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走向滑鐵盧
6月5日剛剛吃過晚飯，謝瑞國的父母雙雙來到了施青紅家裏。
“小高，我來接國國回家，明天高考，讓他媽媽搞點好吃的，補一補。”謝瑞國的老爸心裏想啥說啥。
“施師母，孩子在這裏一年多，辛苦你了。”謝瑞國的媽媽邊說邊幫忙收拾餐桌。
“你們今天不回家嗎？”老謝很奇怪，他發現其他同學一個個在看著自己。
前幾天老師開家長會，要求各位家長在高考和高考前兩天，一定要陪伴孩子，不要讓他們在外麵，要特別關注孩子們的起居飲食，高考的當天，要幫忙檢查準考證是不是帶了。
因此，謝瑞國的父母吃了晚飯就來了。
我們今天回不回家？楊柳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誰都沒有思想準備。他們沒有參加家長會。
洪小華家離的最近，她下午已經不聲不響打好了包裹。
方叢舍不得離開，她不急，她看楊柳怎麽辦。老爸方浩然打了電話給女兒，你如果不和飛哥一道回來，需要接就通知我。父親沒說她一定要回去。
楊柳有自己的想法，大家走，她也走，不過她不想先表態，她看飛哥怎麽辦。
誰知道飛哥根本沒想，他爸爸對他是“放養”的，他回不回去，張春蓓會隨便他，而他隻聽毛毛的意見。
真正完全沒有思想準備的隻有闊哥楚天闊。
楚天闊想了想，他說，“我問問老爸，看他什麽意思。”
來到院子裏，楚天闊問老爸，“我今天回家還是不回家？”
楚峰反問，“是小高叫你走，還是你自己想回家？”
“都不是，老班長怎麽會叫我走，我想知道老爸的意思。”楚天闊說。
“我的意思是，以前怎麽樣，最好現在還怎麽樣，不要把高考當一回事，越隨便越好，我建議你跟著老班長，他吃你吃，他睡你睡，他出門你出門，省的我操心。”
楚峰沒有交待一二三，他相信兒子跟著老班長不會錯。
心裏有了底，楚天闊回到餐廳（也是客廳），得意洋洋地宣布，“我跟我爸說好了，明天不回去，高考也不回去，大家說，高考跟我們平時測驗不是一樣一樣的嗎？沒必要神乎其神。”
心裏有了底，楚天闊有嘚瑟的本錢。
楚天闊在洋洋得意，張博飛留意到高勝寒眼睛裏有一絲笑意劃過。
飛哥馬上表態了，“我也不回去，想回去的，我負責開車送你們到家。”飛哥年前拿到了駕照，其他人報考了，考試安排在七月份，得高考結束以後。
“我也在這裏，不走。”隻要有人不走，方叢鐵定了不會走。
方叢表態不回去，楊柳和吳芳草也不會回去，洪小華自然不好意思說回去。
大家不回去，謝瑞國進退兩難了。他伸手去幫媽媽端碗，“媽，你看呢？”
“我看什麽？你想在這裏就在這裏，想回去就回去。”做娘的能不曉得兒子的心思嗎？
到了這個時候，高勝寒才開始安排了——
“程阿姨，既然大家都不走，你等一下去附近的藥房買250克，不，買300克天麻吧，二百五不好聽，要切片的，這三天早餐喝烏雞天麻湯，朱顏阿姨說了，天麻有助於增強記憶力。其它的還是按照菜單搞吧，免得突然調整，人體反而調整不過來，萬一影響腸胃不好。”
高勝寒正在說的時候，江南煙雨和陶沙進來了。
江南煙雨問，“大家都在這裏參加高考？好，你們有什麽需要，盡管提，這幾天我和陶總專門負責後勤保障。”
“大哥，我認為不需要如臨大敵一般，平時怎樣還是怎樣吧，也不用開車接送，我們步行去。到時候，先出考場的，在操場上的籃球架下麵等，然後一同回來。今明兩天，看了考場以後，大家自由活動，想看書的看書，想休息的休息，想回家看看也行。”
原來高勝寒早已經做足了應付高考的功課。
看見年輕人比他們考慮的還要周全，謝瑞國父母高高興興的回家了。
“高副班長，我們兩個人既然來了，你多少也要布置一點事情給我們做吧？不然，明天我們怎麽好意思蹭飯吃呢？”江南煙雨認真地說。
“你們兩個都是老總了，現在想請你們吃飯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大哥你們後天早一點來也行，那就負責一一檢查每個人的考前準備情況。”
高勝寒知道，不讓他們來，於情於理說不過去，再說了，他們也不能不來。
嗬嗬，他們不來，萬一出了個什麽狀況，他們怎麽向老爺子交差呀。
中國大概是舉世無雙的考試王國，且不說各行各業名目繁多的各種考試，僅僅是高考就足以讓外國人瞠目了。
科舉製從隋代開始實行，到清光緒二十七年舉行最後一科進士考試為止，經曆了一千三百多年。
高考盡管與科舉考試相去甚遠，在中國老百姓都知道高考就是國考，並且是世界上當之無愧的最大規模的考試，特別是貧寒的莘莘學子跳龍門的唯一途徑。
有人說，我們一邊說給學生減負，一邊說要提高學生綜合素質，結果每年高考時整出來那個架勢都跟以前科舉考試的那樣隆重。
在這種情況下，又有哪個老師和學生、家長敢不看重分數呢。
高考的製度和形式顯然是有弊端的，君不見上大學前多麽的辛苦，上大學後又是多麽的無所事事。寒窗四五年，工農子弟幾乎花光了父母多年的積蓄，畢業後工作還是那樣難找。
可是，客觀地說，目前還沒有比高考更公平更合理的製度，這就是高考生命力頑強的主要原因。
6月7日陽光明媚，經過了江南煙雨和陶沙的逐一檢查，“高家軍”出發了，走在前麵的是“娘子軍”，高勝寒他們男生隨後跟進。
等參加考試的都出了門，江南煙雨同陶沙殿後，他們悠哉悠哉在後麵不遠不近的跟著。
在中國，除了過春節，恐怕最能夠牽動全國人民關注的目光的，就是每年6月7日的高考。
這一天，考生忙，家長忙，新聞媒體忙，人民警察也忙。
在銀城的大街小巷，各主要路口，尤其是考場附近，幾乎到處都有警察。
江南煙雨看到了前來執勤的徐行，看到了江似練，也看到了樓心月。
江南煙雨沒注意到江似練同樓心月有什麽異常，他也不可能往其它上麵去想。
倒是陪江似練喝醉過的高勝寒，他發現他們夫妻關係出了嚴重問題。
兩天的高考很快就過去了，每一場考試之後，高勝寒都會要求大家各自估算一下分數，因此，在隨後的估分階段，大家總體來說是順利的。
“高家軍”估分超過了600分的有高勝寒、楊柳、吳芳草、方叢，高勝寒估分650居第一，楊柳估分648排第二。
施青紅與洪小華接近600，張博飛約580，楚天闊在550左右，謝瑞國最低530上下。
在接下來的填報誌願環節，高勝寒想起了施青紅說過的話，他隻填報了一個誌願：中國人民公安大學。
高勝寒的做法得到了絕大多數人的反對。
理由是，公安、部隊、師範這些院校都是提前批次的，他還可以填報北京大學或者清華大學，最起碼填報一個交通大學還是複旦大學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呀。
大家的意見高勝寒沒有采納，他笑道，我怕萬一被別的大學私底下提前錄取了，那就麻煩了。
受高勝寒的影響，方叢和洪小華也填報了中國人民公安大學，謝瑞國填報了本省的公安學院。
最麻煩的是楚天闊。
楚天闊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打電話問了老爸。
老爸答複的是：你老班長填報部隊，你就填報部隊；他填報公安，你就填報公安。一本不行，你報二本，三本，專科都可以，反正以後你們會在一個係統。你小子以後想有出息，跟著毛毛幹就是了。
這樣，楚天闊填報了中國刑警學院，以及本省的公安學院。
張博飛選擇了海軍院校，他對毛毛說，你以後在內地打擊犯罪，我就去海疆保家衛國吧。
楊柳沒有填報提前批次的，他選擇了中國政法大學，她估分偏低了，不敢報北京大學的法學院，其它的名牌大學，她放棄了，因為她有了新的規劃。
楊柳她私底下同高勝寒說，我以後要成為一名法官，協助你打擊犯罪，至少要成為一名律師，維護法律的公平公正。
吳芳草填報了中山醫科大學，她希望以後治病救人。
而施青紅一如既往的想當老師，高勝寒考慮到她的分數，在他的一再堅持下，她的第一誌願填報了華東師大，本省的師大改成了第二誌願。
誌願填報好了，幾乎是皆大歡喜。
高勝寒委托同學們幫忙關注一下錄取情況，隨後，他陪同母親去了外婆家。
高勝寒的母親現在已經可以生活自理了，她聽說毛毛的外婆身體欠佳，堅持要去照看和陪伴媽媽，離開父母差不多二十年了，做女兒的一旦知道媽媽身體不好，殷勤她如何在家裏呆得住。
高勝寒推遲了考駕照，他自然要陪同媽媽一塊去。
當時所有人都想不到，整個銀城高考分數排名第二的高勝寒，他很快麵臨了人生當中的第一個“滑鐵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