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9章 永不屈服
空間戰場中。
方平眾人轟殺了長青子，這位真神強者大概死都不能瞑目。
死的太冤了！
任由一群九品境強者轟擊，連反抗之力都沒，眼睜睜的等著自己被殺，這樣的折磨，換成方平，寧願自爆算了。
轟殺了長青子的方平，也的確說出了這話。
「這傢伙吼了半天，乾脆自爆好了，非要等我們殺他。」
眾人無語。
螻蟻尚且貪生，何況真神強者。
不到最後一刻，長青子怎麼可能會放棄掙扎。
此時此刻，方平也開始清點起了人數。
進來的時候65位強者，此刻，剩下的真不多了，48人。
戰死了17人！
四大真神強者，包括祁幻羽，這些強者都是方平幹掉的，方平又擊殺了一些九品，纏住了天命軍強者……
就這樣，還戰死了17人，可見之前剩下的那批地窟強者，的確是精銳中的精銳。
17人，海外仙島戰死了不少。
委羽山和其他幾大洞天，也戰死了一些。
人類這一方，也戰死了幾人。
方平帶了50位華國強者進入，加上鎮星城，接近70位強者。
這70人，都來自華國。
而此刻，此地剩下的華國武者只有20來人，出去的華國強者，大概不到20人。
合計下來，華國到現在，存活的武者大概也就40人。
戰死差不多30位頂級強者！
最弱的都有八品四鍛！
從沒有哪一次，華國有過這樣的損失，也損失不起！
30位頂級強者，八品戰死14人，代表九品境這一次戰死了足足有16人！
方平此刻真的沒有太大的興奮之意。
一戰戰死了華國16位九品，華國九品，加上鎮星城總共也就80來位，折損了兩成，這可是新武百年來的積累，不，還有鎮星城三百年的積累！
鎮星城一方，韋家家主韋勇死了，周家家主死了，姜家家主死了……
多位九品戰死！
除了鎮星城，華國也有多位九品戰死。
方平環顧一圈……臉上露出淡淡的悲色。
有些人他不熟！
可有人……他還是熟悉的。
范老，范海平！
那位在魔都地窟坐鎮多年的強者，死了！
那位在魔都地窟覆滅之後，笑的合不攏嘴的老人，死了！
當初天門城覆滅，這位老人和方平閑談之時，那是笑的陽光燦爛，這也是少數幾位年紀過百的九品，這一生大半歲月都在魔都地窟度過。
原以為魔都地窟覆滅，他去了南江坐鎮，可以更安逸了。
哪曾想，這一次走出南江……再也回不去了！
除了范海平，還有方平認識的強者，北槍王王宇！
這位來自中央政府的頂級九品，昔日排名九品榜單第十，僅次於當年排名第九的吳川。
而今……也戰死在了地窟！
南槍王也在之前一次戰鬥中隕落，南北槍王都死了，張衛雨倒是不用再去擔心有人破境，搶了他槍王的稱號了。
沉默。
祭壇邊，所有人都是沉默不語。
這一次，海外仙島和人類這邊，總共進入了500多人。
如今除了出去的那點人，最終就活了這麼點人。
戰死了400多位強者！
委羽山這邊，來了是30位九品，此刻卻是只活了五六人。
海外仙島一方，也是損失慘重的無以復加。
方平環顧一圈，沒有說這些，輕聲道：「諸位，寶物我是拿到了，可現在……並非結束！」
是的，沒有結束！
方平沉聲道：「不出意外，我們一旦出了空間戰場，二王的人絕對會出手！不止二王的人，我看王屋山的人好像也在外面等著，現在還不清楚她們的來意。
我們如今都是一群殘兵，到了這時候，面對的恐怕都是真神境強者！
一位還好，要是幾位……我們真的能活著出去？」
危機還沒解除，還早著！
方平很清楚地知道這些！
姜馗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想避開二王的人，那最好在此地打破空間戰場，直接出去！」
方平淡淡道：「不提能不能打破，王戰之地未破，我們出去，那瞬間就是各方的眼中釘！所以還得破了王戰之地，讓二王出現，這樣我們才有足夠的時間攪亂局面！」
破局，還是在二王這邊。
哪怕二王真的和一些人聯手了，哪怕裝模作樣，這時候也不會一來就和人類為敵。
所以，想爭取時間，唯有打破王戰之地才行。
可想打破王戰之地，那就得出空間戰場！
方平說罷，又道：「諸位，你們還有多少帝級強者留下的分身？」
「我有。」
「我也有。」
「……」
幾人紛紛出聲。
海外仙島這邊，雖然活下來的人不多，不過大多都是各方領袖，月無華、力無奇、龍島的人……這些人都有，總共是5位帝級強者分身。
姜馗這邊也有，玄德洞天這邊，雖然玄華撤離了，可還有人留下，也帶了一道分身。
六大天外天這邊，只有兩道分身。
總共是8道分身！
這時候，北宮鋆開口道：「部長在我來之前，給我也留了一道……」
方平陡然看向他，輕哼一聲！
有些惱怒！
北宮鋆知道他為何生氣，有帝級分身，之前被圍殺的時候動用的話，也許可以救下幾位，當然，也許也會死更多的人。
可有張濤的分身，方平知道的話，之前就動用的概率極大。
他不會等待下去的！
北宮鋆沉聲道：「方部長，我們……需要打破王戰之地！」
需要！
人類需要王戰之地破除！
所以這分身，哪怕他們損失慘重，他也沒動用，因為要用來打破王戰之地用。
這時候，人群中，蔣元華開口道：「我們來之前，鎮天王也給了一道分身。」
方平沒再發怒，打破王戰之地，的確是人類計劃施行的一個首要任務。
要是二王不肯出來，外界那些真王又不敢冒險強攻，那這次的計劃就失敗了。
人類這邊也有準備，那是很正常的。
方平不再多說這個話題，開口道：「那就是10道帝級強者的分身了，那些地窟戰死的傢伙，還有天外天戰死的傢伙，應該也攜帶了一些，搜刮到了嗎？」
在王戰之地，這些帝級強者分身哪怕具備意識，也不會冒頭。
因為很容易引起混亂本源攻擊。
所以除非主人使用，要不然這些分身也不會主動出現。
方平這麼一問，孔令圓接話道：「倒是找到了兩道，可我們不是他們的後裔或者門人……」
「待會給我就行，告訴我是誰擁有的。」
別人不能用，方平倒是沒這個顧忌。
之前參戰的人，他幾乎都看到過，也都記得氣息，那些人都沒他強，他模擬一下氣息還是能用的。
至於還有兩道分身留下，沒有動用，方平也不意外。
真神的分身，真的未必有多強大。
哪怕帝級的分身，也要看切割精神力多少，切割的少，還未必有方平之前製造的那些不滅物質分身強大。
在王戰之地動用分身，那是因為這些真神和帝級的本源強大，可以引發混亂本源暴動。
要不然，分身的戰力也就一般般。
「12道分身……」
方平盤算了一下，開口道：「這麼多強者，分身全部出現在混亂本源底下，必然會引起大暴動！不過能不能撕裂王戰之地……」
方平盤算了一下，覺得問題應該不大。
當初命王的一道分身都直接炸裂了七品域，現在12道，將整個王戰之地的界壁摧毀，恐怕不是太難。
月無華接話道：「摧毀諸神墓地，這些應該足夠了！可現在……我們未必有機會動用！」
月無華有些擔憂道：「我們就算要釋放分身，也要出空間戰場。我有些擔心二王的人會在出口等著我們，我們一露面，就有真神截殺我們！
他們要是有真神活著，這麼多年下來，未必不能短暫避開混亂本源的攻擊。」
方平笑道：「無妨，這個不用擔心！我現在考慮的是，如何帶著大家安全離開！既然跟著我方平一起來的，到了這地步，我也不想大家再有意外發生。」
方平沉吟片刻道：「強者的分身，我想辦法去釋放，至於你們……我看看有沒有辦法讓你們先走！」
「方平！」
孔令圓臉色微變。
方平輕輕擺手，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上了祭壇。
看他走向祭壇，眾人臉色都變化了一下。
長青子在祭壇上被固定了，他們看在眼裡，卻是沒有問出口，此地有異常。
可一位真神都被固定了，他們也不願意多生事端，免得招惹麻煩。
現在方平走過去了，想到剛剛方平就是從祭壇上跑下來的，眾人心裡都有些聯想。
……
祭壇上。
方平一上去，迅速精神力波動道：「多謝前輩援手！」
「哎！」
一聲嘆息，在耳邊響起。
方平也不多說什麼，迅速道：「前輩，此地是您的本源世界，那能否另外開闢一個出口，讓人離開？」
「這個……可以，你們要離去了嗎？」
「是。」
方平想了想又道：「那能否開闢的稍微遠一點，出去之後，離王戰之地遠一些……」
「遠一些……我的本源世界，大半都籠罩在此地，遠也遠不到哪去，以你們的實力，一盞茶時間便可趕回。」
「足夠了！」
方平鬆了口氣，這就夠了！
不是直接出現在外界，被那些真王圍住，那孔令圓他們就能逃生。
他擔心出去后，那些人一言不合就直接動手，那孔令圓這些人都危險了。
鬆了口氣，方平繼續道：「前輩，晚輩還有一事相求！前輩可知，當年戰死在此的武者，可有一位強者的遺體留下？
具體特徵我也說不上來，本源很古老，用劍……很帥……」
這是趙興武之前告訴他的，趙興武好像在尋找。
不止趙興武，王屋山的人好像也在找這個。
此刻，王屋山的人還在外面。
而且王屋山的主人很強大，方平想試試，能否找到那具遺體，也許有點作用。
靈瀟關鍵時刻，拿走了他的神器，他很不爽。
可有時候……得考慮大局！
人類，不能再招惹這樣沒表明態度的頂級強者了。
尤其是王屋山這邊，好像不止一位帝級強者。
哪怕他心中不滿，可對方好歹救了幾位八品境離開，方平也不想說什麼。
要是能用這具屍體，換來王屋山的幫助，神器被拿走了，那就拿走了吧。
「用劍……本源古老……」
聲音好像有些異常，片刻后，緩緩道：「和王屋有關？」
「您知道？」
「哎！」
一聲嘆息再起！
「你可知，當年……為何會選擇此地為決戰之地？」
方平茫然，二王宮在這，當然選擇這了。
「因為在此地，可以……罷了罷了，陳年往事，不提也罷。」
聲音有些滄桑，輕聲道：「人已逝去，再提也是枉然。你要找的屍體，早就毀滅了。不過當年，他的兵器留了下來，你既然問起，那就帶著他的兵器出去吧。
若是遇到了王屋的月靈，告訴她……人已經死了，死了很久很久了！
不要再找了，數千年歲月，一切都該過去了。
找到了又如何？
找到了……他還是他嗎？」
聲音的語氣有些滄桑，有些悵然若失，方平眼神微動，這話聽著……難不成這主人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位？
不會吧！
王屋山的主人叫月靈，按照這人的說法，難道月靈要找的是她的道侶？
月無華說過，月靈的道侶是一位皇者的兒子，而且還有位八王之一的兄長。
如此說來，月靈的道侶實力不會太弱。
皇者的兒子，怎麼著帝級實力該有吧？
月靈被譽為洞天福地第一強者，那她的道侶，也許當年比她更強。
這個本源世界，主人也是極強，在方平判斷中，恐怕也是那所謂三十六聖甚至更上一步八王境界強者的本源世界了。
至於會不會更強，他就無法判斷了。
若是如此的話，還真有可能就是這樣！
「這裡的主人就是那位？」
「王屋山不知道嗎？」
「也是，這人的意識好像也是剛剛復甦，當年哪怕月靈來了，也未必能看出什麼……」
就在方平想著這些的時候，祭壇下方，一柄細劍薄如蟬翼，忽然飆射而出。
方平急忙避退，不過等看到長劍沒什麼殺氣，這才接入手中。
一拿到手，方平眼神再動，急忙道：「這是神器？」
「並非神器。」
聲音解釋道：「這是當年苦海一頭帝級妖神，壽元到了大限之時，用自身為材料，鍛造的帝兵。神兵、帝兵、神器……
神兵，便是真神所用兵器……」
方平微微點頭，人類說神兵，那是指七品境以上用的兵器。
古武者稱真神境使用的兵器為神兵，也沒有什麼。
方平輕撫長劍，長劍好像死寂。
聲音再道：「神兵、帝兵、神器都需祭煉，祭煉的和自己的本源合一，這樣才能如臂指使，消除原本所存的本源氣息，這樣才是真正的人器合一。
此劍已經多年不曾祭煉，早已失了鋒利……」
聲音頓了頓道：「此劍，小友最好能交予月靈，非是不贈予小友，而是有人認識此劍，乃是劍主當年的大敵，容易招來禍端……」
方平開口道：「這是自然，若是可能的話，我會交給王屋山主人的！不過若是對方和我敵對……方平也不會欺瞞前輩，一件帝兵，我不會交給她的！」
暗中聲音沒說什麼，將帝兵交給敵人，換成誰也不會這麼做。
當然，不排除一些人修鍊的有些傻，非要履行諾言。
談完了這些，方平開口道：「前輩，那就勞煩您了，出口能在何處開啟？」
「就在此地便可，此地祭壇建立的位置，便是我本源世界的核心所在，待會你們站上祭壇，我為你們開啟一條通道，離開便行。」
「多謝前輩援手！」
方平再次道謝，至於這裡的主人會不會暗中坑害送走的人……他現在也沒辦法了。
死馬當活馬醫吧！
這主人既然送了自己長劍，這時候想故意坑殺他們的可能性不算太大，總比出去面對二王的人要強。
當然，他是不會走的。
此刻的方平，正在迅速療傷中。
他不準備離開！
帶著眾生之門的他，要是跟著孔令圓他們一起走了，馬上便會給這些人帶來麻煩。
其他人都能走，唯獨他不能。
何況，方平也不準備走。
自己如今的戰力，雖然不如真神，可如今面對這樣的危機，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幹看著，哪怕纏住一位真神片刻，也算是儘力了。
人類真要覆滅，他也跑不了，他是很多人的必殺目標。
人類沒覆滅，那他也死不了，起碼老張他們會幫自己擋住那些頂級強者。
……
片刻后。
方平從祭壇上走下。
沒有看姜馗他們，方平朝孔令圓示意了一眼。
孔令圓眼神凝重，跟著方平到了一旁。
兩人對視一眼，方平傳音道：「待會孔老帶著剩下的人離開！記住了，你們出去后，會離開王戰之地一段距離，那時候我會打破王戰之地，讓其他人無心追殺你們……」
見孔令圓要說話，方平抬手，沒給他機會，繼續道：「這一次，我人類損失慘重！已經經不起任何損失了！孔老離開之後，暫時不要回歸地球，找個無人的地方先避一避……」
「避一避？」
孔令圓變色，傳音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方平看了他一眼，低沉道：「各方如今都在針對我人類！這一次，絕巔強者們都是九死一生！一旦絕巔覆滅，我人類……族滅！
孔老，帶著這些人躲一躲，多少留個火種……
這樣的事情，我們不是早就預料到了嗎？
死去的人不可悲，活著的人才可悲！
國讎家恨，種族絕滅……我無法想象這樣的日子如何過下去，但是孔老比我年長，我想……孔老足以承擔起這樣的重任！」
孔令圓雙眼血紅！
雙拳緊握，經脈凸顯！
滅族！
是啊，這一天……不是早就在準備了嗎？
可當親耳聽到方平說，這一次人類可能會被滅族，孔令圓還是有些歇斯底里的瘋狂！
為什麼？
為什麼都要針對人類！
弱小就該死嗎？
「那你……」
「我不能走，何況我實力強大，多少也是一分戰力！」
方平說著，又道：「別再拖延了，時間緊迫！還有，孔老離開之後，迅速和天外天、海外仙島這些勢力的人分開，不要一起行動！
對了，海外仙島這邊……來自天雲島的那傢伙是邪教的人……」
「邪教！」
孔令圓神情激動，方平迅速道：「不要理會！現在我沒時間，我記住他就行了，這次我不死，回頭我就去找他，探探那所謂的神教的底。
孔老防著點就行，出去了，迅速和他分開！」
方平沒準備現在幹掉對方，這還是他現在知道的唯一神教的暗子。
這個神教，勢力極大。
很多事情都是對方在暗中操控！
方平現在沒時間理會，也沒機會去做一些事，等這次結束，他要是沒死，那就有的說道了。
這人既然被他盯上了，記住了，連背景都知曉，可以好好謀劃一番。
孔令圓深吸一口氣，點點頭，沒有開口。
「那就這樣吧。」
方平不再多說，走了回去，看了眾人一眼，迅速道：「你們待會從另一個出口出去，帝級分身都交給我，稍等片刻，等我破王戰之地你們再走！」
說罷，方平抬手打斷姜馗幾人即將問出口的話，淡淡道：「不想死，那就聽我的！現在我們還是戰友，我方平不會在這時候坑害你們！信得過，那就去做，信不過，那你們隨意！」
沉默片刻，姜馗幾人嘆息一聲，將帝級分身都交給了方平。
方平笑了笑，接過這些承載體，看向人類一方強者，笑道：「諸位珍重，那些戰死前輩的遺體，前輩們帶回去好好安葬！我若不死，也會回來和諸位一起祭奠這些同袍！」
方平丟下這話，踏空而去，轉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孔令圓眼神複雜，環顧四方，輕嘆一聲，率先踏步走上了祭壇。
其他人見狀，有人也是複雜無比，不過都陸續走了上去。
片刻后，遠處，一陣劇烈的波動傳來！
整個空間戰場都在晃動！
就在此刻，祭壇裂開，一道黑漆漆的裂縫出現，眾人耳邊響起一道人聲：「離開！」
此話一出，孔令圓根本沒問，也沒心思問這個。
踏步走進了裂縫，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遠處，陡然低喝道：「人類，永不屈服！」
永遠不會屈服的！
哪怕族滅！
只要還有一人活著，我們一定會復仇的，一定！
話落，孔令圓頭也不回，破空離去，兩滴血淚灑落通道。
不甘，源於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