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八節
我隨手撥開滿臉鄙夷之色的何蕾,面朝小區大樓站定,雙眼微微眯起,進行了一次長長地吸氣動作,隨著各種混雜的氣息被吸入鼻腔,大樓內的情景也逐漸的展現在了我的腦海中。
雖然這些景象都是由煙霧狀的氣息構成,但是通過區別這些氣息散發的狀態,已經可以清楚的看清樓內人員的活動情況。
裡面誰在做飯,誰在睡覺,誰在蹲坑,誰在打炮,全都毫無遮掩的呈現在我的腦海中。
我過濾掉那些不相干的景象,把意念聚焦到杜文娟老人所在的房間里。
我看到房屋裡總共存在著三股氣息,除了杜文娟老人的微弱氣息外,還有兩個中年男子的濃鬱氣息,分別處於客廳和卧室。而且從濃郁程度來判斷,這兩個應該都是身體非常強壯的人。
探查清楚房內的情況后,我就收回了意念,帶著淫邪的笑容,對何蕾說:「四樓那家,正在進行激烈的造人活動,你想不想知道,他們現在進行到哪一步了?」
叭的一聲脆響,我原本單邊腫的臉,變成了雙邊腫。
何蕾羞紅了臉罵道:「無恥,再敢在我面前胡說八道,小心我擰下你的腦袋。」
我捂著被她打腫的臉說:「開個玩笑,至於下手這麼狠嗎?我已經知道房間里的情況了,但是就咱倆進去,估計有點懸,得呼叫些增援過來。」
「怎麼裡面有很多人?」
「就兩個。」
「那有什麼可怕的,放心有我呢。」
何蕾自信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看來她對自己的功力,還是蠻有信心的。
我面無表情的說:「就兩個,壯漢。妹子,你放心去,等我的增援到了,會一塊把你救出來的。」
說著我就走出了小區院子,在馬路對面找了個樹蔭,就坐下來開始監視二單元的樓口。
我掏出電話給王總撥了過去,在電話里對他說:「王總,趕緊過來一趟,我找到老人了。這次你可千萬別報警啊,就自己來。」
告知了王總具體地點后,我又撥通了大飛的號碼,讓他帶些高手過來,順便再給找個開鎖師傅。
何蕾最終還是沒敢單槍匹馬的殺進去,見我始終坐著不起絲毫沒有陪他衝進去的意思,也只好乖乖的走過來,和我坐在了一塊。
我這剛一找到老人的下落,就發現鼻子的超級嗅覺沒有了,上面這幫鳥人還真是一分鐘的便宜都不讓我佔到。
沒等多久王總和大飛就陸續趕到,隨行而來的還有五個壯實的小伙,他們個個膀大腰圓,面目兇狠,一看就知道戰力不俗。
我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房內的情況,和接下來的行動計劃,就帶著眾人悄悄的摸上了二單元三樓。
大飛給我帶來了一個有名的開鎖達人,據說他平時入戶盜竊的時候,就帶著幾根牙籤,那些高級防盜門,在他的牙籤面前形同虛設,分分鐘都能開一個小區。我聽完只感覺額頭冷汗直冒,高手果然還是在民間啊。
我的計劃既簡單又粗暴,一會兒他會幫我們打開防盜門的鎖,其餘人則埋伏在門兩側,鎖一開就往裡沖,爭取在對方反應過來前,控制住他們。
這位達人也真沒讓我失望,只見他手裡攥著兩根鐵絲,在鎖眼裡輕輕地倒騰了幾下,鎖就卡擦一聲被打開了,整個過程連十秒都不到,確實配得上開鎖達人的稱號。
大門一開,大飛就帶頭沖了進去,那些他手下的壯小伙也緊跟著衝進房間,隨即房間中就傳來了激烈的打鬥聲。
我和王總也跟著走了進去,何蕾則是最後走進來的。
可是房間里的情況,卻超出了我的預期,原本是瞬間就可以解決的戰鬥,此刻卻變成了一場惡鬥。
在客廳中那兩個壯漢綁匪,正在背靠著背抵擋眾人的圍攻,而他們腳邊的地上已經躺著兩個大飛的手下,一動不動不知道是死是活。
再看第一個衝進去的大飛,滿鼻子滿嘴的鮮血,看來是吃了大虧。
這一幕讓王總起了警覺,前後進來才幾秒的差距,就有兩個倒地一個負傷,這隻能說明對方絕對不是普通人,於是高聲對大飛喊到:「都小心,這兩個肯定是受過訓練的。」說完也擼起袖子上前參戰了。
這次是我請人家幫忙,自然不好站在旁邊看熱鬧,所以也舉起拳頭圍了上去。
王總慢慢靠近一個臉上有條刀疤的壯漢,等到了接戰的距離,兩人同時出拳,你來我往的斗在了一起。
一直沒見過王總出手,總感覺炮哥他們對王總的敬畏,更多是因為他的錢,可今天一見之下,才知道王總的身手原來這麼好。
王總擺出一副拳擊手的架勢,左閃右躲的避開刀疤臉的攻擊,找准機會就回敬一套組合拳,打了半天那刀疤臉愣是沒碰到王總一下。
漸漸的場上的戰團就分成了兩處,一處是王總和刀疤臉的高手單挑,另一處就是我們這邊的群毆猥瑣男。
兩個高手打架就是這樣,看著雖然不是太激烈,但是卻招招有章法,拳拳有力道。不像我們這邊,一窩蜂亂打一氣。
此時何蕾則避開打鬥的眾人,跑進了卧室去尋找杜文娟老人。
經過和這個一臉猥瑣的綁匪交手幾次后,我突然覺察到了異常的地方,這傢伙的力量大的有點不正常啊。
我狠狠拍向他的平底鍋,居然能被他一拳在上面打出一個坑來,就是再強壯也做到這麼誇張吧?
更誇張的是,有好幾個大飛的手下,竟然被他一拳擊飛了出去。要知道這些人的身體都很強壯,體重少說也有八九十公斤,想用拳頭擊飛這麼重的人,泰森也辦不到吧!
我們這邊越打人越少,最後還能繼續搏鬥的,就剩我、大飛和一個他的手下了。場上的局勢開始變得越來越不利於我們。
正當我焦急無比的時候,這猥瑣男一個直拳,朝著我的面門就轟過來,這一下要是被打中,那我非破了相啊,情急之下我身體向後一仰,那人和我隔著檯燈沒法再向前,拳頭就停在我的鼻尖前,萬幸之下狼狽躲過了這一拳。
可是當這人的拳頭停下的瞬間,我猛然看到這人食指上繞著一條白繩子,像帶著一條繩子編成的指環一樣,但是那材質我看著卻非常的眼熟。
這TM的不是地府的菌絲嗎?這人怎麼可能有這個東西?難怪這倆人這麼厲害的,搞了半天問題在這指環上啊。我還以為我們碰到超人他老鄉了呢。
我趕緊朝王總大喊:「王總,千萬別硬碰,這倆慫手上纏的東西不對勁。」
其實自打一交手,王總就覺出了對方的異常,對方雖然受過訓練,但打鬥招式並不熟練,如果是平常他絕對可以輕易的制服對方,但眼前的這個刀疤臉卻有一股不協調的怪力,每一拳打出都帶著極大的力道,常人根本接不下來,對比他身體的強壯程度,力量也不可能大到這個地步。
所以王總只能一邊躲避,一邊找機會出手。
看到這種菌絲又一次出現,我就意識到自己最近的遭遇,很可能不是單獨的事件,保不齊真讓自己猜中了,這一切都是某個陰謀。
這可太有意思了,米婭天使上次來還讓我查這事呢,我壓根沒放在心上,沒想到我不找它,它到自己出現了,也省的我滿世界去找了。
我在房間里四下掃視想找個能放火的東西,突然看到桌上放著一罐殺蟲劑,頓時有了主意。
我急忙衝過去抄起那罐殺蟲劑,接著掏出兜里的打火機,對著打火機的火苗一噴,一條火舌就直向猥瑣男面門射去,出於本能他抬起手想阻擋火焰,害怕燒到自己的面部,但這樣一來他的雙手就暴露在了火焰之中,手上的指環被火一燎,頃刻間就被燒成了飛灰。
菌絲指環一被燒毀,猥瑣男立刻喪失了意識,直接就癱軟在了地上,還時不時的抽搐兩下。
刀疤臉正和王總打的不亦樂乎,看見我一把火放倒了他的同伴,又抱著殺蟲劑朝他跑來,嚇的連忙擺脫了王總,一個箭步衝出房門,徑直朝樓下跑去。
我們也想追下去抓住刀疤臉,但是衡量了一下我們的現況,還是放棄了追擊的打算,就算能追上也沒有足夠的人手能制服他。我手上的小型噴火器在室內還能頂點用,可是到了室外,對方可以騰挪的空間變大,再想燒掉它手上的菌絲就不可能了。
大戰過後所有人都氣喘吁吁的倒在了地上,何蕾看外面戰鬥已經結束,跑出來查看那些被打傷的人,好在那幾個人事不省的,都只是被打暈了,並沒有生命危險。
在她的幫助下,那些昏迷的人很快就蘇醒了過來,稍微的休息了幾分鐘,我們就帶著杜文娟老人,和已經昏迷的猥瑣男,匆匆離開了這個小區。
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估計有人早已經報了警,要是被警察堵在這,肯定會平添許多麻煩的。
杜文娟老人肯定不能再送回她原來的住處了,誰知道這幫人還會不會再殺回來。所以我讓何蕾直接把老人帶去了醫院,又讓大飛叫了兩個身手好的弟兄蹲守病房,防止老人再次被劫走。王總則派來了家裡的保姆,負責照顧老人起居飲食。
一些受傷的弟兄也跟著何蕾去了醫院,其餘的都被我安排到了一家飯店吃飯,為了表示感謝,我還給他們每人發了五千塊的酬勞。做人還是要給自己留後路的,不然以後誰還會為你的事情出力?
安頓完所有的事情后,我就趕去了大飛的酒吧,在酒吧的地下室里,那個猥瑣男被反綁著雙手躺在地上,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要不是看到他還在呼吸,我都以為這貨已經死了。
除了大飛以外,王總也坐在下面。
一下到地下室,王總就開始連珠炮一樣的向我發問:「魏大師,這人到底是誰?你到底和他們發生什麼矛盾了?你最近做事很讓人摸不著頭緒,弄的我最近挺心慌的。」
大飛也隨聲附和:「王哥說的沒錯,你有難處我們肯定會全力幫你,但是老這麼被蒙在鼓裡,確實挺讓人難受的。」
他們有這想法也很正常,這幾天老是找他們幫忙,什麼都不說還拉著人家到處跟人干架,確實有點過分了。趁這個時間也該給他們一些解釋了,所以來的路上我就準備好了應對的話語。
我蹲下身,一邊在昏迷的猥瑣男身上翻找,一邊對他們說:「你們別急,我一點一點跟你們說。王總,我先問你,你覺得那個刀疤臉身手如何?」
王總被我問的有點發懵,想了一下說:「身手倒是一般,就是力氣大的有些奇怪。要不是我身手比他靈活,估計也早都被打傷了。」
我繼續發問:「那你有沒有注意,那人手指上帶的指環?看著熟悉嗎?」
「看倒是看到了,你當時說那東西有異常,我就留意看了一下,見就是一截繩子也就沒再注意。怎麼,問題在那指環上嗎?」
「沒錯,那個指環可不是一般的繩子,你們還記得我們在山谷里挖出的白繭嗎?這種指環就是用白繭的絲做的。不然普通人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量。」
我在猥瑣男的身上翻找了一遍,兜里除了幾百塊的現金外,什麼有價值的線索都沒有。於是起身看著王總繼續說:「我現在還不清楚這裡面到底有什麼聯繫,但是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之前你兒子被綁,今天杜文娟老人又被劫持,這兩件事情很可能不是單獨事件,裡面肯定有什麼聯繫。而且我還猜測,前段時間的韓威和今天的這兩個人,幕後的指使人應該是同一個。」
王總一聽到這事和他兒子有關,蹭的一下就從沙發上站立起來,急促的問我:「你說的可有依據?」
我搖搖頭說:「依據自然是有的,但也不是什麼直接證據,說明不了什麼,更多的是我的直覺而已,要想論證就只能想辦法讓他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