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厚臉皮的戚家
正在小心處理大小姐手上傷口的翠屏聽到這話，憤憤的抬起頭，向來靈巧的眉眼中帶著明顯的不滿與排斥。
“這位老太君是什麽意思？這些年鎮國公府已經夠照顧戚府，她還想怎麽樣？兩年前，戚府長房老爺利用職務之便，偷偷貪墨銀子，眼見著將要東窗事發，都是公爺出麵替他擦的屁股，公爺那樣剛正不阿的人，為了那種人又是托關係，又是補銀子，什麽事都替戚家做了，可到最後呢？戚家老爺連聲感謝都沒多說，好像咱們國公府就應該這樣對他似的。”
“奴婢說句僭越的話，國公府上下，上至老夫人公爺，下到奴才仆從，對戚家都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他們但凡是有點臉麵都該見好就收，沒道理一次次厚著臉皮來占便宜，把國公府當成冤家來坑騙。”
齊瑤到底是回來的時間短，雖然知道鎮國公府與戚府是沾著姻親關係的，再加上老夫人之故，更是與戚府關係親近。
但沒想到戚家這些年竟還真將鎮國公府的照拂當成是冤大頭，如果真是這樣，那麽剛才陸氏當著老夫人的麵故意說的那句‘親上加親’就真的很耐人尋味了。
齊瑤朝著知道不少事情的貼身丫鬟問過去，“你們可知戚長豐在戚府有妾室嗎？或者是在外麵養了什麽人？”
玉竹先開口道，“戚府雖說現在沒落，但到底曾是老牌的世家，多少還是有些規矩，講些臉麵的，斷然不會輕易讓家中子孫做出還未迎娶正牌夫人，就先抬妾的道理，再加上戚長豐在京城裏口碑很一般，甚至還有些風流無能的名聲，所以但凡是有點底蘊的人家都斷然不會將自家的好女兒送到戚府嫁給戚長豐的。”
“至於他有沒有在外麵養人，奴婢就不知道了，可是據奴婢的觀察來看，戚長豐定是花街柳巷的常客，這種人，品性上絕對信不過，他若真的養了外室，也不意外。”
翠屏收起對陸氏的不滿，接過玉竹的話，讚同道，“沒錯，以戚長豐的德行，他背著家中長輩在外麵幹點什麽，也是有可能的，左右戚府上下縱容他至極，縱然他真的幹出些有損家門的事，怕是也會盡力遮掩，才舍不得責罵他呢。”
齊瑤將玉竹她們的話聽到真切，微微鎖著眉，揣摩著那個油滑的陸氏和現在攤在她麵前的情況。
首先，在她看來，祖母想要在她的親事上打主意，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實，而麵對這個事實，隻要祖母不說破，她暫時還能裝一裝，盡量想辦法讓祖母在短時間內開不了這個口。
因為她知道，祖母一旦開口，她還真不好像往日的行事作風那般斷然反抗拒絕，隻因子女婚事向來由家中長輩做主，就算是父親疼愛她，怕是也不好冒然違逆祖母的意思。
其次，就是那個擅長鑽營，長袖善舞的陸氏。
如果真按照玉竹和翠屏所言那般，戚府這些年沒少占國公府的便宜，那麽眼下，國公府忽然尋回真正的嫡小姐，麵對她這塊肥肉，戚府會沒有想法嗎？
戚長豐正值適婚年齡，再加上又與國公府沾親，如果戚府能夠將國公府的嫡小姐迎娶入門，那麽從今往後，能從國公府占的便宜就會更多。
要知道，老夫人已經年紀大了，不知什麽時候就會撒手離開，如果老夫人一走，戚府以後想要繼續吸國公府的血，也沒有過去那麽順暢，但若是將國公府的嫡小姐娶回戚府可就不一樣了。
如此，不僅能繼續同國公府成為姻親關係，還能順帶解決戚長豐的婚事，如此一舉兩得的事，她不信陸氏沒往這方麵打主意。
隻是，以齊瑤對祖母的了解，縱然是陸氏真的打了這樣的主意，能不能成也要另說。
祖母是個勢力的性子，她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娘家已經沒落了，伸手幫扶是盡曾為戚家女的本分，但如果戚家想要將她的嫡孫女迎娶進府，想必祖母那邊也不會有多願意。
祖母最是看重國公府未來的榮華富貴，據春梅所言，祖母是希望她能夠高嫁的，這樣，才算是徹底實現她身為國公府嫡長女的價值，再加上祖母已經看到她的本事，對她的未來頗為看好。
一個將來可能會飛得更高，給國公府帶來更多利益的孫女，和一個沾著親情關係，明顯家族已經沒落的娘家，相信以祖母喜歡籌算的性子，定然知曉若是戚府開口，將她這個親孫女嫁入戚府，絕對算不上是一筆好買賣。
想到這裏，齊瑤就不禁苦澀一笑。
說來還真是諷刺，這個時候她竟還盼望著祖母能夠多多的發揮她那個勢力的本性，知道將她這個親孫女嫁入戚府不劃算，不會答應陸氏心底的盤算。
興許是手上的傷實在是太疼了，齊瑤隻覺得心口酸的厲害，眼睛也有些漲漲的。
半晌之後，才抬頭看向陪伴在她的身邊，一直擔心著她的貼身丫頭，道，“雖說，我們已然猜到陸氏提前來為祖母過壽目的不簡單，但也不必風聲鶴唳，隻要陸氏還未主動出手，咱們就且先簡單應付著。”
“玉竹，你等會兒吩咐府中的管事，給陸氏祖孫收拾一個院子出來讓她們暫時用來歇腳，伺候的下人也安排的用心些，找那種話少的、嘴巴嚴的去伺候，再抽兩個機靈點的，暗中盯著戚長豐，隻要她們祖孫一直留在咱們國公府，我就要知道她們的一舉一動。”
玉竹應聲道，“小姐放心，奴婢一定辦好這件事。”
“還有，把你們臉上擔心的表情都收一收，你們是我身邊伺候的人，全府上下不知有多少雙眼睛都在盯著咱們海棠院，你們露出這幅樣子，如果被有心人看見了，指不定會傳成什麽。”
齊瑤安撫著身邊這兩個幾乎將真心交付給她的貼身丫頭，耐心說，“剛才我們的對話不過是咱們暫時的揣測，陸氏不是還沒有動作嗎？退一步講，就算是陸氏的心思真的被我們都依次猜中，她想要達成心願也不是容易的。”
“別忘了，祖母對我期望甚高，她老人家雖然顧念著自己的娘家，但她更看重國公府的將來，我這顆棋子多難得呀，她才不會就這樣白白浪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