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經驗和教訓
趁著高勝寒去取款了,張博飛給吳義去了電話,告訴了吳義叔叔大致的情況和要求。
吳義反應很快,“小飛,是不是你同學小高家裏要裝修?”
“是高勝寒需要裝修,不過不是他家裏,就在他家附近,是我的另外一個同學家裏。他家裏現在去的人多,場地就顯得小了,跟我在他家裏吃住也有關係。”張博飛回答。
“你們現在哪裏?是不是在工地現場?”吳義問。
“是,都在。”張博飛馬上回答。
“你們稍微等一下,把地址發給我,二十分鍾之內,裝修公司的人就會趕到。”
混社會的人有一個特點,就是講哥們義氣,沒有一個是不喜歡助人為樂的。吳義做這樣的事情是特別樂意的。為什麽?因為他等於是同時幫了兩邊朋友的忙。
——幫小高找到了不錯的裝修公司,而裝修公司也接下了一單生意。
高勝寒取款回來,不一會兒,吳義親自帶著裝修公司的人來了。
是小高的事情,吳義會盡量親自到場,他特別相信,人與人關係的親疏,更多的取決於接觸的多少。
裝修公司的經理叫章生根,接到吳義的電話,高興得很,立刻答應過來了。
不要說現在是淡季,不管多忙,老大吳義的事情肯定是比他自己的事情更重要的。
聽說吳義親自過去,章生根帶了公司的設計師和項目經理,迅速來到了友誼路路口等待吳義。
吳義說好了很快過來,張博飛他們便在施青紅的家門口等待。
到了施青紅家裏,雙方沒有說什麽廢話,高勝寒領著大家到裏麵看了看,說了一下施工的範圍和要求。
裝修公司的設計師和項目經理,他們兩個人不用章生根安排,立即開始了麵積測量。
高勝寒問吳義,“吳總,裝修一下廚房和客廳,大概需要多少時間?多少錢?”
“章總,你來說說看,這是一中的校草小高,我跟你說清楚,小高是我的好兄弟,是我們銀城的少年英雄,你宰誰,我都不會管,宰他的話,明天你公司可以關門歇業了。”
吳義淡淡一笑。喜歡說狠話也是混社會的一大特點。
“老大,看你說的,我……”章生根忙著要表態。
“不要叫我老大了,叫吳總。前不久,何副總不是交待了嗎?章總,看來你真的要在做事情之外,多動動腦筋,否則你一輩子隻能守著這個小公司。小高我沒有交代一句,他隻是聽我說了一下,馬上改口了,這就是反應快呀,反應那麽慢,怎麽適應時代發展?”
沒有多少文化的吳義,說出來的話挺有水平的,把個章生根說得很不好意思。
章生根是個從泥瓦匠成長起來的老總,公司隻有十幾個人,規模不大,但是在銀城卻是首屈一指的。他有一張生意人的笑模樣,有老板的一身正裝,也有泥瓦匠喜歡穿的拖鞋。
章生根認真看了看高勝寒,他的印象中,吳義沒有這樣的小弟,這樣的小弟應該是好學生,怎麽會成了他的“好兄弟”呢?
略一思索,章生根突然問,“吳總,這個小高,是不是昨天將何寬摔翻的學生?”
“你以為呢?”吳義點點頭,不過他怕章生根懵懵懂懂說下去,連忙及時阻止了。“你說說看,廚房和客廳,簡單裝修一下,大概多少錢?”
“大概兩三萬吧,小高,這個你放心,這點事情我不會賺你錢,等他們量好了,我們回去做一份預算給你,需要哪些材料,多少人工,裏麵都會寫得清清楚楚的。”章生根很誠懇很認真地說。
“章總,幹脆,你們將整個一樓,包括衛生間,全部裝修一下,錢不是問題,該多少錢就多少錢,不用特別照顧,最好今天能夠開工,爭取一個星期完工,有困難嗎?”
高勝寒估計整個工程做下來,翻一倍有六、七萬差不多了,十萬一下是他的允許值。
“一個星期,困難肯定有點,沒關係,我多安排人手同時施工吧。時間緊,做工可能會粗糙一點。”章生根說實話。
“隻要看得過去就可以了,隨便一點沒關係,我們也就是使用一年半。以後這個房子肯定要拆掉重建的。”高勝寒早已經想好了,以後幫施青紅拆掉老房子,讓她的父母住的舒服一點。
“誰說可以隨便的?花錢裝修,為什麽要隨便?隨便的話,要裝修幹嘛?這樣不是很隨便嗎?”
施青紅走上前,她斷然不會同意高勝寒的說法。
施青紅是這樣想的,拆掉重建那麽容易嗎?裝修不管你高勝寒花了多少錢,以後我都是要還的,既然我要還的,那麽這次裝修等於是我自己裝修。
我的事情我做主!我自己好不容易裝修一次,你們怎麽幫我做老板,想隨便就隨便,考上了大學,你們都走了,難道我父母還要經常花錢來維修嗎?
——這不是開玩笑嗎?
章生根連忙解釋,“你放心,說是這樣說,吳總交待的事情,我們敢隨便嗎?哪怕不是吳總交待的,我們也不會隨便的,我們公司也是要口碑的呀!不然,以後誰會找我們裝修?放心吧,我們一方麵多安排人手,一方麵加班加點吧,爭取在一個星期裏麵完工。”
看見設計師第一步工作完成了,章生根立馬布置下一步工作了。
“你繼續測量,把一樓各個房間都量一下,你們去一個人幫忙牽牽尺,老李你現在就通知人過來,一部分人搬東西上樓,一部分人將下麵的地麵全部打掉,廚房、衛生間也拆掉。”
“對對對,抓緊時間,預算不做沒關係,設計圖紙,需要什麽材料、規格,你們直接問她吧,她同意的,我一定同意。我先付三萬,買東西少了明天我再取,其它的做好了一次性全部結清。”
高勝寒想清楚了,這裏是施青紅的家,她喜歡什麽樣的就什麽樣的,省的自己操心了,她不樂意,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看見大家不說話了,高勝寒問,“徐叔叔,季大哥,你們看這樣可以嗎?”
“今天就這樣吧,晚上想一想,有需要的再補充,我們回去吧,吳總,章總,這裏就交給你們了,我們先行一步。”徐行說話故意有點粗聲粗氣了。
大家都是明白人,不用徐行特別交代了。
高勝寒他們一行人離開的時候,去幫忙牽尺的施青紅跑過來說,“叫我媽現在回來一下,讓她整理一下自己的東西。”
回去後,高勝寒通知了阿姨回去,看見媽媽已經換洗好了,他與張博飛各自去看書了。
徐行到江南煙雨房間去繼續昨天的話題。
昨天晚上回到家裏,徐行寫了一份報道的草稿,他拿出來讓江南煙雨過目潤色,關鍵的當然是看江南煙雨,怎麽把表態的話加上去。
這倒不是徐行寫不出來,而是他覺得怎麽寫,怎麽別扭。如果吳楚換成是高義,你看看他是不是寫的行雲流水一樣。
都是大學畢業生,徐行也當了那麽多年的大隊長,寫工作總結,寫報告,寫報道,倒不是一次兩次,江南煙雨看了看,沒有多少需要改的。
“春節前的這一場綜合治理工作,能夠取得這麽巨大的成果,完全取決於縣政法委縣公安局主要領導的措施用力,調兵遣將布置妥當。上級領導在宏觀調控上高瞻遠矚,沒有上級領導的精心安排和部署,這次清網行動就不會如此幹淨徹底,就不會這麽快的,給黨和人民交上一份滿意的答卷。”
江南煙雨在徐行的報道後麵,增加了這麽一小段。
到了這一步,徐行幹脆問江南煙雨了,“為什麽不堂而皇之的寫上他的大名?”
“嗬嗬,你認為寫他的名字更好?”江南煙雨望著徐行。
徐行也是搖頭,“我是無所謂了,當然能夠不寫他的名字是最好,免得看著肉麻。”
“盡管沒有直接點名,我個人認為,其實比點名更好,誰不知道縣政法委和公安局的主要領導是誰?”
“明天別人看了報道,不知道會在背後說我什麽閑話呢?唉。”
“這是我個人的建議,你定稿後,我建議交給你老同學看一看,讓他幫忙把關,我估計他會直接交給吳審核,這樣反過來不是說明你尊重他嗎?”
“季兄,真的看不出,你果然眼光獨到,看來你比我更適應在官場上混,我就奇怪了,以你的才幹,你為什麽要下海呢?”徐行覺得江南煙雨確實是可惜了,他是少有的人才呀。
“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台.夕陽西下幾時回?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徘徊.”江南煙雨學著老先生的樣子搖頭晃腦。
背誦了宋代晏殊《浣溪沙·一曲新詞酒一杯》,江南煙雨無奈的搖搖頭。“吃一塹長一智,大部分人的經驗,根本上都是來自教訓,我的這點經驗,都是交了學費的。”
徐行明白了,年輕的江南煙雨,他的學費肯定是讓他碰得頭破血流的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