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一節
我不滿的瞥了牛哥一眼,鄙夷的對他說:「可以啊,還知道心理醫生呢?我去看心理醫生說啥呀?萬一被催眠了,不小心說出真相,豈不是死的不明不白。」
自己一琢磨自己說的話,馬上明白過來,難怪牛哥說干這行患精神分裂的幾率高呢,看個心理醫生都不敢說真話,就算真有心理問題也沒法治啊。
雖然見面就是鬥嘴,但對於牛哥的到訪我還是很開心的,畢竟牛哥給了我很多實實在在的幫助,而且他憨厚隨和的性格也很對我的脾氣。
許久沒見了,見面自然要唏噓感嘆一番,於是我拿出珍藏的原漿酒,和牛哥一邊暢飲一邊互訴近來的遭遇。
牛哥近來確實是忙壞了,自從中東那邊開打以來,就有大批大批的死難者被送到了下面,而地府的鬼差就那麼多,所以應付起來就有些吃力起來,可偏偏下來的人中還有很多亡命徒,這些人受過專業訓練,殺人如麻,不服管教,隔三差五的就得整出點事來,這讓原本就有些應接不暇的地府,更加的雪上加霜了。
我聽完有些好奇的問:「那你今天怎麼有空上來了?都處理完了?」
牛哥聽完無奈的搖了搖頭說:「能處理完就好了。我這次上來是給你派活來的,順便躲會清閑,等回去又得開始忙了。」
「任務?我這昨天才把老太太的事忙完,就又有活了?上次還給了休息了一個月呢。」
牛哥一聽完我的話,頓時臉色難看了起來,兩隻銅鈴般的眼睛盯著我,猶豫的說:「你,真的不要緊吧?老太太的手術做完已經三天了。」
「什麼?牛哥你時差沒倒過來吧?我們明明是昨天做的手術。」
帶著一臉的不相信,我翻開手機看了一下時間,頓時覺得頭皮發麻,手機上顯示的時間確實已經過了整整三天。而且手機上還有二十多條未接來電,我粗略的翻了一下,王總打的最多,除此之外還有大飛、何蕾、張揚的來電,因為我習慣睡前將手機連在充電器上,所以手機還是滿電的,不然這會估計早都關機了。
「牛哥,這,什麼情況啊?我就記得我昨晚睡下,然後就被你叫醒了,怎麼可能睡了三天啊?」
牛哥此時的面容已經變的嚴肅起來。
「你昨晚睡下,有沒有做夢?」
我不加思索的回答道:「做了啊。還是噩夢呢,這有什麼關係嗎?」
「有什麼特別感覺嗎?就是,這個夢和以前的夢有什麼不一樣嗎?」
「不一樣?這怎麼說呢,夢都是那麼亂七八糟的,要非得說有什麼不一樣,那就是這個夢很真,真的都有點過分了,而且記得特別清楚,到現在還感覺歷歷在目的。」
牛哥啪的一掌拍在桌上,做出結論般的說:「那就沒錯了,你肯定是被人侵入了夢境。你現在仔細想想,夢裡有沒有什麼人給你說過什麼話?比較有意義的。」
看見牛哥居然一反常態的嚴肅,我心裡也被帶的緊張了起來,努力的開始回憶當時夢境中的一切,因為這個夢實在太清晰,回憶起來到沒有很費勁。
「夢裡面我好像在找一個保險柜,結果找到后我父母在裡面,可把我嚇了一跳,幸好這是個夢。好像就王總跟我說過話,是讓我別開這個保險柜,說是開了不一定是什麼好東西,哎!我當時就應該聽王總的話,別去開那保險柜,結果打開還真不是什麼好事。」
牛哥略微思索了一下,便開口對我說:「夢裡面的信息,是不能只理解表面意思的。我現在可以肯定,這是有人給你託了夢,想通過夢境給你傳遞什麼信息,或者是在對你發出警告。」
我被牛哥的話語完全的吸引住了,很好奇這裡面到底有什麼隱晦的信息,於是揚著眉毛催促他繼續說下去。
「剛好,你這次的任務也和託夢有關,就順便給你先說一下這託夢的事。」
從牛哥的敘述來看,這個託夢也是信使經常會碰到的一種工作,屬於信息傳遞的一種形式。
一般情況下亡者的信息會被分為兩類,一種是表達清晰的話語,比如你想告訴別人的具體話語,這時任務會有具體的語句需要傳達,所以信使們需要藉助很多謊言和身份來傳遞此類信息,我當時傳遞給王總的信息就屬於此類。
當然信息還分另外的一種,那就是亡者所傳遞的只是一個觀念,或者是某個意思,此類信息沒有具體需要傳達的語句,信使只需要讓亡者的意思被收信人領悟即可。
經過老一輩信使上百年的嘗試,確定了這種信息傳遞的最好方式即為託夢,利用夢境中的事件來讓收信人領悟亡者的想法,這是最高效和安全的。
但是這項工作也不是一上手就能幹的,這項工作的難度甚至高過話語傳遞,當然這也是對於新手而言的,老手們應付起來還是比較輕鬆的。
原因是,信使們需要在別人的夢境中去工作,而這些夢境的來源並不屬於信使,所以在整個夢境的控制中,做夢的人才是主導,而信使在其夢中的操控和安排取決於做夢者自己的理解。
簡單點說,一個夢的形成是做夢人的意識決定的,假如我進入了別人的夢,並不等於能完全控制對方的夢境,我只能在其中利用夢的發展,想辦法引導夢的走向,但是不能強行控制、扭轉夢的發展方向。
再說的直白點,我可以在別人的夢境中隨意的製造任何場景、人物、物品,但我所製造的這些東西,最終呈現在對方眼中時,有可能就會發生變化,有時候變化會出現的匪夷所思。
比如我在你夢中呈現了一個蘋果,然後把它放在你的面前,但當你看到這個蘋果時,有可能就成了一塊石頭,甚至成了一個飛碟,或者怪物。這是因為你的意識對夢境形成的過程產生了影響,以至於最終出現在夢中的事物變得不可琢磨。
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們偶爾會做一些奇怪的夢,在夢裡面我們一會兒被殭屍追趕的到處亂跑,一會兒又騎著蘿蔔快速的飛行,剛剛還在給三國的將士開會,馬上就又受到了孫悟空的攻擊。每當這種夢出現的時候,就有可能是哪個信使正在侵入你的夢境。
「至於你做的這個夢,可以肯定是被篡改了的。首先你在到處找一個保險箱,這裡面的保險箱是一個代換物,我們把它看做是一個你在找的秘密、或者真相。接著你說王總告訴你,讓你不要打開,打開未必是你想要的結果是吧?如果,保險箱換成了秘密,那你找保險箱的行為可以理解為在尋找什麼真相,那麼王總說的話該理解為……」
「是讓我不要在調查事情的真相,查下去最後的結果可能對我不利。魏大師?是他!」
牛哥滿意的點點頭說:「你還不笨。這是他在利用夢境威脅你呢。」
我赫然起身焦慮的在地上踱來踱去,嘴裡不停的咒罵著:「TMD,這縮頭烏龜,連面都不敢露,只敢躲在我夢裡瞎得瑟。」
走著走著,突然想到夢境中出現了我父母的景象,頓時覺得心慌起來,對牛哥說:「牛哥,但是對方明顯在警告我,如果我繼續查就要對我父母下手啊,我倒是不怕什麼,可是,可是我父母……」
「你不用擔心,你家不是有我的祠廟嗎。為了受香火我在那個塑像上附了印記,有了這個印記我就能第一時間知道你家的事情,出現什麼狀況我會第一時間趕到的。」
得到了牛哥會保護我家人的承諾后,我才算找到了點安心的理由。一想到這個魏大師我就又氣得牙根痒痒,真要是能找到這個狗東西,非得讓他嘗嘗我41碼皮鞋的味道。
接著我向牛哥也講述了手術過程中出現的事情,當說到我們和骷髏骨架大戰的這段,牛哥的眉頭就皺的老高,一臉的不可置信說:「照這麼說來,指揮這些骷髏的,很可能也是這個魏大師了。但是也有點說不通啊,這種神技,上面不應該會批下來啊,再說就算能批下來,也是有人監督的,不可能允許這樣利用神技的。看來,這次回去我得提醒一下上面了,這裡面肯定有什麼事情。」
「牛哥,不是我說你們,你們簡直就是教條主義,脫褲子放屁嘛。上面那幫鳥人有什麼事是不知道的?找人看一下那個人的名字叫啥,住址在哪,那抓他還不是分分鐘的事。何必這麼折騰呢?」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人的命運那可是非常高的機密,除了主神以外,也就有兩位熾天使可以查看,其他人都沒資格查看的。就算是那兩個能看的熾天使,看完也是不能說。這可是主神定的鐵律,世界的運行不能被干預和控制,所以就算是上面的神,也不是什麼都知道的。所以你也別抱怨了,慢慢查吧,需要支援就喊你牛哥。」
隨後牛哥開始給我安排這次的工作任務,原來之前自己只算是實習狀態,所以很多工作都還被壓著沒有下放,隨著兩次圓滿的完成了對應的工作,我現在終於算是轉正了,所以從今天起我的工作就會多起來了,除了那些積壓的活計外,我還得開始接受信使的第三項使命,清除地府逃脫的惡靈,維護世界的和平,這扯的有點遠了。
牛哥這次帶給我的任務,是替一個叫馬靈君的亡魂,給一個富家千金託夢,具體的任務簡介可以通過羊皮捲來查詢,所以牛哥著重告訴了我一些值得注意的地方:「你可得注意點,這女孩她爹可是個狠角色,馬靈君當初就是被他僱人開車撞死的,你可注意躲著點,別讓他發現你和他女兒走的很近,不然肯定要給你找些麻煩的。還有啊,夢裡可別用真身,不然真碰了面會給別人產生影響的。」
原來這個女孩的爹是位黑白通吃的大佬,家底比王總要大上十幾倍,算是個真正的大土豪,不光家底比王總大,這人的心也比王總黑的多,居然連雇兇殺人的事情都敢做,看來這回又能狠狠地敲上一筆,來補充一下我的小金庫了。
這次給老太太治病,把我的積蓄都給掏空了,要不是王總給我在他的公司掛了職,每月還有八千塊的薪水,那我現在就剩下喝西北風了。
牛哥最後給我提醒的事情,確實是比較重要的,在夢裡還是不要用真身出現在做夢者眼前為妙,真要是哪天在街上碰見,就可能對做夢者產生一些微妙的影響,是好是壞很難預料。