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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5章:心裏在流血

  楚天闊的不爽不僅僅是大家不讓一個人出錢,關鍵是他心裏的不爽還不能夠說出來。


  以前在二班,楚天闊可以說是當之無愧的闊哥,他可以擺擺闊,可以牛逼哄哄的。


  眼前一班來了六個人,有三個是比他更牛的。方叢、張博飛不用說,楊柳家裏肯定不會比他家裏錢少,至少楊柳的老爸比他的老爸官大得多。


  如果不是施青紅進來,闊哥真是站著難看坐下難受,鬱悶透頂了。


  施青紅一進來,馬遲遲馬上告訴她,“施青紅,我們今天不回去怎麽樣?明天高勝寒的媽媽出院,大家一同回去。”


  施青紅望了望馬遲遲,搖搖頭,“你們在這裏吧,我一定要回去。”


  “我幫你跟家裏打招呼好嗎?要麽讓李老師說?”馬遲遲說。


  “我真的要回去,沒關係,我可以一個人回去的。”施青紅一個單薄的女孩子,說話的聲音也是薄薄柔柔的。


  高勝寒站起來,“大家慢慢吃,我先到住院部去,看看能不能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高勝寒回到病房,朱顏正在笑眯眯的給他媽媽喂稀飯。


  “阿姨,我的老師和同學們想明天和我一塊回去,您看能不能今天下午出院?省的他們不方便。”高勝寒征求朱顏阿姨的意見。


  “醫生我已經問過了,出院沒問題,需要同你徐行叔叔商量一下,他同意了明天過來的,那看看他今天能不能過來。你來喂,我打電話給他。”朱顏將碗遞過去。她到門口去打電話了。


  高勝寒一邊給媽媽喂飯,一邊說,“媽,我們今天回家好不好?回家,到家裏去。”


  母親殷勤連連眨眼睛,嘴巴裏含含糊糊的,“好,好,好。”


  星期六上午,趙無眠的爺爺奶奶出院,是徐行送他們回家的。


  徐行回家吃過了飯,考慮到星期天要去省城接嫂子和毛毛回家,他開始整理衣物。


  徐行清理出來兩隻好一點的皮箱,然後將好一點的警服,以及配發的皮帶、皮鞋、帽子、筆記本等等全部裝箱了。


  老婆魏知君沒有插手,她默默地坐在邊上看著徐行,一言不發。


  朱顏的電話打過來,徐行的東西剛剛整理好。


  “知道我是誰了吧?”


  “知道。什麽情況?”徐行習慣了先了解情況。


  “毛毛打算今天下午出院,你有空過來嗎?”


  “沒問題,我一會兒就出發。還有其它事情嗎?”


  “沒有,路上注意安全。”


  接了電話,徐行坐下來,看一眼魏知君。


  “是不是去省城?”魏知君問。


  “你怎麽知道?聽見了?”徐行奇怪了,他手機聲音調的小,接電話別人不可能聽見的,是保密需要。


  “不用聽見,你不到省城去,現在出發能幹什麽?”徐行怕老婆是真的,說老婆是第一悍婦,其實是誇大其詞的。魏知君是個知書達理文文靜靜的女人,說話輕言細語,聽她說話的聲音,與悍婦一丁點都不搭界。


  徐行想了想,他站起來脫掉外麵的衣服,重新打開皮箱,穿起了警服。


  “剛才打電話的是不是女的?”魏知君依舊是輕言細語的,眼睛在盯著老公。


  “是,毛毛舅舅的助理,有問題嗎?”徐行特別服氣老婆的敏感,平時隻要是女的打電話來,魏知君立馬就能猜出來,警犬都沒有她靈敏。


  盡管徐行是吃刑偵飯的,還是自歎弗如。他跟老婆開玩笑說過,如果你到公安局來工作,我隻能當副大隊長,


  “當然沒問題,我還不相信老公嗎?”魏知君站起來到房間去了,不一會出來了,她也換了外套。


  “你要到哪裏去?”徐行睜大了眼睛。


  “我陪你一起去,嫂子住院一個禮拜,我沒去看她,想想心裏過意不去。”


  “孩子補課回來,他不吃飯嗎?”


  “寫張紙條,讓他吃快餐吧。”在魏知君看來,十歲的小孩子一頓飯吃不吃有多大關係。


  朱顏轉身告訴毛毛,“你徐叔叔很快會出發,我們開始著手準備。我現在去辦理出院手續,再去賓館整理東西退房。你回去以後,申請一個QQ號,有什麽困難或者問題,我們隨時可以保持聯係,如果晚上聯係更方便。”


  “需要我陪你回去嗎?”朱顏突然又問。


  “不用,遲早我要一個人麵對的,沒關係。現在要不要和外公外婆舅舅打招呼?”高勝寒早有心裏準備。


  “不用,我會通知他們,你到了家裏打一個電話給外公,報一下平安就可以了。在你媽媽沒有好利落之前,不要讓他們視頻,免得老人家看到你媽媽這副模樣難過。理財的事情,你舅舅跟我說了,你有空上網自學一下,不明白的再問我,這個事情不急。最關鍵的是日常生活的柴米油鹽,心裏要有準備,回去第一件事就是請保姆,跟著保姆學一下料理家務。”


  “阿姨放心,我姑姑還在銀城呢。”


  “我去了,你的老師同學來了,讓他們到附近四處走一走,免得人多影響你媽媽休息,徐叔叔大概四點鍾到,我坐五點鍾的飛機回去,他們五點鍾之前返回來就可以了。”


  朱顏走了,李老師他們過來了。


  “高勝寒,你打算怎麽安排?”李亂紅老師問。


  “我同朱顏阿姨商量了,我媽媽也同意,我們今天出院,跟大家一起回去。大概五點鍾出發,徐叔叔會來接。現在時間還早,老師是這裏讀大學的,是不是帶大家去轉一轉,開開眼界?”高勝寒看一看病房,望著紅姐。


  李亂紅笑笑,對同學們說“走,我帶你們去廣場,看看軍旗升起來的地方。”李亂紅邊說邊摟走了楊柳,她知道楊柳不走,大家都不會走。


  隻有一個人沒走,施青紅,她說我來過好多次。


  高勝寒讓施青紅幫忙看著一下,他去洗碗收拾收拾。


  回來後,高勝寒奇怪的問,“你以前真的來過?”高勝寒印象中,自己以前隻是經過過一次省城。


  “沒有。”施青紅說實話了。


  “那你來了,為什麽不想看一看?”


  “我不喜歡逛街,過兩年,我會經常生活在這裏的。”施青紅細聲細氣的說。


  “不會吧?你肯定是省城的院校錄取你?”


  “當然,我考別的重點大學沒把握,考這裏的師範大學應該是十拿十穩。”


  “如果別的院校錄取了呢?”這不是我們考生說了算的,高勝寒知道。他以前就擔心過,自己想上人民公安大學,萬一別的院校先錄取了,怎麽辦?

  “不會的,我隻填報這裏的師範大學。”施青紅說的平淡。


  高勝寒驚訝,按照施青紅現在的成績,考上更好的重點大學完全沒問題。“為什麽?”


  “我不像你有野心,我隻想像李老師一樣做一個老師,另外讀師範大學省錢,也好就業。”實在人實在話。


  年輕人有理想有抱負,到了她這裏怎麽成了有野心了呢?高勝寒沒有辯解,沒有爸爸媽媽就沒有我,沒有我的事,談理想說野心有意義嗎?

  高勝寒不想說什麽了,施青紅更不會主動開口。他們不說話,彼此心裏卻一點別扭沒有。


  這次簡簡單單的聊天,對高勝寒今後的人生影響特別重大。因為最後施青紅並沒有隻填報一所大學,恰恰是高勝寒隻填報了一所大學。


  朱顏是最早回到病房的,她將自己的東西全部帶過來了,毛毛放在房間的日用品也拿來了。


  出院手續辦好了,票據她拍了照片後交給了毛毛,“票據不能弄丟了,回去到社保局報銷。一共是十三萬五,你支付了十二萬,這一萬五是剛才開的後期用藥,能不能報銷隨便吧,我這裏已經支付了。這是醫生交代的後期護理的注意事項,我寫下來了,你路上看看,也不能弄丟了,萬一找不到了,再問我。”


  施青紅突然問,“阿姨,過了一個月,你還能夠記得住注意事項嗎?”


  朱顏笑了,“重要的事情,三年五載都不能忘記,否則老板就不需要你了。”


  朱顏自信的笑容讓兩個年輕人震撼,認真負責,自信瀟灑,朱顏成了他們心中的偶像,這遠遠不是唱唱歌跳跳舞的明星可以比的。


  不久後,徐行到了,魏知君來了,陶沙關了門也來了。


  陶沙來,徐行深有感觸,覺得毛毛外公確實沒有看錯人。隻有老婆魏知君突然想來,徐行鬱悶。


  ——你想看嫂子,我馬上接嫂子回家,有必要孩子不管了,非要跑來嗎?她想看誰,徐行是知道的,但是他不能說,不能反對,否則魏知君會說他心裏有鬼。


  徐行到了病房,沒有同朱顏打招呼,也沒有同毛毛打招呼,他直接去問候嫂子了。


  陶沙來到高勝寒麵前,沒說話,他緊緊地握住了毛毛的手。


  魏知君熱情的跟朱顏打招呼,說她辛苦了,感謝她。


  魏知君一進來,朱顏看出來了,她是徐行的老婆,一個綿裏藏針的厲害角色。朱顏跟著殷壯誌走南闖北,那是身經百戰,見怪不怪了。


  朱顏大大方方的同徐行說,“既然你們大家都來了,我就先行一步,毛毛媽媽交給大哥大嫂了,徐大,你送我去飛機場好嗎?”


  “好。”徐行邊說邊看了一眼魏知君,他想看看老婆的態度。


  “你是小陶吧?你在這裏幫忙毛毛照看一下,我讓大哥大嫂送一下。”朱顏拿起了行李。她明白徐行的意思。


  魏知君固然曉得朱顏是故意說的,跟明白人打交道放心,“我去幹嘛?我不去,老公你快去快回。”


  朱顏來到殷勤麵前,“毛毛媽媽,我走了,您放心,有空我會回來看您的。”朱顏捏起拳頭,做了一個堅持,加油的動作,然後揮揮手轉身出門了。


  朱顏回頭看著眼睛紅紅的毛毛,捏起拳頭,也做了一個同樣的的動作,“堅持!加油!”


  徐行跟在朱顏的後麵走的,他對依依不舍的毛毛說,“你照看媽媽,我去送她到機場。”


  當車子快要經過廣場的時候,徐行問,“我想下車幾分鍾,來得及嗎?”


  “沒問題,我是故意提前走的。你今天好奇怪,為什麽穿警服過來?”朱顏知道,絕大多數警察平時是很少穿警服的。


  徐行將車子在廣場邊上停下來,他說,“你稍微等一下,我想在紀念碑麵前拍一張照片。”


  徐行快速來到攝影棚,“拍一張速照,能不能快一點?”


  “沒問題,現在遊人差不多都散了,走吧。”


  徐行走到紀念碑麵前,整整衣帽,對著紀念碑一絲不苟的舉起手敬禮。


  攝影師大聲說,“你轉過身來,那樣是背影。”


  “就這樣吧。”徐行沒有回頭,他不敢回頭。


  拿了照片,徐行沒有看,扔在車上,卻被朱顏拿過去了。


  朱顏輕輕的問,“徐大,是不是要脫下警服了?”


  “你怎麽知道?”


  “照片給我吧,留個紀念。”朱顏將照片放進手提包裏麵。


  到了機場,朱顏下了車,徐行立刻急馳而去。他再次經過廣場的時候,收到了朱顏的短信,上麵寫著,“你舉手敬禮的時候,我看見你心裏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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