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直奔紅姐家
楚峰局長向大家宣布的是一個好消息,至少他自己覺得是好消息。
“芳芳,我告訴你們大家一個好消息,你們的老師是不是叫李亂紅?她已經高升了。”
楚峰邊說邊站起來,“她是個很好的老師,很不錯,是個人才,來,我們大家將杯中酒幹了,祝賀李老師。”
在座的一中學生沒有一個很意外的,李老師現在是莫孤鴻的女朋友,莫家未來的兒媳婦,當校長也不意外,大家紛紛站起來響應。
隻有楊柳問,“李老師當副校長了?”她是除了高勝寒外,最“關心”李亂紅老師的。
“差不多吧,她當了我們銀城團縣委的副書記。”楚峰笑一笑。
“李老師離開了一中,不當了老師?”楊柳也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太意外了。她的眼睛迅速轉向了高勝寒。
本來在為紅姐暗暗高興的高勝寒,突然感覺胸膛被人猛烈的撞擊了一下。但是,當他察覺楊柳和方叢,尤其是身邊的江南煙雨,也在看著自己的時候,他極力保持了鎮定。
“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猝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說一說很容易,真不是你想做就做得到的,要做到這一點,同樣需要心理的磨練。
——隻有當你經受過,多次突如其來的打擊,你的心理承受力,才會真正變得強大起來。除非你是天縱奇才。
話又說回來,即使是“國士無雙”天縱奇才的韓信,也不能例外。很多人知道,韓信在猝然麵臨淮陰小屠戶的挑釁時,能夠不驚、不怒,受胯下之辱,可是很少人知道,他年輕時候的孤苦和無奈。
我們看看《史記卷九十二·淮陰侯列傳》是怎麽記載的:
曾經乞食於漂母,後來對漂母能夠“一飯千金”的韓信,當“其母死,貧無以葬”的時候,年少的他會何等的悲哀。
“常從人寄食飲,人多厭之者。常數從其下鄉南昌亭長寄食,數月,亭長妻患之,乃晨炊蓐(同褥)食。食時,信往,不為具食。信亦知其意,怒,竟絕去。”
注意,年輕的他是有過“怒,竟絕去”的!
與從天而降的父母的苦難相比,紅姐離開一中的消息,遠遠的說不上是驚天霹靂,也不能讓高勝寒驚慌失措、措手不及。
高勝寒在這時候不僅沒有失態,而且他在瞬間捕捉到了一個訊息,季大哥的眼神,也不是能夠完全掩飾的,你想看見他的眼珠子的運動方向,確實是難上加難,但是,你留意他的眼皮,你會發現他眼球在眼皮下麵的運動的軌跡。
這個發現在當時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高勝寒隻是將其當成發現了一個秘密而已,他沒有想到,以後他們共同對付“敵人”的時候,卻是至關重要的。
你隻有準確的判斷戰友是不是心中有數,你才能決定是否放手一搏。當然,這是後話。
“服務員,給我們添上白酒,慶賀李老師榮升。”
這是今天晚上,高勝寒第一次提議喝酒,之前他是置身事外的旁觀者。
所有前麵喝了酒的,都添了一杯白酒,楚峰是例外。其他的人其實也沒喝多少酒。
楚峰沒有讓服務員添酒,他笑著對大家開玩笑——
“今天的酒,我是喝得最多的,後生可畏,佩服佩服。小楊,下次看見你爸爸,我會提個建議,一中以後改個名字,不叫一中了,叫九(酒)中。酒中的校領導,幹脆選你們四個楊門女將得了。”
舉手投降是認輸,不敢再喝了,也是認輸。到了東道主,堂堂的大局長認輸的這個份上,大家是喜笑顏開,歡歡喜喜將杯中物一飲而盡了。
“酒無盡飲,喝酒今天就告一段落,大家吃菜的吃菜,吃飯的吃飯。”
楚峰拿出銀行卡給夫人,另外一隻手拉住了已經站起來了的吳佐正,“你去結賬,說了我們做東,必須是我們做東的。”
不要說芳芳在前麵,已經特意介紹了自己是東道主,凡是楚峰說過了請吳佐正或者其他下屬吃飯,就絕對不會揩他們的油,讓他們買單。
公生明廉生威,楚峰能夠讓同事敬佩,讓各路諸侯敬畏,一是對同事公正公平,二是在下屬麵前廉潔自律,說話算數。
這個世界上,有幾個是真的傻子?你做領導的忽悠了下屬,下屬在其它問題上陽奉陰違,你好意思裝逼嗎?
你今天叫這個諸侯買單,明天讓那個下麵的幹部掏腰包,不是別人不樂意,別人會很樂意。問題是後麵你怎麽開展工作?拿人家的手軟,吃人家的嘴短,楚峰清楚得很。
楚峰也會到各路諸侯家裏去吃飯,但是,一年一家僅限一次,一方麵是聯絡感情,一方麵是給他們麵子。然後,他會在正月正式上班之前,將這些人請到自己家裏來,既是回請,也是拜托大家努力搞好新年的工作。
楚夫人出去結賬,江南煙雨在吃飯。江南煙雨盛飯的時候,問了毛毛,“你不吃飯嗎?”
“你吃吧,我喝了酒,不想吃飯。”高勝寒強顏笑一笑。喝了酒不想吃飯是很小的因素,他心裏添堵了。
“闊哥媽媽去結賬,要不要攔住她?”高勝寒突然征求江南煙雨的意見。
“看一下再說吧?”江南煙雨心想,對方畢竟是領導,如果對方不吭聲,那就省的麻煩了。
看一下就看一下吧,高勝寒沒明白江南煙雨,“看一下”的深一層的意思,不過他倒是急著回去。他不明白李亂紅為什麽要離開一中,他想早一點回去,早一點搞清楚為什麽。
楚夫人很快回來了,她的聲音不小,“楚峰,已經結了賬,不知道是誰,怎麽辦?”
“服務員,麻煩你去拿一份菜單過來,好嗎?”楚峰知道是誰,高勝寒身邊的江南煙雨。隻有江南煙雨一個人出去過。
禦都大酒店不是他的定點單位,不可能記賬。楚峰同方叢的爸爸倒是打過交道,她爸爸知道自己來了,買單是會的,問題是禦都大酒店的幾個大老板,沒一個人知道自己來了。
“服務員,不用了。叔叔,阿姨,整整一個假期,大家幫了我那麽多忙,明天開學了,今天算我答謝大家。”高勝寒也估計闊哥爸爸知道是誰了,他在同江南煙雨說買單的時候,他發現楚峰注意了自己。
“這怎麽行,服務員,聽我的,快去。”楚峰來到高勝寒麵前,“小高班長,一,你是學生,沒有收入;二,楚天闊在你們家吃住了這麽多天,夥食費都沒有給你,怎麽好意思讓你買單呐?今天說好了我是東道主的,不能改變,下次你請客可以,我沒意見。”
“叔叔,我和闊哥是兄弟一樣的,不用分你我,下次叔叔請客也是一樣的。闊哥,你說是不是?”
發現吳芳草沒有反應,楚天闊馬上說,“爸,是一樣的,班長交了就交了吧,下個星期天,我們大家再到這裏來就是了,這不就簡單得很嗎?”
“這是簡單的事嗎?”楚峰不會在大家麵前教子,他問進來的大堂經理,“結賬金額是多少?”
“酒水一共是3380元,要不要看一下?優惠了380,實際結賬現金是3000,還有什麽需要嗎?好,歡迎大家以後多多惠顧。”大堂經理手裏拿著菜單存根,客客氣氣的。
“不需要看,沒事了,你去忙吧。”楚峰心裏吃了一驚,他要菜單,是想知道高勝寒到底付了多少錢,這是主要的。但是,他沒想到毛毛小高,一頓飯付三千塊,眉頭都不皺一下。
三千塊對於工薪族來說,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高義坐牢沒有了收入,高義的愛人有病假工資,可是夠她治病嗎?小高哪裏來的錢?
楚峰沒有在包廂裏麵,同毛毛繼續去爭執了,他決定回去後,讓兒子方便的時候將錢送過去。
高義是什麽人?他家裏什麽情況,楚峰清楚得很。雖然楚峰很少同高義打交道,但是高義出事以後,關於他的背後議論那是聽多了。兩萬四,判了六年,不是萬不得已,他高義可能會要嗎?誰不知道他一身正氣。
楚峰無論如何都不會讓高義的兒子買單的。大家分手以後,楚峰問了闊兒,“小高班長看來不缺錢哪?他們家不是很困難嗎?”
“以前是很困難,現在應該是很有錢,班長大年初三回老家,他一次性就答應給村裏的小學二十萬,當場給了五萬,我親眼看見的。所以,你買單他買單一樣,爸,你舍得一下子給別人二十萬?”
給村裏的小學二十萬?這是什麽概念?
我們且不說楚峰局長如何驚愕,如何匪夷所思。我們回過頭來看看表麵上風平浪靜,水底下漩渦轉個不停的校草高勝寒吧。
表麵上若無其事的高勝寒,心裏想的就是盡快回家,盡快把媽媽送回家。
回到家不久,同江南煙雨打了個招呼,高勝寒馬上就出來了,他心急火燎的直奔李亂紅老師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