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心裏在打鼓
年輕人敏感，戀愛中的年輕人尤其敏感。
“去！”是個普通平常的一個字，何況李亂紅說這個字，是回答唐書記的問題。但是，高勝寒不是這樣想的。
從李亂紅的神情和語氣上，高勝寒斷定她是在煩他，在惱他。
我煩紅紅了嗎？我惱紅紅了嗎？
偷雞摸狗是她紅紅自己說的，我不是還奇怪嗎？我不是在提醒她，不要自己罵自己嗎？我錯在哪裏？
我有什麽地方讓她煩、讓她惱的？是不是她有了別的想法？-——
高勝寒回去的路上在想，吃飯的時候在想，上了床還在想。
以至於校草的幾個男女同學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大家在背後議論紛紛。
放暑假，七月份，這些同學回家休假了，八月一日開始，大家前後一點回到了高勝寒家這邊。
李亂紅固然也察覺到了校草的怏怏不樂，不過，她沒有那麽多要想的。
邀了幾個辦公室的姐妹，小轎車一車五個人，李亂紅陪同唐書記一塊去了一家國有企業。
喝酒，吃飯，跳舞，K歌，企業和地方的團幹部們，在一塊溝通情感、加強工作聯係、增進友誼，大家是歡聚一堂。
看看十一點多了，唐書記提議大家共同唱一首《難忘今宵》，然後曲終人散，各自回家了。
唐書記臨到李亂紅下車，她還沒有忘記交代，“紅紅，到了家裏，你別忘了，將小高的電話號碼和家庭住址，發到我書記上。”
李亂紅洗漱後沒忘記，她真的發給了唐海青。
李亂紅絕對相信不可能，可是，千裏姻緣一線牽，也許呢！如果，萬一，能夠成人之美，不是了卻了自己的一塊心病嗎？
沒見過唐海青的侄女，李亂紅相信這個女孩子不會差到哪裏去。反正人家十八歲已經是大學生了，起碼比楊柳、洪小華這些女孩子成熟。
給唐海青發了短信，李亂紅才開始想到了怏怏不樂的大男孩。
還有幾天要開學了，大男孩馬上要進入高考的衝刺階段，不能給大男孩增加思想包袱，李亂紅決定安慰一下大男孩。
“睡了嗎？”
“想你！為什麽突然對我冷若冰霜？”高勝寒很快回複了。
還沒有開學，江南煙雨沒有收繳同學們的書記，他美其名曰，“管理人性化。”
江南煙雨的管理從準軍事化過渡到人性化，高勝寒的日子就從簡單化進入了複雜化。
十點半，大家各自回房間休息了，高勝寒的手機很快進入了“熱線服務”。
施青紅問了五個字，“出了什麽事？”
“沒事，天氣太熱了。”高勝寒不假思索回答了。
“是不是我讓你不高興了？我說飛哥變態，是開玩笑的。”方叢早上鍛煉的時候，衝著張博飛發了牢騷。
“沒事，知道。”她想到哪裏去了？鬱悶。
高勝寒發現方叢是變了，以前總是咄咄逼人的，現在動不動就檢討自己。
洪小華說的讓校草有點感動，“心裏的不愉快說出來會輕鬆很多的，隻要你願意說，我會靜靜的聽，隨時隨地。”
楊柳的問題讓高勝寒徹底無語了，班長的眼睛明察秋毫一針見血，“我們的校草是不是失戀了？”
高勝寒不打算回答楊柳和洪小華，他不想說假話，然而又沒法說真話。
所以，後麵她們幾個人發過來的短信，高勝寒幹脆不看了。
糾結了老半天，高勝寒得出的結論是，以前說江南煙雨不夠人性化是錯了的，對待這些古靈精怪的女生，不需要人性化管理。對她們人性化，對自己那就是“禍害”！
糾結了老半天，高勝寒其實也是期待了老半天，他一直在期待李亂紅“給個說法。”
高勝寒等到了李亂紅的短信，也很快等到了她的回答——
“方便接電話嗎？”李亂紅問。
“輕一點沒關係。”高勝寒回答。
在手機鈴聲響了一下，高勝寒馬上接聽了。
“你先聽我說，我知道你今天不高興，可是你知道我為什麽不高興嗎？開學還有幾天？高考還有幾天？你怎麽一點都聽不進我的話呢？
七夕節，我讓你不要過來，你不聽，跑過來了，而且在野外呆了那麽久才離開。
第二天，是不是你到了我家裏？是我媽媽說的，她沒有看見人。我爸為什麽不告訴我？說明他對你可能有看法了，他甚至沒有說有人來找我。
今天你又冒冒失失跑到我上班的地方來，你到底想幹什麽？”
李亂紅盡管是壓低了聲音說的，但是，她的不滿意是清清楚楚的。
高勝寒連忙解釋，“我就是想看看你。”
“你怎麽到現在還分不清楚輕重緩急呢？你即使真的有事，為什麽不可以提前打個招呼呢？我現在不是老師，可是，你現在還是學生。
學生，你知道嗎？”
“知道。學生就不可以到你辦公室去嗎？誰規定的？”高勝寒心裏輕鬆多了，他不怕李亂紅批評自己，也不怕她責備自己，就怕她冷淡自己。
“我規定的，從今天開始，沒有我的同意，我們不能見麵，高考結束之前，你也不能提見麵的要求，聽清楚了嗎？”
“不過，不過，一個學期見一次都不可以嗎？”高勝寒再爭取爭取。
“言而有信你不會不知道吧？我答應了你考試成績回到全班第一，全年級第五，可以見麵，是你沒有做到，不錯吧？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今天我們見麵了，等於下個學期提前見麵了，明年高考後，我一定會見你的，你要擺謝師宴，不要忘記了請我。”
“放假了，過年的時候，也不能見麵嗎？”
“到時候再說，看情況。”
“紅姐，女的是不是都可以不講理的？”男女平等，誰說的？絕對沒有平等可言，高勝寒深有感觸。
“你還想跟哪個女孩子講理？有那麽多跟你不講理的女孩子，你是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對了，我差一點忘記告訴你，今天我們唐書記看上你了。”
“老師，你不要拿我開心好不好？我又不認識她，她看上我幹嘛？”高勝寒心煩。
“不是她看上你，是她想介紹她的侄女跟認識，就是認識一下，她侄女很優秀的，與你同年，人家已經是大學生了，她爸爸是勞動就業局的局長，一家人都是幹部。”李亂紅突然來精神了。
“我現在知道輕重緩急了，你千萬不要讓她同我見麵，我不想認識什麽官宦人家的子女。”高勝寒想哭的心都有。
“唐書記可能是開玩笑的，不過，萬一人家女孩子來找你，你想不想認識她，至少要對人家女孩子有禮貌，懂嗎？”唐書記的侄女會不會去找高勝寒，李亂紅心裏也沒有底，但是，叮囑一下這個大男孩還是有必要的。
李亂紅沒有聽到大男孩的回答，她聽到了手機裏麵“嘟嘟嘟”的忙音。
正在疑惑不解的時候，李亂紅看到了讓她心跳的短信——
“我隻會等待一個人，那就是你——紅紅。”
沒想到說了老半天，一切又回到了原點，李亂紅急忙回了一條短信。
“你現在要做的隻有一個，不辜負父母和老師的期望！早點休息。”
高勝寒沒有看李亂紅後麵發過來的短信，他不需要看，他需要的是告訴紅紅姐，“明明白白我的心”就可以了。
同紅紅姐聊了一會兒天，該問的，該說的，高勝寒都問了，都說了，他知足了，他想的是美美的睡一覺。
高勝寒很快進入了夢鄉，李亂紅卻失眠了。
李亂紅一遍又一遍的看大男孩最後發過來的那條短信，她陶醉在了大男孩的癡情中。
李亂紅一幕幕的回首往事，一樁樁一件件，點點滴滴都是大男孩對自己的好，對自己的一往情深。
李亂紅發現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努力，努力去抗拒大男孩，努力去忘記大男孩，努力去構築的防洪大堤，現在是頃刻間崩塌了，情感的洪水一潰千裏-——
李亂紅不由得一遍遍的在心裏追問老天爺——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讓我認識這個大男孩？為什麽我要比他大那麽多？為什麽還要讓我當他的老師？為什麽還要讓我們相愛？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老天爺要這樣折磨自己？為什麽？老天爺！
第二天，星期六下午，三點多鍾，有一個十八歲，清純，漂亮，水靈靈的女孩子，她手裏拿著紙條，在友誼路一邊走，一邊看門牌號碼，遲遲疑疑的來到了高勝寒的家門口。
當她猶猶豫豫的按下門鈴的時候，高勝寒家裏坐滿了他的同學。
那幾個女生完成了既定目標，全部到高勝寒的家裏來放鬆放鬆了，大家在聊天的時候，楚天闊看見這個女孩子緩慢的走在院牆外麵，他首先說了一句，“校草，校草，這個美女肯定是來找你的。”
“不可能，我又不認識她。”高勝寒嘴裏這樣說，心裏卻在打鼓，老天爺，這個女孩子，不會是什麽唐書記的侄女吧？
昨天晚上，紅紅姐才開玩笑說了一下，這個人女孩子，今天就一個人跑上門來了？至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