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交錯
——我無法忘記那天所發生的事，當我從那片地獄出來的時候，我身邊已經沒有了夥伴，我甚至懷疑我竟然還活著，直到冰冷的雨水將我從噩夢中喚醒，我才舒了一口氣告訴自己，我真的還活著。那天，那座冰雪的宮殿中，那頂永遠在笑的帽子里，那個深紅的怪物，帶給我的是永世難忘的折磨，也許這也是雪巫的詛咒之一。摘自《冬之森回憶錄》——
被猩紅的豎眼盯著的所有人都感到一股恐怖的氣息壓在自己的身上，甚至連退後一步都感到有些吃力，此刻的克羅提亞和羅恩站在原地，看著面前的那道光亮似乎在思考著什麼，瘋帽子口中的冰雪迷途又是否是接下來的考驗，有感於之前帽子先生的表現，羅恩心裡卻是沒底，至於和他們分割開的那群人更是有些誇張的準備使用魔法對著空中的那個豎眼轟去。難道剛才魔法釋放魔法的表現沒有讓他們意識到什麼嗎？
只見幾個肩扛著柱型魔導器的傢伙向其中塞了什麼東西之後，那魔導器對著紅色豎眼的位置開始亮起一個魔法迴路，當魔法迴路亮至極致的時候一道恐怖的音爆聲伴隨著巨大的煙塵朝著豎眼飛去。
「我說，他們這是在幹啥？」羅恩拉了拉克羅提亞的衣角，看著那個東西在半空中爆炸，震得整個宮殿都抖了抖，夾雜著人們的咒罵與哀嚎，好像一出有意思的戲。
「不知道。跟他們一起的傢伙都倒了霉。」克羅提亞努努嘴，指了指炸塌了大半地面的那些地方，掩埋著不少人的身體，還能看到不少抽搐中的手腳，羅恩一頭黑線。
「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要是你們都這麼有趣就好了。」天空的豎眼就這麼誇張的笑著，然後黑色將人們的視線掩蓋，每個人只能看到前方巨大冰建築的一點光，它緩緩開口，「進入吧，魔導士們，希望你們玩的開心。」
「看來不前進不行了，沒有機會離開的。」羅恩說著，率先一步進入其中。
「喂，不打聲招呼么？」克羅提亞看了看身後的黑暗，轉過頭的時候，羅恩已經消失在眼前，她恨恨的跺了下腳，追著羅恩的氣息跟了進去，其他的人看到退無可退，也十分無奈的朝著唯一的光點走了進去。
只有弗蘭德，由站變為了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喂，小子，你怎麼不進去？」瘋帽子見除了弗蘭德之外的其他人全部進入了冰建築，立刻收起了「魔王」的姿態，變回了那頂破破爛爛的帽子，飄到他的面前，「你不怕我么？」
「怕？為什麼要怕？」弗蘭德睜開了他的眼睛，看著面前的帽子，「能在這見到我的老朋友很開心。」他站了起來，伸出的手掌輕輕的撫摸著帽子，撫摸過它的每一個皺褶，帽子並不說話，莫名的抬了下帽檐，彷彿它的底下有一個害羞的人兒偷偷看著這個人。
為什麼這種感覺這樣的熟悉？好像很久很久之前我就和他見過面了。
「差不多了，我也該進去了。」他拍了拍帽頂，將它抬起的帽檐壓下，朝著那片冰建築走去。
「瘋帽子呢，這一世，誰又會是你的主人呢？」他擺了擺手，似在和老朋友再見一般，步入光影之間，心中默默說道。而帽子轉了個圈，再次抬起帽檐，一個小男孩出現在了帽子之下，7，8歲的模樣穿著大號的衣服，兩隻手完完全全被遮在衣袖之中，胸口上還綉著13的數字，他懸浮於半空之中，看著弗蘭德消失的身影，眼中說不出的迷茫。
冰建築中，黑暗延續，每個人的視野也就5，6米的樣子，每每亮起魔法又很快被黑暗吞噬，而且每一次使用都消耗很大。很快的就有不少人坐在黑暗中發愁了。
先走一步的羅恩很快被克羅提亞抓了個正著，一方尷尬的直笑，一方則掏出了平底鍋冷冷的揮下。
「啊！！你怎麼帶著這個東西？」羅恩抱著被砸的腦袋問道。
「哦，這個啊。上次打你打的很有感覺，所以就一直帶在身上了，放心，普通的鍋，不會留下疤痕的。」克羅提亞陰沉的解釋道。
「.……」
兩人友好的重聚了下之後變開始對這個空間進行測試，發現魔力的流逝要比平時快很多，正準備更多的實驗的時候，幾個人聲傳了過來。
「該死的，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什麼照明魔法不管用？而且身體越來越沉重。」
「別提了，該死克羅提亞那個小妞，不好好讓我們抓住，至於讓我們損失那麼慘重么？」
「好了好了，大家在那次圍剿中都有損失，我的一個兒子，兩個孫子都被特里那小子拖下了水，要是被老子抓到那妞，絕對讓她生不如死。」說道著，在一旁聽得克羅提亞已經握緊了手中的匕首，羅恩還沒來的及拉住，只見一道紅光從眼前掠過，緊接著，一個倒地聲突兀的出現在黑暗中。
「喂？怎麼了？那邊有什麼事么？」
「沒事，沒事，好像踢到了磚塊。」一個聲音回應道。
「踢到磚塊？」
「是的，踢到磚塊了。」這人還沒反應過來，一道溫柔的吐息已經在他的耳邊吹出，他汗毛乍起，鼓動渾身魔力，然後轉身，卻發現身邊的光亮反而縮小了，漆黑一片，只有吹過的風讓他渾身發抖，他呼喚了下自己的夥伴，毫無反應，他握著武器的雙手開始顫抖，又一遍呼喚了小夥伴，結果回答他的是一道破空的風聲。
「裝神弄鬼。」他身周的魔法陣亮起，彷彿籠罩在一片紫光中，紅色的匕首直直的抵在亮起的魔法陣上，他冷冷一笑，知道機不可失，揮動手中武器斬向來敵，瞥眼看到來人，竟是亡魂大冒。慘白的臉孔被火焰燒著，雙目之處有兩個恐怖的窟窿，看著樣貌竟是和他一起的那人，武器揮斬之下，來人頭顱被砍，竟是滾到了那人腳邊，燃燒而漆黑的眼窟窿迎上他的目光竟是讓他魔力一滯，好好的防禦一下子弱了許多。他滿頭大汗，喘起氣來，身周的魔法再也維持不住，噗的一聲碎掉，隨之而來的赫然是那柄血色的匕首。他駭然的抵擋住要害，卻沒發現那匕首真正的目標卻是他的后腰。血流如注。他大口的喘息著，感受著空氣中的殺氣，卻沒有發現一點。
「大量的出血導致大腦的缺氧，判斷是失誤，在這片黑暗中魔力並不能久存，所以鼓起防禦是一個很錯誤的決定。」羅恩的聲音清晰的飄入對方的腦海中，那人半跪於地，武器支撐在地上，低垂著頭像極了重傷的樣子。他期許的等著敵人的上前了結他最後一下，但是等了許久對方除了說話在沒有出現。
「詩人曾經說過，在虛弱的魔導士也是魔導士，絕對不可以用普通人對待。」羅恩的話讓他心頭一涼，他知道他的偽裝根本毫無意義，所以努力鼓起一點力量沖著聲源出攻擊去。
「像您這樣強大的對手值得尊敬，但是此刻未免也太過大意，加上大量失血，你根本連走的力氣都沒有了，強行使用魔力只會加速你的死亡。」羅恩繼續說道，分散著對方的注意力，「知道么，這個地方產生的迴音只能在你此刻站的地方接收到。要不你算算，我現在在什麼地方？」空靈的聲音讓敵人更加焦躁，揮動武器的瞬間颳起的強風吹起了無數冰屑。
「閉嘴！！！」再一次強行鼓動魔力，範圍性的攻擊造成很多震動，無數冰棱從上方掉落下來。下一刻，一道血色的匕首已經出現在他的眉心。
「可惜了。攻擊分的太散了。」羅恩的身影出現在這人面前，他用他最後的目光希望記住對方的臉孔，可惜黑暗中他只能看到他捂著一條流血的手臂，之後便陷入了黑暗。克羅提亞收起匕首，看著受傷的羅恩，目光關心道。
「你還是這般衝動。」羅恩有些責怪的看著克羅提亞，知道她只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說了一句之後便搜索起對方身上的財務了。
「你突然這麼嘮叨，我有些不適應。」克羅提亞丟給羅恩一本書，「第一個傢伙身上找到的。」
「沒什麼用，我還沒法用出魔法。不適合我。」他雖然這麼說著，但還是將書放進了口袋中，「看看剛才一戰的收穫。克羅提亞你的暗殺越來越純熟了，完美的一擊必殺，如果不是第二個傢伙實在太強，你也得手了吧。我們此時的能見度也得到了提升，不知道是不是他們被殺之後的影響。」
「關於這個，我感覺離開你一定距離之後，視野就少了很多，但殺死對方一個人之後又恢復到了原狀，之後你過來了以後，能見度又得到了提升。」克羅提亞收起了魔武，把玩著手中的匕首說道。
「這麼說，能見度的多少可以通過掠奪和組合來提升。」羅恩托著腮，站到了那人剛才站立的位置，「通過剛才的說話，我大概也清楚了這個空間的距離，很大。在根據你走過的路，我們大致能夠確定一些障礙物。在按照這片大陸的一般建築風格，我們也可以判斷出這片空間的基本構造了。接下來就是制定一些計劃，來削弱冒險者團隊的力量了。」
「我討厭計劃，永遠及不上我一刀下去來的開心。」克羅提亞揚了揚手中的匕首。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們實力太弱，被圍攻的話根本沒有機會。」羅恩攤了攤手聳聳肩咬著拇指分析道。
「我去探探路。」克羅提亞晃了晃匕首，消失在了原地。
黑暗與光明交織之處，等待大家的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