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毀滅的世界（十）
有些事情原本就不那麼重要，亓瑾也一笑而過沒有再理會。
快點兒將貸款的手續辦理下來，然後催催設計公司趕設計稿的進度才是她現在關心的。
將帶有爺爺簽字的合約交上去，老師接過合同看了一眼很是吃驚，「你確定要……」話說到一半便不再說了，人家的決定跟自己這個領死工資沒啥關係。
「謝謝您的關心，我很確定。」說著亓瑾還指了指合約底部的簽名。
「好吧，最快的速度給你申請上去大概五個工作****就可以收到款項了。」那名老師將資料放進資料袋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嗯，好，謝謝。」亓瑾有把握，自己的這份合約會叫銀行的人心動。
她貸款3個億，歸還期為30個月，利率比銀行要求的多了二點五個百分點，說起來好像不多但只有將她貸款的基數乘進去才知道利息有多高！這種舉動幾近瘋狂！
擁有七千平米的土地在幾十年前的明珠是很闊氣但不是絕無僅有，可放到今天，在寸土寸金的明珠市動輒就是幾千平米資產的人堪稱鳳毛麟角。
七千平米的地市場評估在４.９個億左右，但由於現在這塊地皮還不是商品房所以亓瑾估摸貸三個億比較保險。
學校這邊剛剛遞交材料，下午放學銀行那邊就過來人了。
來者一身西服笑眯眯的還挺著啤酒肚活像彌勒佛不知情的看他還覺得多好相處呢，但實際上在明珠有點兒見識的都知道，這是大名鼎鼎的瑞生銀行的副行長，尹昊。
他在學校的貴賓室里坐著，泰然自若的喝著茶不知道還以為這是他辦公室呢這麼悠閑。
亓瑾推門進去的時候他放下了手中的茶。
亓瑾也不端著，介紹了自己的身份。
尹昊起身也介紹了自己「鄙人是瑞生銀行的副行長，尹昊。」說著伸出了手，簡單的寒暄過後二人不約而同直奔主題。
「合約上署名的似乎不是亓小姐，不知我可否見見梁先生？」
「我爺爺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這是他簽的委託書。」亓瑾將書包中的合約拿出來給尹昊。
尹昊接過迅速翻了幾頁，合上文件夾笑笑「原來是這樣，梁先生之前就有這麼多資產嗎？」
「嗯。」
「明珠的地價高但畢竟是有炒作的嫌疑，如果房價回歸……」他微微一笑對著亓瑾說「恕我直言，您祖父的資產或許就沒那麼值錢了。」
這個行長看著笑眯眯的但說出來的話卻遠沒有他表現的那般無害。
「尹行長，您也說是『如果房價回歸』那就證明房地產還沒有沒落，至少現在沒有。」
亓瑾擰開桌子上的礦泉水朝尹昊伸伸手，尹昊道聲謝然後沒有要伸手示意亓瑾繼續。
亓瑾不緊不慢的喝了口水，潤潤嗓子。「那些電視網路等等的新聞媒體成天說房價要跌，但從零零年起，房價真的跌了嗎?」
「生意嘛，肯定有風險。合理的規避風險是明智的，但要是因為害怕風險就躊躇猶疑舉棋不定錯過機會就稱不上是生意人了。」
亓瑾將手中的礦泉水的瓶蓋兒抓在手裡不疾不徐的說著。「房地產就是在吃人口紅利又怎樣？實實在在的錢落在手裡才是最要緊的。」
「而且想必尹行長也清楚，這『人口紅利』在未來一段時間還有大把的人想去吃，與其說我是在向銀行貸款不如說我在與銀行合作更為貼切。」
亓瑾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尹行長卻在亓瑾的這一番話后真正收起了對亓瑾的輕視。有道是：為商者，最諱輕。
說的是做生意的最忌諱的就是輕視他人或輕視自己，不能以貌取人。
枉他久經商場這次卻差點兒看走眼，大意了。
「那亓小姐是想怎樣合作呢？」尹昊問道。
「我覺得我本人已經拿出了我能給的最大的誠意，不是嗎？」
尹昊左手食指輕輕叩擊扶手，「這塊地皮的抵押價值到底是值這個價，但亓小姐打算用這筆錢做什麼才能在兩年內還清三個億呢？這畢竟不是個小數目。」
「我想借雞生蛋，借銀行的三個億建造國內乃至世界上最最豪華的公寓然後賣出去！」
「你已經將土地抵押給銀行還要再我們的地盤兒上動土嗎？」尹昊開玩笑道。
亓瑾一聽便知道這事兒估摸是成了「我借您的一隻金雞，在雞的羽毛上邊鑲鑽，若是不成您也不虧什麼不是嗎？」
尹昊哈哈大笑「年輕人，有想法！好！好啊！」
「借您的光啊。」
「小亓謙虛了，你年紀輕輕就這麼穩妥難怪老爺子敢放心將此事交給你，我的姑娘要是有你一半懂事便知足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了自己的鋼筆在新印的合約上邊簽上了字。
「要是能有您這麼好的父親我也願意和令千金一樣呢。」亓瑾隨口答了一句，也在另一份合約上籤上名字。
是啊，懂事的孩子多半不是被寵出來的，是苦出來的。
尹昊看著亓瑾就想起了自己小的時候，父親早逝，母親一人將自己拉扯大。孤兒寡母的不知背地早了多少罪。
「那，尹行長我就先回去上自習了。改天請您吃飯您務必要賞光！」
「我哪裡淪落到蹭一個小輩的飯了，等著叔叔請你！」
「那我就不跟尹叔叔客氣了。」
職場上都知道『改天』的意思，但尹行長這話明顯是在拉近和亓瑾的關係。亓瑾自然要給面子。
手裡有錢心中更有把握了，離開后亓瑾便驅車駛向在CBD的設計樓，設計部經理提前跑過來接她。為嘛？廢話！這是大客戶啊！
亓瑾其實跑了三家設計公司，給他們一樣的圖紙告訴他們一樣的條件，她寧願多花點兒錢也要找出最好的來。
一下車亓瑾開門見山「你好，請問現在進度怎麼樣？」
經理看著PorscheT918，直接看呆了，他的夢中情人啊！
流暢的車身外形霸氣又不失美感，天啊！好喜歡啊啊啊！
經理的潛藏的少女……哦不是，少男心被發掘出來了。
但他已經被萬惡的職業崗位訓練出了本能反應，眼睛死盯著車的同時跟念經似的背誦他剛剛準備好的台詞。
「我們的工作人員都在積極的準備著，三天後您可以拿到大致的示意圖。為了不拖慢速度我們準備在工程開始的后再具體細化務必會使您滿意……」
「怎麼個具體細化法？」亓瑾按了電梯口的上行電梯按鍵問道。
「我們的工作人員都在……啊，不是……抱歉，您剛剛說什麼？」
亓瑾：……
***
向銀行貸款的事亓瑾沒有瞞著顧宇軒，顧宇軒坐在電腦前一直全神貫注的盯著電腦，滑鼠一直在閃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梁老頭從上邊的小破屋下來，看了眼一直盯著電腦的顧宇軒，撇撇嘴，現在的小年輕除了玩兒電腦就是玩兒手機，沒出息！
梁老頭卻沒想到這個『沒出息』的年輕人夥同他孫女把他給『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