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生死存亡
這時,亞妮從樓上走了下來,她臉色很難看,身後背著一個小包裹,看樣子像是要出遠門。
樓下的三個人,包括陳寶生在內,都圍了上去。
“隊長,你這是要?”牧雨出口,欲言又止。
亞妮看了看三人,目光中滿是留戀,隨後道:“我家裏出了點事兒,必須趕回去!”
“出什麽事了?”陳寶生皺了皺眉頭。
亞妮這副樣子,仿佛是要去赴死一般,看向他們的眼神,也好像是在告別,直覺告訴他,亞妮家裏這次出的事兒可不小。
“不要問了,這件事情與你們無關。”亞妮直接道,隨後,她扭頭看向牧雲和牧雨。
突然,亞妮抬起手,單手橫在胸前,鄭重的朝陳寶生施了一禮:“我走了以後,牧雨和牧雲兩個人就拜托你,就當是我這個朋友最後的請求吧。”
陳寶生看牧雨姐弟倆驚訝的神色,就知道亞妮這個禮,有多麽尊重。
自從他來到拾荒城,見到的人都是一些每天刀尖舔血,為了生活拚命的人,平時對這些禮數壓根不重視。
亞妮說完,像是怕陳寶生拒絕一般,趕緊扭頭對牧雨倆姐弟說道:“如果,如果我不回來了,你們就跟著陳寶生吧。他有足夠的實力,讓你們在拾荒城生活下去。”
“不,隊長,你去哪兒我去哪兒,就算是跟著你去死,我也願意!”牧雨畢竟是一個女人,眼圈立馬就紅了。
“對,隊長,你去哪兒我去哪兒!”牧雲一向是姐姐的跟屁蟲。
頓時,幾個人之間的氣氛就變得無比的沉重和悲傷起來。
陳寶生看著有些好笑,他無奈地對亞妮說道:“你們尊重一下我的意見好不好,我還沒說答應幫你照顧他們呢。”
雖然陳寶生穿越過來沒多少,但是,他畢竟是經曆過花花世界的人,不論是見聞,還是情商,都比這三個每天生活在打打殺殺之中的人要高了不少。
因此,他知道,如果自己答應亞妮,那看這姑娘的意思,真的就可以安心去死了。
“你……”亞妮臉色更加難看了,他以為陳寶生不願意接受自己的囑托。
陳寶生更加的無奈,他擺了擺手,然後認真地對亞妮說道:“你是亞妮小隊的隊長,這個小隊裏麵,包括我在你,所有人都是接受你庇護的。而且,你看我們三個,像是隻能共富貴,不能共患難的人嗎?”
聽到陳寶生這話,亞妮的眼睛瞬間就有些濕潤了。
從小到大,她還從未感受過如此體貼的關心。
小時候在家族中,因為母親的出身不好,所以她一直都努力修煉,就是想要通過自己的努力,向家族裏的人證明,自己母女倆並不是賴在家裏吃白飯的。
偏偏母親並不讚同她一個女孩子去學習這些打打殺殺的東西,在母親的概念中,女人就應該接受男人的庇護,一個女人最好的歸宿就是找到一個強大的歸宿。
因此,每次亞妮遍體鱗傷地回到家中,母親非但不會太過關心,反而會指責她。
來到拾荒城之後,亞妮就更是每天過著打打殺殺的生活。雖然有很多人因為她的外貌,而想要接近她,但這是亞妮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亞妮小隊,在陳寶生加入之前,在拾荒城算是排名墊底的那一部分。三個人隻能接最簡單的任務,維持最低的生活水準。說是拾荒者小隊,實際上反而更像是三條無家可歸互相依偎取暖的小狗一般。
很多次,夜深人靜的時候,亞妮也會在想,自己這一生,最後的歸宿,或許也就是在戰鬥中死去,無人問津。
現在,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牧雨和牧雲說出跟自己走,那隻是簡單的出於感情。但是陳寶生的話,明顯是在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後想辦法幫助自己。
這種感覺,對於亞妮來說,挺新奇的。一時間,亞妮心底對陳寶生產生了一種別樣的情緒。
見亞妮這個樣子,饒是見多識廣的陳寶生,也有些好奇。
亞妮半天不說話,他隻能從亞妮手中,接過那封火紅色的信。隨後朝亞妮揚了揚手,得到對方肯定的答複之後,他打開信封。
信裏麵的內容很簡單,隻有幾句話。
“家族遇難,傾覆隻在旦夕之間,召集所有在外的家族子弟,回歸守護!”
這封沒頭沒尾的話,讓陳寶生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事情很大?”
這個時候,湊過來的牧雲,一臉凝重地說道:“這是家族召集令,除非到了生死存亡,而且對頭必然要斬草除根的時候,才會發出去的東西。”
陳寶生略微一想,就明白了。
在荒域生活,並不是那麽輕鬆。人麵對的敵人,不僅是強大的荒獸妖魔,最難纏的敵人,還是人。
在這種資源緊缺的地方,每一個家族能夠生存下去,都有自己的過人之處。但是,如果一不小心招惹到別的勢力,必然是不死不休的下場。
資源是有限的,瓜分資源的人少一個,那麽自己能分到手的就多一份。
在這種地方,根本不用講究人情或者各種關係,權衡生死的唯一因素,就是利益而已。
在這種情況下,兩大勢力若是敵對,那麽必然就是不死不休,敗的那一方,必然會被斬草除根。
荒域實在是太大了,而且環境艱苦,天才輩出。誰也不知道,一不小心跑掉的漏網之魚,以後會成長到什麽地步。
因此,雙方從敵對開始,一定會派出人手,去斬殺對方散落在外的力量。與其讓他們各個擊破,還不如從開始就將人手全部著急回來,將力量凝聚在一起,硬剛一波。
不過,看亞妮的表情,這次她的家族招惹到的對手,絕對十分難纏。
最讓陳寶生好奇的就是,亞妮是通過什麽,來判斷出這一點的。
想到這裏,陳寶生抬頭看向亞妮。
這一刻,仿佛是心靈相通一般,亞妮沉聲,遲疑著說道:“寫著封信的,是我的父親……如果不是真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他絕對不會用這種語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