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故伎重演了
高勝寒發了短信以後,當天晚上一個同學也沒有過來。高勝寒過了一個清清爽爽的,也是興奮不已的夜晚。
楚天闊是想過來的。他在課間操結束後,找到了張博飛。
將張博飛單獨約到一旁,楚天闊說,“飛哥,你說我們是不是可以結拜兄弟?”
張博飛笑了,“我們現在不是和兄弟一樣嗎?”
楚天闊的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樣,“我們現在是和兄弟一樣,可是,明年我們畢業了,大家天各一方,說不定慢慢的就疏遠了,如果我們像桃園三結義一樣,有一個結拜兄弟的儀式,那麽,哪怕是天涯海角,我們都還是兄弟。你說是不是?”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校草高勝寒的意思?”張博飛不是沒想過這個事情,他老爸張春蓓,跟銀城的所謂的流氓老大吳義,在十多年前就結拜為兄弟了。兩個異姓兄弟勝似親兄弟,飛哥知道的。
那時候,他老爸的煤礦還沒有並入方叢老爸的禦都礦業集團,附近村莊有一夥人,在一個勞改釋放人員的鼓動下,三天兩頭去煤礦找麻煩。
飛哥老爸不但有個女性化的名字——張春蓓,還有點婦人之仁,剛開始,總是抱著息事寧人的想法,以為花點小錢就可以擺平事端,沒想到對方是欲壑難填,變本加厲。
你報警,對方沒有弄出打砸搶的事件,沒有謀財害命,警方也隻能是約談約談。
你今天約談了這個,他明天換幾個人到煤礦去。
最後搞得煤礦老板張春蓓是煩不勝煩,又無計可施。
後來,在一次老朋友的小型宴會上,吳義臨時應老朋友之邀來了,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張春蓓說起這個煩心事,吳義問他,那個為頭的人是哪裏的?叫什麽名字?
張春蓓說是灣頭楊家的王崇華。
吳義笑了,“張老板,這個人我認識,在勞改農場,我們一起也算是難兄難弟,不過這個人有點犯渾的,我剛剛進去的時候,他就想給我一個下馬威,真是吃了胡椒花了眼。”
吳義進來的時候,朋友介紹過了,他這個兄弟在銀城可是呼風喚雨的人物。對於吳義這個人,張春蓓是早有耳聞,不過他從來沒想過要以暴易暴,以黑治黑。
誰都知道,請神容易送神難,張春蓓一開始是不打算讓吳義幫忙的,怕麻芝粘到了手上剝不掉。
沒想到吳義卻主動要幫他的忙。
看見張春蓓在支支吾吾,他的老朋友當然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他說,“張總,我們是多年的兄弟,我會騙你嗎?吳義是個很講義氣的人,你放心,他隻要是自己答應了你,就絕對不會敲你的竹杠。明碼標價,一是一二是二。”
既然老朋友開了口,又是明碼標價,張春蓓也不好意思再說不需要了,他幹脆開口問價錢了,“親兄弟明算賬,吳義兄弟你看看多少錢能夠擺平這個王崇華呢?”
“張老板,你別聽他閉著眼睛說瞎話,我什麽時候會明碼標價?你們以為我是開打架公司的呀!不是花錢我就願意出力的,也不是不花錢我就不會出力的,看人吧。”
“吳義,我這個張春蓓兄弟,他一輩子就怕做賠錢的買賣,你直接交一個底給他,讓他吃下定心丸。”張春蓓的老朋友也是一個爽快人。
笑一笑,吳義伸出兩個手指頭,張春蓓不好問,他看著自己的老朋友。
張春蓓他的老朋友心裏清楚呀,他不好開口,自己就開口問吳義,“二十萬?”
吳義笑著搖搖頭。
“兩萬?”張春蓓的老朋友高興得很。
吳義笑著繼續搖搖頭。
這時候,張春蓓的老朋友麵子上有點過不去了,他結結巴巴的問,“吳義,不,不會是要,要兩百萬吧?”那豈不是獅子大張口,想吃人呀!
少年老成的吳義還是搖搖頭,不過他不笑了,“兩頓飯,一頓飯平均兩千吧。”
張春蓓不敢相信,一頓飯兩千,兩頓飯才四千,一頓四千也沒問題,他滿腹狐疑地問,“吳義兄弟,真的假的?你不會是逗我們玩吧?”
“張老板,我叫你一聲大哥,我吳義在江湖上行走十幾年,除了講義氣,就是講信用。你張老板隨便問一問,有我不講信用的時候嗎?”
話是這麽說,張春蓓還是相信不可能這麽簡單。“沒有其它條件嗎?”
“花錢的條件沒有了,不花錢的條件是有的。”吳義舉杯與張春蓓碰杯了。
張春蓓猶猶豫豫的碰了杯,沒有馬上喝酒,他心裏在打鼓,“會不會是要我煤礦的股份?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比要兩百萬還要狠。”
“張老板,我先幹為敬,你放心,我不會要你的錢,更不會要你的東西,我隻要一個名分。”吳義說完是滿滿的一杯酒一飲而盡。
張春蓓的酒杯裏麵隻有六七分酒,他手裏的酒杯碰到了嘴唇,不過他沒有喝酒,而是繼續看著吳義,看他說的名分是指什麽?不會是要一個董事的名分,以後到公司裏麵去領工資、參與分紅吧?
吳義平時幹的活和當官差不多,都是跟人打交道的時候多。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吳義更難。
當官的上麵還有當官的罩著,還有工資不用犯愁;吳義全靠自己想辦法罩著自己,然後還要想方設法罩著手下的弟兄。因此,他更能夠觀顏察色把準別人的脈搏。
張春蓓遲遲不喝酒,他吳義固然知道是為什麽,“張老板,你比我大,是老哥、大哥,是這樣的,我把話說開來,你覺得行,將杯中酒加滿一塊喝了,你認為不行也沒關係,酒杯你放下來不喝,怎麽樣?”
“吳義兄弟,你的酒已經喝了,我的酒一定會喝,放心,我倒是想聽一聽你說的名分,到底是什麽?”
吳義年輕瀟灑,他突然哈哈大笑,“我說的名分,老哥已經說出來了,很簡單,你隻需要派人到你們礦裏,到他們灣頭楊家到處去說,就說我吳義是你的兄弟,讓王崇華知道就可以了,其它的事情全部由我來辦。事情辦好了,請王崇華吃一頓飯,然後還是我們這些人再聚一聚,你老哥買單就可以了。”
聽吳義這樣一說,張春蓓明白了,也放心了,他自己加滿酒,痛痛快快的一口幹了。
——王崇華原來是吳義的小老弟!大哥跟自己的小老弟說,你找錯人了,你找茬的那個人是我的老哥,老哥的老哥不是老哥嗎?
吳義和王崇華是不是兄弟一樣的關係呢?不是的。王崇華根本不服氣吳義,但是吳義在他心裏有一道揮之不去的陰影。
王崇華在灣頭楊家是出了名的狠角色,他被判刑是因為重傷了他人,他比吳義早一年到勞改農場。
吳義到勞改農場的時候,王崇華已經憑借一蠻二狠三好鬥,在一大隊裏麵,打出了碼頭,成了勞頭一般的人物。當天晚上,王崇華糾集了四五個人,將吳義圍在了房間裏麵,要對吳義下手。
其中有一個人是銀城縣城的,他認識吳義,急忙擋在中間給吳義解了圍,並且拉王崇華到一旁,告訴了王崇華,這個吳義在銀城縣城是數一數二的流氓頭子。
當時在銀城縣城,盡管吳義是社會上家喻戶曉的混混,但是,在整個銀城縣,吳義的知名度是有限的,王崇華是農村的,他沒聽說過吳義。
沒聽說過,王崇華當然不會因為別人的一句話,就善罷甘休,為什麽呢?一山不容二虎。
就在王崇華盤算著怎麽對吳義下手的時候,吳義先下手為強了。第一天晚上,王崇華的氣勢洶洶,讓吳義如鯁在喉。
吳義雖然也是農村走出來的,不過,他家裏離縣城不到一公裏,十四五歲的他拿著一把砍刀進縣城,他的江湖地位,完全是在真刀真槍的拚殺中取得的,實戰經驗那可不是王崇華可以比的。
兩三天後,在一次水田插秧的時候,吳義發現獄警離開勞動現場了,他若無其事的靠近了王崇華。
一方麵王崇華是托大,以為沒人敢動他一根毫毛,另一方麵就是缺乏實戰經驗,缺乏基本的警惕性。
吳義表麵上手上是一把禾秧,其實在禾秧下麵是一顆鵝卵石。吳義來到王崇華後麵,揚起手上的鵝卵石,對著他的後腦勺狠狠的砸下去了。
王崇華在天旋地轉的時候,吳義已經將他迅速按在了水田裏麵。王崇華掙紮著抬起頭,吳義會使勁將他按到水裏麵去。
反複幾次後,王崇華昏迷過去了,吳義一邊拖他離開水田,一邊招呼邊上驚恐萬狀的獄友,“快去通知管教趕快搶救,王崇華中暑了,我一個人沒辦法救人。”
在場的很多人,心裏清楚是怎麽一回事,可是沒人敢說真話。吳義得到了管教的表揚,在勞改農場一戰成名。
管教也不是傻子,他沒有證據,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怕他們冤冤相報,不久後,將他們兩個人分開了,吳義去了三大隊。
不打不相識,打了也不一定成為朋友。以後王崇華和吳義成為了點頭之交,他看見吳義是徹底沒了脾氣。王崇華認為自己當時不是反應快——裝死,他估計這個家夥弄死自己,真的會下得去手。
我死了,他也要槍斃!王崇華發現,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不要命的亡命之徒。
張博飛的老爸張春蓓將信息傳播出去以後,王崇華聽說了,是有所顧忌的,因為這時候的吳義比以前的名頭更大了。
但是,過了幾天,口袋裏麵錢越來越少了,王崇華坐不住了,他心裏想,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你吳義在縣城混你的,我不去幹涉你,你憑什麽將手伸到我灣頭楊家來,我不要吃飯嗎?
再說了,你在縣城可以威風八麵,到了我的地盤我做主,強龍不壓地頭蛇,誰怕誰?
何況吳義和張春蓓是不是親兄弟,是什麽樣的兄弟,誰知道呢?如果都打著吳義的旗號,其他人不吃飯了?
地頭蛇王崇華又故伎重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