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懷念巴桑
五袋子塞得滿滿的雪蓮花,被放在車的後座還有後備箱裏,巴桑開的是越野車,剛剛好能夠裝下。
兩個人因為有了這樣的收獲,也是喜氣洋洋,一路把歌唱。
巴桑是藏民,哼著藏族的小調,陳寶生居然還唱了一首青藏高原。
雖然到高音的時候聲音還是劈了,但至少他勇氣可嘉。
巴桑問道:“每年來我們這裏旅遊的人有很多,你知道為什麽,我隻把你當做朋友嗎?”
陳寶生還真的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隻覺得是緣分使然,可是現下巴桑這樣問,顯然是有特殊的原因。
於是回答道:“這個我還真的不知道。”
巴桑解釋道:“因為你沒有瞧不起我們藏民,所以我把你當朋友。”
陳寶生笑了,然後說道:“我們是一個老祖宗生的,我們是一家人。”
……
當提著大包小包回到巴桑家的二人,正好趕上吃中午飯。幹炒青稞、藏族包子、狗澆尿餅、手抓羊肉、酥油茶、好牛肉。擺了滿滿一桌子。
全家人都圍坐在桌子旁,可是竟然沒有一個人動筷子吃飯。
陳寶生進門覺得非常的奇怪,桌子上擺著各種美食,可是竟然沒有一個人吃,於是陳寶生問道:“你們這麽都不吃?”
這時候巴桑媽媽跪在地上,雙手合十,口中念道:“感謝佛祖保佑!”
巴桑媳婦兒也連忙跪拜,還有他的幾個孩子,也一樣學著大人的模樣跪拜。
說實話在陳寶生眼中,看到這麽多穿著藏族服飾的人跪拜,還真的是挺撼動人心的。
他們的虔誠,常常是感動陳寶生心靈的地方。
跪拜過後巴桑媳婦兒,跟巴桑解釋道:“你們昨天晚上一夜未歸,媽媽以為你們出了什麽事情,所以叫我們做了這一桌子好吃的,等你們!”
陳寶生聽出了巴桑媳婦兒的話中的意思,實際上是巴桑家的一個習俗,如果外出的丈夫或是兒子,在預定的時間沒有準時回家的話,就坐一桌子好吃的,等他們,就一定會等到。
巴桑有些自責,沒有及時通知家裏人,陳寶生也是一樣,因為這餿主意是他出的,巴桑沒有按時回家,手機在山上又沒有信號,家人肯定是會著急的。
巴桑上前摟住年邁的老母親,說道:“是兒子不好!”
巴桑媽媽用一隻長滿褶皺的手,輕輕拍打了自己兒子的頭,然後說道:“回來就好。”
然後示意陳寶生坐下,跟他們一家人共同享受午餐。
這頓飯吃的陳寶生挺糾結的,他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自責,因為他的緣故,惹得一家人擔心,但又因為這樣吃到了這些美食,陳寶生覺得,作為一個我行我素的人,有的時候還真的是很尷尬。
……
山上是冬季,但是L薩還是秋季,趁著太陽最大的時候,他和巴桑將塑料袋中的雪蓮花鋪在地席上晾曬。
曬幹的雪蓮花,最後可以研磨成粉末,陳寶生要的就是那個東西。
巴桑將曬雪蓮花的人物交給了自己的媳婦兒就又跟著陳寶生走了。
這次陳寶生要去尋找的是冬蟲夏草。要知道冬蟲夏草都是野生的,無法人工培植。
陳寶生如若想用自己的雪培植冬蟲夏草,就要先找到,蝙蝠蛾幼蟲。
它是冬蟲夏草生長的基礎,隻要給蝙蝠蛾幼蟲喂了自己的血,之後的冬蟲夏草,也就成了陳寶生用血液培植出來的。
這是一個大的工作量,蟲草能夠蟲草,是因為蟲草菌進入了蝙蝠蛾幼蟲的體內,逐漸生長,破壞了蝙蝠蛾內部的組織,才長出來的。
所以說陳寶生培植冬蟲夏草,隻能是摸著石頭過河,因為他無法確定哪一個蝙蝠蛾體內有蟲草菌。
陳寶生這次沒有選擇那塑料袋,而是裝了很多瓶帶有自己血液的水,還有兩個帶有針的針筒。
針很細,陳寶生將自己的血水抽入到針筒之後,將纖細的針頭安上,他和巴桑一人一隻。
然後規劃了一片地,給生長在這裏的蝙蝠蛾幼蟲打針,也就是注血。
這個工期足足用了一天一夜,才完成。
不過這次他們學聰明了,提前告訴了家裏人,叫他們不要擔心。
完成後,陳寶生和巴桑又在山上住了兩天,才去采集冬蟲夏草。
固然被紮過的蝙蝠蛾有的成為了大個的冬蟲夏草,有的成為了大個的蝙蝠蛾幼蟲。
二人看見這樣的景象隻覺得好笑,因為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怪異的事情。
蝙蝠蛾就應該是蝙蝠蛾,蟲草就應該是蟲草。然而這兩者全都變成了大個的,居然有一種怪異的搞笑。
將所有冬蟲夏草采集回來後,陳寶生和巴桑就回到了家。
第一件事情,陳寶生就是看看雪蓮花曬幹了沒有,第二件事兒陳寶生就是將冬蟲夏草用保鮮袋密封。
因為隻有新鮮的冬蟲夏草藥用價值才會最高。
……
巴桑問道陳寶生:“能跟我聊聊嗎?你要把它們換做多少錢?”
陳寶生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我有一個朋友,他經常貧血,隻有大量的它們提純出來的元素混合後,才能幫到我這位朋友。”
巴桑繼續問道:“你這位朋友對你來說一定很重要。”
陳寶生沒有說話,而是伸出右手的大拇指,然後指了指自己。
巴桑一臉錯愕,心想這樣壯實的少年居然會貧血!
於是問道:“關乎生命的貧血嗎?”
陳寶生說道:“關乎未來。”
……
十幾天過後,雪蓮花被曬幹,最後研磨成粉。冬蟲夏草被放在冷藏中,還很新鮮。
陳寶生著急把這些東西帶回家,所以隻能跟巴桑告別。但是臨走的時候留下了一些用他的血培植的雪蓮花粉末還有冬蟲夏草。
巴桑在X藏,這些東西並不缺少,所以他不肯要。
在陳寶生臨走的時候,巴桑將這些東西拿出來,欲歸還陳寶生,並說道:“陳寶生,這些東西對你來說太重要,我又有很多,所以你留著。”
陳寶生搖了搖頭,解釋道:“我自己培植的跟你家中的大不相同,你一定要留著,這不是我回報給你的,這是我們兄弟之間的情分。”
然後又說道:“記住,我種的跟你的,藥用價值真的不同,它們有大用處。”
陳寶生說的很隱晦,他不會說你媽如果要死了,吃了它們就能救命,你兒子如果腿斷了,吃了它們骨頭就能接上。
陳寶生說不出來,真的說不出來。
於是隻能這樣隱晦的告訴他,並希望巴桑能夠明白他的意思。
“兄弟再見!”巴桑揮手道。
陳寶生在車窗內也跟他揮手,不過說什麽,巴桑已經聽不到了。
……
回到家中的巴桑還是挺上道的,竟真的將陳寶生送他的藥材,好好的保存了起來,希望真的像陳寶生說的那樣,這些藥材會有大的用處。
……
回去的路,陳寶生再也沒有遇到第二個巴桑,甚至有些懷念他。
那個肥碩的背影,永遠成為了溫暖他心房的棉絮,長久的包裹在陳寶生的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