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酒吧矛盾

  ——林汐佳，千萬別愛上圖佑城，他就是個花花公子！

  小圓的簡訊在我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我看了圖佑城一眼，給她回了條簡訊：

  我才不會！放心吧！


  「在和誰發簡訊？」頭頂忽然響起一個低沉的男聲。


  我抬頭一看，正對上他一雙幽沉的眼眸，趕緊下意識地護住簡訊，不滿道，「你怎麼那麼八卦？」


  他微微一笑，坐了下來。


  「徐晏茗嗎？」


  他又給自己倒了杯酒，漫不經心地說。


  「不是……「我否認道，「你怎麼突然對徐晏茗那麼感興趣？要不要我幫你們撮合一下？」


  我開玩笑道。


  看著他一言不發的表情，我知道，我這個冷笑話已經能把人給凍僵了。


  於是無奈地縮了縮肩膀，用牙籤戳著水果盤裡的水果送進嘴裡。


  「慢點，別噎著。」他斜睨了我一眼。


  我嚼著水嫩多汁的菠蘿，像個木愣子似的點著頭，奇怪，他對我好像一直都這麼關心，難道，他對女人都這麼關心嗎？

  大概是有些不適應他的溫柔，我站起身來，整了整自己的裙子，問：「廁所在哪？」


  「那邊。」他指著一個角落。


  「我去去就回！」


  說完，我已嚼著那塊菠蘿，衝上洗手間。


  在去洗手間的路上我不小心撞到一個妝容精緻的女人，她畫著淺綠色的眼影，瞥了我一眼，就徑自朝圖佑城走去——


  遠遠地，我看見了他臉上因那個女人的靠近而透出的微微驚訝，他坐直身體，朝她優雅地舉起酒杯，看口型，好像在說：你來了。


  那一刻，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在心裡蔓延。


  我抑制住了這種感覺，朝廁所走去。


  站在洗手台前，我望著鏡子里那張有些僵硬的臉，在想，外面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正想著，手機忽然不停地振動起來，是唐小圓。


  她在電話里焦急地喊：「汐佳！你可千萬不能淪陷啊！圖佑城他根本不是什麼好男人，你要是愛上他，你一定會受傷的！」


  「誰說我愛上他了？」我義無反顧地反駁道，聲音大到整間洗手間都回蕩著我蕩氣迴腸的聲音，所有的人奇怪看著我，笑容中隱藏著曖昧的味道。


  「好好好！我知道你還沒愛上他！我就是好心提醒你，那個圖少爺呀，他和薛凝還不清不楚的，而且啊，聽說他在大學這四年裡傷了很多女孩的心，是出了名的薄情郎！我可提醒你哦，你可千萬不能淪陷！」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耐煩地說道，「小圓，你打電話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嗎？」


  「當然不是了！」小圓的聲音忽然變小了，「汐佳，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好消息吧。」


  「好消息就是，有一件你一直很在意的事情，你知道后，一定會離開圖佑城的魔爪——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什麼事情？」


  「圖佑城那天之所以會在那麼多記者面前吻你，完全是為了他三個月之後與頂級化妝品集團『麗莎』的簽約計劃——」


  我屏住呼吸，「什麼？」


  「我聽知情的人說，麗莎集團把一個新產品的代言給了圖佑城，三個月後，圖氏將與麗莎正式合作！所以，他為保住自己代言人的形象，他才在大庭廣眾之下吻了你，說你是他的女朋友！為的就是不讓你損害他的代言人形象，他為了自己的利益，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呢——呵呵——」


  聽了她的話，我的心頭一怔，大步走出了洗手間。


  遠遠地，便看見他和那個女人親密地坐在一起，她的腦袋親昵地靠在他的肩頭，看見站在不遠處的我，好像在炫耀什麼的樣子。


  我走過去，直直地佇立在他面前，將一杯酒潑到了他的臉上。


  他的臉上沾滿了骯髒的液體，順著他的臉頰，緩緩地流淌下來，滴落在乾淨潔白的衣領上。


  「你是什麼人？你瘋了——？！」


  尖叫聲傳來，緊接著，一杯冰冷的液體，同樣地，從我的頭上淋了下來。


  「林泰的女兒？」


  她收起酒杯，佇立在我的面前，丹鳳眼直直地凝視著我，「想不到你也在這裡？」


  「圖佑城，我有話問你。」


  我無視她囂張的面孔，忘記滿臉都是紅酒的狼狽模樣，徑自走到圖佑城面前，低頭靜靜地凝視著他。


  「你問。」


  「……你那天吻我，是不是因為，你要和麗莎簽約？」


  他沉默片刻，望著我，平靜的眼神充滿疑惑，嘴角卻掛著一絲笑，「這……很重要麼？」


  「很重要。」我定定地凝視著他，「至少，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如果我說是，你會不會恨我？」


  「如果你撒謊，我會更恨你。」我說。


  「那麼……是。」他的眼睛帶著一絲乞求，「不要恨我。」


  「圖佑城，你就是個混蛋——」


  喊完，我想快點離開這裡，卻被那個紅頭髮的女人攔住，她說：


  「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佑城能看上你這種如此平凡的女生么？想高攀圖佑城，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你放手。」我看著她扣住我的手腕，冷聲說。


  「你要是再敢纏著阿城，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她高亢的聲音響徹在耳邊。


  「再不放手，別怪我對你不客氣。」我學著她的語氣道。


  「你敢？！」


  「薛凝——放手！」


  一聲低沉的聲音傳來，我屏住呼吸，只聽那個聲音再度響起，「小凝，放開她，讓她走。」


  「阿城！你忘了，上次這丫頭差點壞你的事嗎？我不多警告她一下，她怎麼會記得！」


  「我說，讓她走，你聽見沒有？」


  「佑城！」


  突然間，「砰」的一聲清脆的玻璃破碎的聲音，響徹在我的耳邊，我轉頭，就看見圖佑城面無表情地坐在猩紅色的沙發上，額角還殘留著一道紅酒污漬，眼睛卻明亮的攝人，他說：「讓她走。」


  在他的腳邊，散落著破碎的玻璃杯碎片，那是他剛才摔碎的。


  薛凝終於不情願地鬆開了我，眼睛卻惡狠狠地瞪著我，她說：「林汐佳，要是再有下次，我非對你不客氣不可！」


  我笑了笑，沒有理會她，轉身就朝大門口跑去。


  身後，突然傳來他的聲音：

  「林汐佳——！」


  我怔了怔，停下腳步。


  「那個吻，真的對你如此重要麼？」


  他低沉如鐘的聲音。


  「是。」我轉身，深吸口氣，有一絲氣惱地注視著他，「也許這對你圖大少爺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可是……可是……」


  說著說著，我不由自主地揪緊了自己的裙擺，「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它卻是我的……」


  最後一句話被我不爭氣地憋了回去，我紅著眼睛，惱怒地瞪著他：「總之！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說完，我飛一般地跑出了這間酒吧。


  只是，我不知道的是，他依然靜靜地佇立在原地，望著我遠去的方向，眼眸中落下一片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