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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紅色的絲巾

  吳楚接了朱菊香的電話,他采用了老婆的建議,馬上通知辦公室主任,“你聯係一下江似練,讓他現在過來一下,我在辦公室等他。”


  朱菊香關上門回到房間,是越想越覺得不安了。她知道吳楚會怎麽處理,她突然怕了,怕老公不問青紅皂白對誰都公事公辦。


  這是他自己的部下,等於是自己的兵,傷了他們的心意味著什麽?朱菊香不寒而栗,她立馬給老公打電話了。


  吳楚有點左右為難的時候,朱菊香在電話裏麵是這樣跟他說的,“老吳,過來的這個人,她可能是你們局裏的家屬,自己人不要過分了,你可以讓她老公自己來處理。”


  朱菊香是一個普通平常的女流之輩,她不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但是,她是一個曉得怕的人。


  有些女人看見老公飛黃騰達了,她會忘乎所以,目中無人。


  朱菊香相反,老公的官越做越大,她是越來越怕,經常替老公擔心。


  都說做人上半夜要想想自己,下半夜要想想別人。朱菊香根本等不及到下半夜。


  筆者竊以為,賢妻骨子裏都有怕的一麵。怕別人說自己是個不顧家的人,怕別人說自己沒有服侍好公婆,怕老公在外麵招事惹禍-——

  胡作非為,得意忘形的人都是不曉得怕的人。


  不是嗎?現在大部分人上半夜想想自己是能夠做到,但是下半夜卻睡著了,沒有做到想想別人。


  江似練下了班,搭了所裏的車回到家,奇怪了,樓心月還沒回來。樓心月是個寧肯把時間花在化妝上、美食上,也不願意去當什麽班主任,把時間花在工作上的人。


  教師是樓心月的一份職業,不是她的事業。她不需要辛辛苦苦的事業,她說女人要事業幹嘛?嫁一個有事業的老公就夠了,多輕鬆。


  到了家裏,老婆沒回來,江似練糾結了,是不是要動手搞晚飯?不搞,坐著等待,有點不好意思;搞,搞得不好,老婆肯定要數落他的。


  正在這時候,局辦主任的電話打過來了,江似練更奇怪了,局長找我有什麽事情?他這個時候找我又會有什麽事情?

  不管他什麽事情,服從命令是必須的。江似練立刻給樓心月發了一條短信,“我已回家,局裏有急事。”


  江似練離開家,到了路口,正準備打車過去,樓心月騎著電瓶車過來了,脖子上一條絲巾紅紅的,臉上也紅撲撲的。“我出去一下,車子給我。”


  沒有多說,江似練騎上電瓶車風風火火的趕到了局裏,三步並作兩步就上了三樓。


  局辦主任聽見腳步聲來到門口,招招手,“江似練,這裏。”


  吳楚領著局辦主任在小會議室等。恩威並施一舉兩得的機會,吳楚有耐心。


  來到門口,江似練習慣性的立正,“報告!”年輕人中氣十足。


  “進來。”吳楚局長威嚴,底氣十足。


  看見江似練進來了,吳楚沒有馬上開口,而是默默的觀察了江似練一分多鍾,見小夥子目不斜視,他指了指身邊桌子上的手提包,“你知道裏麵是什麽嗎?”


  “報告,不知道。”江似練立正回答。


  “坐吧。”吳楚滿意的指一指自己對麵的椅子。“這個包,你認識嗎?不用站起來,隨便一點。”


  “不認識,沒見過。”江似練可以肯定,他的記憶力非常好。


  “你打開看看,看看裏麵是什麽東西,這些東西是不是有印象。”吳楚邊說,手指邊輕輕的敲著桌麵。


  江似練打開一看,裏麵都是從銀行裏麵取出來的一紮一紮的百元大鈔。


  “全部拿出來,數一下,看看是多少。”吳楚接著說。


  抬頭看了吳局一眼,江似練伸手到背後的褲袋裏麵摸出一雙雪白的手套,正要戴上。


  吳楚說,“不用戴手套,不用,我們看看就可以了。”


  “一共是九萬,沒有其它東西。”江似練摸了摸手提包裏麵,並特意倒過來給吳楚他們看了看,然後望著領導,等待他的進一步指示。


  “這是不久前,別人送給我的禮物,我征求一下你的意見,應該怎麽處理?”吳楚問江似練。


  “我沒有意見,沒有碰到過這個問題,也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江似練不清楚對方是什麽意思,不想表態。


  這個問題跟他的本職工作沒有半毛錢關係。他到鄉鎮去工作,心裏比師傅徐行的抵觸情緒要大的多,年輕嘛。


  “用官方的話來說,這是行賄的贓款,我從來不收禮,在對方不肯拿回去的情況下,按照我的慣例,是交公,登記入庫。”吳楚說到這裏停頓下來了,他看著江似練。


  江似練不明就裏,沒有說話,他清楚自己說不說一樣,領導看著自己,並不是真的要自己開口。


  “這是你愛人前不久送過來的,她不肯拿回去,你說應該怎麽辦?”吳楚察覺了這個年輕人不會同自己套近乎,他就幹脆明說了。


  “你確定是我老婆?”江似練猛然覺得身上的血在往上湧。


  “今天脖子上係了一條紅色絲巾的,不錯吧?”吳楚有勝券在握的味道。


  成竹在胸的吳楚,他希望看到年輕人認錯道歉,最好是求他,然後他一邊考慮考慮,一邊網開一麵,展現自己的“皇恩浩蕩”。


  難怪樓心月回來這麽晚,難怪吳局這麽得意!高義怕他,徐行怕他,我就不怕他!江似練迅速調整心態,穩定情緒,眼睛冷冷的看著吳楚,針尖對麥芒。


  怎麽回事啊?這小子吃錯藥了,看著我幹嘛?我是給你們機會!吳楚在心裏嘀咕起來。


  局辦主任一看兩個人僵持在那裏,那怎麽行。他說話了,“江似練,老大為什麽叫你來,你不明白嗎?你趕快說說你的意見吧。”


  “還有其它的事情嗎?”江似練回頭問局辦主任。


  “還有什麽其它的事,你趕快表個態吧。”江似練不急,局辦主任著急了。


  局辦主任知道吳楚的脾氣,老大在收禮這個問題上,從來是不含糊的,鐵麵無私,今天江似練是造化好。一旦登記了,江似練還拿的回去嗎?


  “隨便!”江似練硬生生的扔下兩個字,轉身就走了。


  自從擔任了縣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公安局局長以後,哪個下屬敢在吳楚麵前甩臉子?那還了得!

  看見江似練雄赳赳氣昂昂的出去了,吳楚心裏那個氣呀,他一拍桌子,大聲喝道,“江似練!”


  江似練沒有回答,回答吳楚的是江似練一步一步鏗鏘有力的腳步聲。


  “通、通、通-——”江似練腳上的皮鞋有力的踏在走廊的木地板上,通通的聲音在靜靜的樓道上回蕩。


  局辦主任看見老大的臉上被怒火燒得通紅,他急忙衝出去,想追上江似練,剛到門口,吳楚怒氣衝衝的說了一句,“算了!”


  算了?走著瞧!吳楚猛然站起來,氣衝衝的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局辦主任看見老大進去了,使勁關上了房門,他才匆忙將桌子上的錢,重新裝進去,然後拿起來,關上小會議室的門,回到他自己的辦公室去了。


  在這三個人裏麵,最焦急的是局辦主任。他是第一次看見老大真正發脾氣了,也是第一次見識了“高家班子”成員的倔強。


  局辦主任參加工作比徐行晚兩年,他從參加工作,就聽說高義和徐行師徒兩個是全局最倔強最牛逼的師徒,後來江似練做了徐行的得意弟子,局裏又風傳他們三個人走出去,鬼都怕。


  不過,局辦主任一直不以為然,他看見過前前後後,幾乎所有的局領導都發過脾氣,唯獨沒見過高義發火;徐行嘛,外表確實威猛,可是誰都知道他怕老婆,怕老婆的男人,還能牛逼到哪裏去?至於江似練,他是個連外表都看不出來剛烈的人。


  高義不敢跟老大叫板,徐行乖乖的離開公安局,又老老實實回來,局辦主任根本想不到,大姑娘一樣的江似練,竟然敢當麵頂撞老大。


  要知道,老大其實是照顧他江似練,這個家夥居然不識好歹。


  老大對局辦主任信任有加,局辦主任當然不希望老大陷入被動。內部矛盾公開化,最不利的當然是老大。局辦主任在等待老大召喚的同時,腦袋裏麵想著如何調和這兩個人的矛盾。


  吳楚是惱怒,江似練是憤慨。今天你是老大,你想怎麽樣就讓你怎麽樣,我看你還能怎麽樣?江似練內心的憤慨是厚積薄發了。


  整了高局,整我師傅,整了我師傅又整我,現在竟然連我老婆也要整,媽的,整吧,大不了老子跟你來個魚死網破,不就是這麽一點大的事。


  年輕的江似練牢牢記住了《亮劍》裏麵,李雲龍說的那句話,“狹路相逢勇者勝!”


  這時候的江似練是真的被吳楚氣壞了,以至於到了家裏,他不吃不喝不理老婆,打開客廳的電視劇茫然看起來。


  “老公,是不是吳局長叫你過去了?他說了什麽?”樓心月的語調柔柔軟軟的,她的感覺不錯,她看見老公在生悶氣,以為老公是怪自己沒有事先同他商量。商量不商量沒關係,隻要事情辦成了,老公最終會理解的。


  江似練一開始很不習慣樓心月的“似水柔情”,但是時間長了,慢慢的,他倒覺得別有一番風味,不過今天不一樣,他覺得樓心月太過分了,因此一聽見樓心月嗲聲嗲氣心裏不由得討厭得緊。


  江似練不想和樓心月說話,他冷淡的看著她,想用討厭的眼神促使她離自己遠一點。


  突然間,江似練發現樓心月脖子上的紅色的絲巾不見了。


  江似練心跳加速了,他迅速地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眼樓心月,他想尋找她身上還有沒有異常。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在教育方麵,好的師傅可以說遠勝於父親,有些話父親不會教小孩的,師傅會教。


  高義教徐行,就不僅僅是教刑偵業務,他還教徐行為人處世,教徐行對老婆要關心體貼等等;

  徐行教江似練也一樣,他還教徒弟怎麽去觀察一個女人是不是變心了,是不是出軌了。


  樓心月是下了班去的吳楚那裏,她在那裏還會發生什麽嗎?江似練用偵查員的眼光在樓心月的身上掃描了一番,他沒有發現異常。


  唯一的異常是吳楚說了樓心月脖子上係了紅色的絲巾,江似練出門的時候,他也看見老婆的脖子上確實有紅色的絲巾,而現在紅色的絲巾去哪了?

  絲巾解下來可能放在樓上了。


  可是,她好像有一段時間沒有係絲巾,今天為什麽要係絲巾去見吳楚?吳楚為什麽會對紅色的絲巾記憶深刻?她為什麽回來後馬上又解下來了?

  江似練隱隱約約覺得紅色的絲巾上麵有某些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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