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混一輩子嗎
高勝寒的歌唱得好，是他有多少演唱技巧嗎？不是的。是他的嗓音特別清亮，是他的音域特別寬，是他唱歌的時候，情感特別飽滿。——情深才能意長，才能打動別人。
另外，他和很多其他的九零後不同，他基本不會唱時下的流行歌曲，受父輩的影響，他喜歡唱“紅歌”，唱老歌。
——年齡大的人唱老歌，有滄桑感，也有落伍的味道。相反，年輕人字正腔圓的唱老歌，卻有別開生麵的前衛與時髦。
高勝寒唱《少年壯誌不言愁》，包廂裏麵的大哥大姐，沒有一個不為之動容的，也沒有一個會想到前衛與時髦，他們分明看到了少年的悲憤，看到了少年壯誌在言愁！
誰說“少年不識愁滋味”？除了王祥不清楚高勝寒的身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知道大男孩有太多愁的理由。
一曲唱罷，沒人為高勝寒鼓掌，也沒人為他喝彩，輝哥第一個過去敬了他的酒，蓮姐、映山紅、娥娥姐，最後是王祥，每個人敬了他滿滿的一杯啤酒。
高勝寒來者不拒。這時候，言語成了多餘的形式，一切盡在酒中。
前麵一直不想唱歌的高勝寒，他是怕自己唱了以後，會給自己添麻煩。
果然，在高勝寒喝酒的時候，映山紅不失時機點了一首《明明白白我的心》。
但是，當映山紅把話筒交給高勝寒的時候，高勝寒放下酒杯，接過話筒，回頭一看屏幕的歌名，急忙放下話筒，懇切地說，“徐姐，我真的不會，沒唱過。”
“我陪你唱。”王祥接過了話筒。
“明明白白我的心/渴望一份真感情/曾經為愛傷透了心/為什麽甜蜜的夢容易醒？”映山紅沒意見，她邊唱，邊走到了高勝寒麵前。
幹嘛呀？王秋娥不管三七二十一，將高勝寒拉到自己身邊坐下，示意他聽王祥唱。
“你有一雙溫柔的眼睛/你有善解人意的心靈/如果你願意/請讓我靠近/我想你會明白我的心。”王祥將視線深沉地轉到映山紅的臉上。
在王祥一開始唱的時候，王秋娥將頭挨近一點高勝寒，“看見沒有，他在向徐芳公開表白。”
“娥娥姐，人家不就是唱一首歌嗎？”高勝寒想不到王秋娥會是醋壇子，“小心眼！”
“騙你幹嘛？王祥是真的愛她，我早就知道。”
看見王秋娥不像是吃醋，高勝寒忙站起來倒酒。他倒了三杯，先給了王祥和映山紅，然後自己端起一杯，分別同他們碰了杯。回頭見王秋娥去點歌台了，他坐到蓮姐身邊去了。
怎麽會這樣？高勝寒腦袋大了。王秋娥的話，不僅是讓高勝寒大感意外，也讓他膽戰心驚。——如果她說的是真的，說明什麽？說明她之前的眼神、身體的接觸，不是在逗我玩！可能嗎？
“坐過來一點。”李美蓮對高勝寒說。
美女都喜歡對高勝寒下命令。高勝寒也很聽話，何況他覺得還是蓮姐最能夠體諒人。可是，當他聽見蓮姐問，“娥娥跟你說了什麽？”高勝寒不禁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她是不是告訴你，王祥移情別戀了？”李美蓮的眼睛，分明在說：說真話。
“她，她，-——”高勝寒更為難了。
“不用說了，我知道了。你會唱什麽對唱的歌？”
“不會，什麽都不會。”高勝寒連連搖頭。與女孩子唱恩恩愛愛的情歌，他會覺得別扭，覺得尷尬。
王祥和映山紅的對唱很默契，節奏也拿捏的很到位，贏得了大家發自內心的掌聲。
——他們兩個人站在一起，清瘦匹配苗條，斯文搭配高冷，一個不高，一個不矮，讓人想到的是一個絕妙好辭：天生一對，地造一雙。
完全可以看得出來，王祥意猶未盡，隻是映山紅給人有故作高冷的味道。表麵上她平淡得很，唱完了，將話筒在茶幾上放下，便無所顧忌的坐到了高勝寒的另一邊。
也許是不甘示弱，王秋娥拿起話筒，接著伸手拿過王祥的話筒，來到高勝寒麵前，“陪我唱一首《心雨》，好嗎？很簡單的。”
這時候音樂響起來了，高勝寒忙坐上前，“娥娥姐，我真的不會，輝哥，你來你來。”
“高勝寒，你不可能隻會唱一首歌吧？”馬明輝大方的接過了話筒。
“我不會唱新歌，真的，更不會對唱。”高勝寒雙手合十，表示感謝。然後，忙著去開啤酒，倒啤酒，敬他們兩個的酒。
好在高勝寒也沒同映山紅對唱，王秋娥心裏的不爽，固然不會表現出來。
王秋娥在同馬明輝唱，王祥過去點了一首歌，李美蓮也過去點了一首歌。
王祥點的是《紅塵情歌》，他歉意的對王秋娥一笑，主動邀請了映山紅。
無所謂的映山紅拿起了話筒。
“不知道為了什麽/ 痛苦它天天圍著我。”
高勝寒認真關注王祥，發現他的表情，確實越看越像在對映山紅表白。
“天上的星星有很多 /你到底是哪一顆? ”映山紅也看王祥一眼，她沒想到王祥喝了一點酒，會如此不加掩飾。
“分手時含淚看著我 /我心裏也很舍不得。”感慨的王祥，想到了徐芳同周萬安分手後的痛苦。
“愛情的秋天心碎了 /分分合合都是我的錯。”映山紅瞬間恢複了常態，她平淡的望著屏幕。
“轟轟烈烈的真心相愛過 。”情緒激動，王祥十分投入。
“纏纏綿綿再唱這首歌。”映山紅卻平淡依然。事實上，不管王秋娥在不在麵前，她對王祥不曾有過情不自禁的感覺。
在屏幕上出現《夫妻雙雙把家還》的時候，大家都樂了，這麽老的歌，是誰點的？
——誰也不相信這是李美蓮點的歌。
高勝寒的笑容還掛在臉上，沒想到蓮姐居然把話筒遞過來了，“這總是老歌吧？我陪你唱。”
見高勝寒還在猶猶豫豫，李美蓮說，“你一個人唱吧。”
蓮姐這麽一說，高勝寒不好意思了，他接過話筒起身站在了蓮姐身邊。他不能不像一個男子漢了。
高勝寒真的沒有對唱過，當他唱了，“樹上的鳥兒成雙對”，立刻發現自己錯了，應該是女的唱的，他沒有慌，接著唱下去了，“ 綠水青山綻笑顏。”唱罷，他停下來，請蓮姐唱。
李美蓮衝著他點頭一笑，“從今再不受那奴役苦 。”
“夫妻雙雙把家還。”高勝寒自以為找到感覺了。因此，他慢慢的投入了。
隻是到了最後兩句合唱的，“ 你我好比鴛鴦鳥 /比翼雙飛在人間。”他又出錯了，不過，這一次，他得到了大家的掌聲鼓勵。
受到李美蓮的啟發，映山紅與高勝寒同唱了一首《心甘情願》，王秋娥也跟他唱了一首《陽光總在風雨後》。
看見美女們還想和高勝寒繼續唱下去，王祥來到高勝寒麵前，看一看時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去飯店點菜，等胖子他們，怎麽樣？”
“好好好。”高勝寒求之不得。不陪她們唱，他怕得罪了美女，繼續唱下去，他又怕冷落了王祥和輝哥。
馬明輝去吧台結賬，才知道李美蓮已經買單了。路上，馬明輝堅持要給蓮姐錢，蓮姐說了一句，“下次我來上海，你記得請我就可以了，給不給我麵子？”
——馬明輝不能不給。
晚飯王祥安排在了高檔一點的“好再來酒店”，開了一間包間。
王祥去點菜了，高勝寒把蓮姐叫到門外，“蓮姐，你，你，能不能-——”
李美蓮馬上明白了高勝寒的意思，她給了高勝寒五百塊，“夠嗎？”
“夠，夠，謝謝蓮姐，我怕身上不夠，你發個帳號給我，下個月我匯給你。”高勝寒對蓮姐鞠了一躬，他真的不知道如何感謝蓮姐。
——什麽是默契？“不知言之人，烏可與言；知言之人，默焉而其意已傳。”
接了馬明輝的電話不久，韓哥他們五個人很快來了。
趁著王祥、馬明輝在同韓哥他們聊天的時候，高勝寒去了收銀台，“阿姨，看一下芙蓉花包間的菜金是多少？”
“好，你等一下。”老板娘算了一下，“三百三不到。”
“我這裏預交七百，多退少補，不能收別人的，好嗎？”
有人先交錢，老板娘怎麽可能會不同意。
晚上，男人更換了喝白酒，女的喝啤酒。
在王祥說了開場詞，大家共同喝了一下之後，高勝寒說，“各位大哥，過一兩天，王祥兄和三位美女姐姐，他們就要離開上海了，我們大家好好陪他們喝一下，算是我們為他們踐行，怎麽樣？”
大哥們自然不會有人不讚成，所以，晚上的酒，大家比中午喝得多。
李美蓮也喝了很多，她準備借著酒勁，在晚上k歌的時候，告訴大男孩，她就是一年前，湘西那個悄悄地留過紙條給她的李德森的女兒。
因為高勝寒他們下午唱了一下午，也因為韓哥他們是客人，所以吃了晚飯回到“人間天上”，一開始，主唱的基本上是韓哥他們。
在有人唱了兩三首歌後，李美蓮將高勝寒叫出來了，他們去了隔壁的空包廂。
高勝寒很興奮，一方麵是喝了不少酒，一方麵是他終於說服王祥，晚上是自己做東了。“蓮姐，有什麽指示？真的真的很感謝你，如果不是你，也許我現在還在流落街頭呢。”
“你隻知道說感謝嗎？告訴我，接下來，你到底準備怎麽辦？難道就這樣混一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