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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章:正常不正常

  宋·戴複古在《寄興》中,有一段話:“黃金無足色,白璧有微瑕。求人不求備,妾願老君家。”


  這應該是“金無赤足人無完人”的最早出處。


  高義是人,所以他也會有瑕疵。瑕不掩瑜。


  因此,有些事情在很大程度上,跟徐行傻不傻沒一毛錢關係。


  不錯,在這種情況下,徐行當然是不提吳楚為妙。


  高義已經對徐行有了看法,那麽,徐行說吳楚,無異於是火上添油。


  殷家老爺子,通過一瓶礦泉水,看到了陶沙這個小夥子,他身上的善良和仁愛。


  省委書記葉如鬆,在一杯酒上,看到了高義身上的認真和堅守。


  徐行離開刑警大隊,到離開公安局,這既是在徐行的意料之中,也沒有出乎高義的意料,完全屬於正常範圍。


  以後徐行當了公安局局長,盡管吳楚是縣委書記,他還是很快讓當初的金所長,以及何大隊長坐了冷板凳,搞得吳楚沒辦法,隻好將他們兩個人,一個安排去了法院,一個去了檢察院,這是後話,但都屬於正常。


  而老家在外地,除了師傅,上麵沒有任何關係的徐行,他突然從鄉鎮又回到了公安局,並且得到了提拔,這在某種意義上來說,肯定是不正常。


  徒弟青出於藍勝於藍,是每個師傅希望看到的。徒弟高升,師傅高興是正常的。


  高義對徐行當了副政委,他沒有在任何場合表示過不高興,但是,不高興在他的內心深處悄悄的種下了,並隨著他的職務變化,開始生根發芽了。


  不錯,高義相信徒弟不會落井下石,相信徒弟是真心實意幫助了毛毛,但是,他是不是賣身投靠了?是不是暗度陳倉了?

  ——知人知麵難知心,很難說,至少徐行的提拔是不正常。


  江似練在看到了調任市局當支隊長的紅頭文件後,去了一趟省公安廳,找到高總隊長,為師傅徐行打抱不平。


  當時,高義說等待換屆的事情,純屬是隨口應付江似練的,他沒有動徐行的真實想法。


  高義會在生活上補償徐行,這不是問題。徐行的孩子在一天天長大,他的生活壓力會越來越大。


  但是,在高義看來,一個沒有堅定信仰的黨員幹部,是不適合提拔重用的,他權利越大,有可能危害越大。


  在江南煙雨安排的接風洗塵的酒席上,徐行的鬱鬱寡歡,在高義的眼裏,是徐行某種意義上的內疚。


  高義問徐行,江似練為什麽沒來,其實他的潛意識裏麵,就有敲打徒弟的含義,也是在告訴大家,我高義不糊塗,明辨是非。


  問了徐行,高義倒了半杯酒,專門敬楚峰的。


  “楚局長,今天怎麽了,有心事?來,我敬你的,幹了。”


  “謝謝。”楚峰心情依然是晴朗不了。


  楚峰一直耿耿於懷的是毛毛的落榜。心裏想,為什麽高義就不能早一點出來呢?他為毛毛可惜,覺得老天爺不公。


  高義在牢房裏麵的日子,他兒子毛毛是如何走過來的,沒人有機會詳細向高義講述。


  當事人之一的殷勤,隻是略知一二,她清楚徐行和江南煙雨、陶沙是關鍵的,對於其他人,究竟誰起了多大作用,她真的說不出來。


  故此,高義敬楚峰半杯酒,在感謝的程度上,也是有所保留的。


  考慮到高義愛人身體不是很好,接風洗塵的酒席,時間並不長。


  殷勤中途離開了一會兒包廂,她去前台結了賬。殷後樂老爺子在殷勤離開娘家,同高義去省城的時候,一次給了女兒兩千萬。


  老爺子他的指令是,不要讓高義在請客送禮上,欠下任何人的人情。老爺子這樣做,很正常。


  大堂經理把方浩然請來了,她已經得到了方浩然記公司招待費的指令,不敢收錢。


  “弟妹,今天是我們為你們接風洗塵,怎麽能讓你買單呢?萬萬使不得。”方浩然給大堂經理下指令,他是怕江南煙雨,或者別人搶著買單了,沒想到第一個來買單的是毛毛媽媽。


  “方董,你是老大哥,你知道高義是什麽人的,他是一根筋的人,你不讓我買單,他會不高興的,以後他再回來,肯定不會通知大家了。真的,心意到了,和錢沒關係。”


  殷勤的誠懇,使得方浩然打消了堅持的念頭。


  從吳義的離開,方浩然看見了,那個在原則上依然是一根筋的高義;

  從高義的身上,方浩然看見了另外一個高義。一個不再是一身樸素的掉渣的高義。


  高義的穿著,粗看過去是平常的,低調的,但是,識貨的人會知道,那統統是不一般的名牌。


  (事實上,高義自己不清楚,什麽是一般的名牌,什麽是不一般的名牌,他們父子兩個都習慣了殷勤的安排,買什麽穿什麽,從來不過問,也從來沒考慮過喜歡不喜歡。因為殷勤比他們更有眼光,更懂得搭配。)

  雖然大家沒有下去接高義,但是,方浩然他們幾個人都看見了,高義開來的是路虎。這台車,交稅掛牌辦保險上路,超過了兩百萬。


  如果殷勤是過去那個高義的老婆,方浩然絕對不會同意殷勤買單。


  現在的殷勤,是曠達集團公司總裁殷壯誌的親姐姐——當然一直都是,不過,她現在是回到了爸爸身邊的嬌嬌女。她爸爸是幕後的掌門人。


  有錢人之間會為一點小錢去矯情嗎?不會是再正常不過的。


  把大家送回去了,高義夫妻兩個回到房間去休息了。


  安頓了殷勤在裏間上床睡覺,高義在會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來,他給江南煙雨打電話,想讓他過來聊聊天。


  可是,令人意外的是,江南煙雨不是沒接,而是馬上按掉了。


  是不是無意中碰到了?高義正在準備接著打,門鈴響了,江南煙雨和陶沙已經來到了門外。


  江南煙雨估計毛毛爸爸,會很想了解過去將近兩年時間裏麵,發生的一些事情,認識的一些人。


  旁觀者清,江南煙雨和陶沙是接受了殷老爺子指令的參與者,在很大程度上,他們是旁觀者。


  沒等高義開口問,江南煙雨開門見山直言不諱了。


  “高隊,——”


  “你現在應該叫姑父吧?陶沙,你說是不是?”江南煙雨剛開口,被高義打斷了。


  “對對對,叔叔說的對。”陶沙知道江南煙雨和杳杳訂婚了。


  “姑父和叔叔是平級的,我也叫叔叔吧,這對以後在某些特殊的場合,可能會更好。”江南煙雨的考慮不是多餘的,他叫姑父,別人會問得很清楚,而叫叔叔,大家不會覺得不正常。


  “叔叔,當你拿到判決書的時候,你有沒有想到,自己會有兩個鐵杆粉絲?”除了江似練的委托,江南煙雨今天也是深有感觸。


  “你是說徐行和江似練嗎?”高義不隻是明知故問,他有不完全認可的弦外之音。


  “叔叔,你真的誤會徐行了。他從鄉鎮回公安局,是同我商量了的。他在銀城報上的文章,也是我讓他寫的,關鍵的幾句話,還是我親自寫的。


  是我從各個方麵考慮,認為他隻有回到公安局,才是利國利民利毛毛的。


  我們隻是沒有想到,吳楚不但讓他回去了,而且很提拔了他。吳楚這一手既厲害也高明。”


  高義突然問,很平靜很中肯,“你們眼中的吳楚,是個什麽樣的人?吳楚這麽做,你們是怎麽看的?”


  “我首先分析吳楚是個什麽樣的人,他是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這句話,也可以這麽說,他是個為了實現理想,千方百計去努力的人。”江南煙雨回答。


  “你認為前麵說的更準確,還是後麵的呢?”高義想聽真話。


  “我說公道話吧,站在被他打壓的人的角度,他絕對是前者,但是,從他廉潔自律,公正執法,敢於打擊不正之風來說,他更多的是後者。


  一個人的作為,怎麽去評價他,到底是有野心,還是有抱負,就看他是更多想謀取私利,還是想為官一任造福一方。


  吳楚把政績看的比私利要重得多,這是很多人賞識他,他得以步步高升的主要原因。”


  “另外呢?”高義沒有反駁,等於是認可了。


  “他調徐行回來,當然更主要的是工作需要,徐行的破案能力是明擺著的,換了別人,別人也可能會這樣做,不稀奇。但是,他能夠提拔徐行,重用徐行,卻是不同尋常的。”江南煙雨很佩服吳楚的手段。


  “哪方麵不同尋常?”高義不像是在分析吳楚,更像是在考試。


  “吳楚一方麵讓別人知道他,唯才是舉,是個客觀公正的人,一方麵讓徐行對他感恩戴德。”陶沙看出來了高義有考察他和江南煙雨的意思。


  不過,陶沙畢竟是從來沒有涉足過政壇的人,有些事情,他還看不透。


  “陶沙說的不錯,不過我估計吳楚還有一箭雙雕的可能。”江南煙雨增補到。


  “哦,怎麽個一箭雙雕?”高義有興趣了。


  “吳楚這樣做,也正常,不過,他有可能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計中計是離間計。”說這句話,江南煙雨是真的一箭雙雕。表麵上,他是在分析吳楚,其實是在幫徐行解脫,幫徐行說情,叔叔你不要中了離間計。


  江似練幫師傅說話,很正常,他的出發點,可能有多種多樣的原因。


  江南煙雨不存在有其它的顧慮,高義不清楚這一點,就不正常了,那樣的話,高義就不是出類拔萃的高義,而是個被個人恩怨蒙蔽了眼睛的小心眼。


  “那個楚峰今天是怎麽回事,我感覺他一直心事重重的。”高義沒必要繼續去討論吳楚和徐行了。


  “叔叔知道毛毛的鐵杆粉絲是誰嗎?”江南煙雨問。


  “我聽毛毛媽媽說,是張春蓓的兒子,小飛哥張博飛吧,不可能會是楚峰吧?”高義笑了。


  “嘿嘿,叔叔是不是覺得,如果是楚峰的話,是不是不正常?”陶沙笑了。


  “那不僅僅是不正常,毛毛就相當不一般了。楚峰,我是比較了解的,他是銀城政壇的不倒翁,為人確實是五湖四海,但是,他很圓滑,老於世故,又八麵玲瓏。


  他倒不是一個落井下石的人,但是,我當副局長的時候,就發現他,對我,對絕大多數人,都是逢場作戲,不會深交。


  如果他是毛毛的鐵杆粉絲,我覺得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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