腦袋,發出了歇斯底裏地嚎叫。
最終王四妮還是鬆開了手,因為石鑫尿褲子了,好髒啊……
……
第三位病人,坐到了黎秩的身前。
和前兩位不同,這位病人是一個看起來有些柔弱的小姑娘。
長相姣好,神態自然,精神飽滿,如果不是穿著病號服,黎秩都想象不到她是一位精神病人。
“她精神上麵,有什麽問題?”黎秩好奇問。
孫醫生輕咳一聲,嚴肅的說道:“她看到的世界,和別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